汪一贤逃出去了,背上还在流血,身上被人拳打脚踢的地方也很痛。
尼克看着他这副样子,焦急地问道:“汪,现在要怎么做?”
“先去医院包扎!”汪一贤感觉到自己的背还在流血,他眸色冷了冷,说道。什么都没有命重要,要是命没了,这么多年又图的什么?
尼克立即开着车送汪一贤去医院。
柯爵接到陌生号码来电,汪雨菡在电话里告知:“汪一贤跑了,蒋老爷子气疯了,现在被人扶着从旭宇集团出来,警方到了,蒋老与警方正在交涉,隐约听到似乎要告汪一贤伤了他。我看到蒋老的脖子上,有血。”
“汪一贤跑了?”柯爵诧异,“汪一贤不是没有功夫吗?”
没道理的,那么多人,汪一贤又没有功夫,怎么跑得掉?
汪雨菡道:“尼克救了他。”
“嗯。”柯爵应了一声。
跑了就跑了吧,现在这把火已经烧起来了,就算跑了,也别想清静。呵呵,想和钟瑜衡狼狈为奸来诱骗夏千寻,也得有那个本事!
挂断电话以后,石磊那边的电话打了进来。
石磊在电话里沉声道:“阿爵,你猜测的没错,当年蒋腾夫妻失火,不是意外,真的是汪一贤安排人放的。石滔那边已经找到了当年纵火的那个佣人。”
“那个佣人招供了?”柯爵诧异。按理说,事情过去二十多年了,不会那么容易招供的。
石磊说道:“是的,他招供了。二十多年前,他接照汪一贤的意思纵火以后,汪一贤只给了他一笔钱。他唯一的儿子无意间知道了他纵火的事情,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远走异国,一直不肯原谅他。他老伴虽然没有离开他,但因为这件事情一直郁郁寡欢,担惊受怕,又再经受着良心的考验和折磨,没有几年就去世了。他过得十分孤苦,很后悔当年做过的事情。石滔这边一查到他,没有费什么力气,他便承认了。他拜托石滔找到他儿子,是死是活都想要个确切的消息。找到的话,他愿意出庭作证指证汪一贤。”
“保护好他!”柯爵说道。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做过的事情,就是过去再久,它也依然会有痕迹的。
既然找到了汪一贤杀人害命的证据,现在就是时候将这个消息透给蒋老了。
柯爵一面安排人将消息透给蒋老,一面让汪雨菡这边把蒋氏集团所有监控视频全部切掉。
……
蒋老在警察局里录口供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听到致使蒋腾和李红艳身亡的那场火灾不是意外,而是汪一贤策划的,蒋老当即心脏病都差点复发了。
他一手握紧电话,一手捂紧胸口。
录口供的警员一看情形不对,一个立即替蒋老顺背,另一个劝说着:“您要冷静一点,身体要紧!”
蒋老的声音,嘶哑而老沉,从齿缝里挤出来:“你说那场火是汪一贤所为,有证据么?”
他信的,可是,他想要证据啊。没有证据,他要怎么替他的腾儿报仇雪恨?汪一贤该死,蒋乙黛该死,统统都该死。
蒋老情绪又起伏起来,他伸手狠狠地捶打了胸口几下,听到对方说有证人,他顿时激动起来:“证人在哪里?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我告他!我现在就在警察局,我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喝他的血。这个死杂种。”提到汪一贤,蒋老又控制不住情绪激动起来。
挂断电话以后,蒋老像普通无助的老人家那样握紧警员的手,双眸泛泪道:“警察同志,我要告汪一贤谋杀,他二十五年前,纵火谋杀了我儿子。”
两个录口供的警员交换了眼神。
之后立即有一个警员大步走进来,问道:“老人家有什么需要?”
蒋老立即再看向走进来的警员,急道:“警察同志,我要立案,汪一贤谋杀了我儿子。”
警员将蒋老引到了另一间审讯室,给他做了材料。
很显然,他是接到了上头的通知。
蒋老从警察局里走出去以后,整个人都是虚脱的。
蒋家有忠心的佣人一直守在警察局门口,这会儿看到蒋老走出来,立即迎了上来,询问情况:“老爷子,怎么样了?”
“什么时候提审那个杂碎?”
“立案成功了吗?”
“汪一贤这是故意伤害罪,要判刑的。他们什么时候去抓人?”
