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鬼打墙”,有些地方又叫“鬼遮眼”,其实意思相差不多。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夜晚或是郊外,遇见鬼打墙的人会分不清东西南北,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往何处走。我曾听人讲起过某人遇到了鬼打墙,结果绕着一棵树走了整整一夜,最后累得躺在树下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恢复正常。
不过我们现在的处境和“鬼打墙”还有些不同。第一点,按照苏聆的说法,天空就像是一块幕布,我们更像是被困在了一个固定的空间里,无法脱身。第二点,孟良云的手机没了信号,这应该也意味着一些不好的事情。
除我之外,苏聆和白婉琳都不知道什么叫做“鬼打墙”,于是孟良云又耐着性子给她们讲了一遍。
孟良云说:“以前只是听说过,还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鬼打墙。”
苏聆听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世上真有鬼打墙吗?”
“没有的话,你怎么解释咱们现在的处境?”
“心理学上讲过,人类的感觉非常容易受到干扰,从而导致错觉。与其说是鬼打墙,我反而觉得咱们更像是产生了错觉。”
孟良云并不赞同这个观点:“这不可能,就算我出现了错觉,但手机总不可能也出现错觉吧?”
“没信号有可能只是巧合。”
苏聆和孟良云在各自的性别中无论长相还是能力,都可以说是佼佼者,此时此刻两人各执己见,谁也不愿意妥协。
看着此情此景的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叹息一声,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白婉琳终于想起了童年的回忆,对我们说道:“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我听村里的大人们讲过一个故事。”
我问:“什么故事?”
“他们说,白鹿村之所以叫白鹿村,在几百年前是有原因的。当时有一个人路过一片田野,结果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眼看着就要活生生的困死其中。”
这不就和我们的情况一模一样嘛!
白婉琳继续说道:“后来有一头白鹿出现在田野中,为这个人引路,终于把他带了出去。所以这个人建立了一个村子,还取名叫做‘白鹿村’。”
虽然这只是一个传说,但目前看来或许会对我们的离开起到一些帮助。
孟良云一脸狂热的把这个传说记了下来,碎碎念说:“看来咱们如果想要出去,也要借助白鹿的力量了。”
苏聆反驳道:“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说不定是真是假,如果我们真的把希望寄托在白鹿身上,恐怕一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就乖乖呆在这里等死?”
这两个人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三言两语不合就开始争吵起来。按理来讲,无论是苏聆还是孟良云,都不是这样的性格啊。
除非,这个地方除了无法离开之外,还有其他古怪之处。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放眼之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田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
白婉琳在回到村子之后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不过她的精神状态仍然不太稳定,她突然蹲在地上开始哭泣。
她说:“怎么办,好不容易回到了村子,难道我们要死在这里吗?”
与此同时,我的头……又开始痛了。
我能够感受得到,愤怒正逐渐侵蚀着我的理智。我很想大声咆哮,很想让他们通通保持安静。
幸好有从“脑洞”处传来的痛觉,能够压制住那股强烈的愤怒。
我深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然后大声喊道:“安静一下!”
苏聆和孟良云顿时停止了争吵,面色不善的看向我这头,接着我又把蹲在地上的白婉琳拽了起来,轻声解释说:“你们难道没发现自己有些奇怪吗?自从来到了这个地方,我们每个人的情绪都被放大了,尤其是你,苏聆。”
苏聆看了我一眼,忽然浑身打了个寒颤,眼神也恢复了一片清澈。
我继续说道:“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要再添乱了。”
随后孟良云和白婉琳也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绪有些过激。
孟良云说:“这又是怎么回事,没听说鬼打墙还能让人失去理智的啊。”
苏聆说:“这不是什么妖术,而是我们自己导致的。从进入田野之后,咱们被困在这里已经有一个多小时,而且周围的景色一直都是单调重复的,这非常容易激发人的烦躁感。”
我点头说道:“没错,再加上白婉琳刚才讲的传说,这让咱们的心理更加濒临崩溃。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在心理学上有一个实验,把两个人分别放在两个不同的房间之中。其中一个房间有很多颜色,另一个房间则是单调的白色。过了十二个小时之后,再把这两个人带出房间,结果发现两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焦虑、抑郁。
然而,处于单调白色房间的那个人表现出远超于另一个人的焦虑状态,甚至在离开房间之后大喊大叫,如同在发泄愤怒。
这应该就是我们处于田野之中,情绪失控的主要原因。
不过除此之外,到底为什么田野内会没有信号,而且天空固定不变,这却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
苏聆仔细想了想,开口说道:“如果一个人闭上眼睛,那么她将很难走出直线,这是由地球的自转以及人类生理的构造所决定的。比如鸭子,如果你把它的眼睛遮上,会发现它也在走圆圈。”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们一直在转圈?”
苏聆继续说道:“没错,周围的环境以及我们脚下的路,它们能够通过视觉传入大脑,帮助我们校准方向。但是如果它们本身就存在问题呢?”
“我们接受的是错误的信号,走的路从一开始就不是直线,而是弯的。”
“这就是‘鬼打墙’,利用错误信号干扰视觉和大脑,从而导致在一个地方开始绕圈,永远找不到出口!”苏聆斩钉截铁的说。
“可是还有一点。”孟良云忽然说道:“如果我们在转圈,为什么地上没有脚印?”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白婉琳终于开了口。
“我印象中田野绝对没有那么大,不至于一个多小时还走不出去,所以我们肯定是在这里走了弯路……至于脚印,我一直走在最后,刚进田野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我当时没太注意……”
我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好像有东西一直跟在我身后,咱们前脚走,它就把脚印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