“……”
蒋老心头悲凉,他现在哪里还会在乎他脖子上的这点小伤?他满脑子都是电话里听到的消息。腾儿的死,竟不是意外,而是汪一贤害死的。
而他,二十多年来,竟什么也不知道,一直被瞒在鼓里。
他替汪一贤这个杂种养女儿,还与这个杂种称兄道弟,最后弄得连蒋家也搭进去了。
蒋老身体摇摇晃晃,再也经受不住这些事情的冲击,热气上涌,晕过去了。
医院。
汪一贤趴在床上,医生给他处理着伤口。
伤口还没有处理完成,警方的人便到了,出示了证件和逮捕令以后,直接要将汪一贤带走。
尼克一脸紧张:“汪,发生什么事了?”
汪一贤神情淡定道:“不要紧,只是例行公事,问个话而已。”
医生很是紧张地站到一旁,低声问道:“这个,现在还有时间包扎吗?”
汪一贤将衣服穿起来,儒雅一笑,说道:“不包扎了,不能让警察们等。”
他其实是突然想到,他伤得比那个老东西还重,身上的伤口全部都是证据,为什么要包扎?一会儿直接验伤不就行了?说他故意伤人,他还要告老东西故意伤人呢?有他这样在自己的公司故意伤人的吗?
呵呵,菜刀是老东西拿过来的吧?人是老东西带过来的吧?他旭宇集团的东西是老东西的人砸坏的吧?他背上的刀伤,是老东西弄的吧?他身上的淤青是老东西的人打的吧?一会儿,这些淤青还会更严重,这所有的一切,可都是强而有力的证据。监控一调,一切都会清晰明了。告他,呵呵,那就看谁能提供的证据更多更有利了?
可惜褚辰伟死了,要不然,告他,也不看看他是谁?
不过就算现在褚辰伟死了又如何?他只要调出监控,直接可以把这些证据甩警察脸上。
再说了,他汪一贤混了这么多年了,还没点人脉?一年打点那么多,连个糟老头子都搞不定?
该死的要不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他早就将蒋氏集团弄到手了,还会让给柯爵?
所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把汪雨菡送到柯爵的身边,最终得到十七堂么?
呵呵,现在由着这些人蹦跶,等到十七堂和火云堂都到手的那一天,柯爵也好,柯震也罢,蒋老头子也好,谁不是在为他做嫁衣?
汪一贤越想越淡定,觉得身上的伤口都没有那么痛了。
他一脸儒雅的笑容对警察道:“走吧!”
坐上警车,汪一贤儒雅地与警员说话,神情无比淡定:“警察同志,你们不能听信蒋老先生的一面之词,事实上,我身上的伤全部都是他造成的,所以,我要反告他。我有证据的,我现在能去取证据吗?”
几个警员互看了一眼。
一个警员提议道:“我打电话问问上面。”
于是便打电话。
得到的结果是不放跑汪一贤的情况下,可以为他提供便利,陪着他去取证据。
毕竟,就算立了案,抓捕了,他的案子还没有判,他也有举证的权利。
警车便调了个头开往旭宇集团。
汪一贤淡定地下车,几个警员跟在他的身后。
汪一贤是戴着手铐的,手铐用东西遮着。
汪一贤一点也没有罪犯应有的害怕和尴尬,他神情无比从容。
带着警员走进旭宇集团大楼,坐着电梯直奔监控室。
他让监控室的人调监控,监控室的人看到警察手软腿抖,立即握着鼠标开始调监控。握着鼠标的手,不停地抖啊抖,根据汪一贤的意思,把时间切换到两个小时以前,才发现,监控视频里全是空白,什么也没有,就像黑白电视里面的雪花点子,闪啊闪。
汪一贤看到墙上的九个显示屏全部是雪花点子,眉头拧起来,他心里有着极不好的预感,他立即说道:“把时间再往前切二十分钟!”
监控员立即照做。
时间切换回去了,一切都很正常,从停车场到旭宇集团大厅的视频,都很清晰。
“这是怎么回事?”汪一贤拧着眉头问。他想着自己在总裁室里专门设了监控,硬盘放在总裁室里面的休息间。休息间还是用了专业防盗门和防盗锁的。心下便安稳了很多。
两个小时以前,总裁室里面的打斗才是最厉害的。那可都是蒋老头子的人在对他拳打脚踢。虽然丢脸,但这些可都是证明他清白的证据。
监控员伸手挠头,说不上来:“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直都守在这里的。”
难道他要说他偷了懒吗?
汪一贤看警察在场,也不发怒,而是恭敬地对警察们说道:“几位,我们上楼,楼上还有一处监控!”
警察点头,跟在汪一贤的身后。
才走到总裁室的楼层,便见遍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