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应侯顺天四年一月

正月初一,时非深和花不语窝在家里,作了一天的画。

正月初二,时非深收到了老秦的捷报,要去天策营,花不语死缠烂打也跟着去了。时非深去召开军机干部会议,而花不语很自来熟地在整个天策营里到处跟人拜年。

等时非深和连斐岸他们开完会出来的时候,花不语正在和一些将士学习如何划酒拳,他们以水代酒被花不语逼着教她。

“等我学会了,我就要找死将军报‘扒衣’之仇!”花不语信誓旦旦。

“看来,你又是皮痒了。”时非深淡定自若。

教花不语划酒拳的众位将士手上一抖,泪流满面。

时非深和花不语在天策营待了一天,花不语得知了老秦在虢洱国打了胜仗的消息,他们成功破了王都巨阚的城门,俘虏了辽默帝和一干皇子大臣,正在控制整个虢洱国。

这确实是个激动人心的消息,所以时非深必须进宫一趟面见琚炎帝,花不语就留在营内没和连斐岸还有席全他们唠唠嗑拜拜年,等待时非深傍晚回来的时候,他们再一起回了府。

正月初三,花不语让时非深带着她还有一些礼物去了亓翊的家拜年。

一见到白嫩嫩的亓翊,花不语就冲过去抱着人家又是亲又是捏的,一边蹭着人家的小脸还一边说着“好可爱好萌”的话,搞得亓翊挣脱不开只得红了别扭的脸。

知道花不语其实还没死的亓家夫妇更是热情百倍地招待时非深和花不语,中午是丰盛的一桌。可怜的亓翊,今天不仅要带妹妹,还要应付花不语的棉花糖攻势。

亓翊不爱甜食,应该说他根本就不喜欢零食,一般有零用钱的时候,他都会用来买书和一些学习用品。

“小翊翊啊,这样可不行,你会变书呆子的。”花不语孜孜教诲。

“亓翊谢谢夫人好意提点,无奈亓翊只爱读书习字。”亓翊语气老成处之泰然。

屁大点的小鬼摆出一副大人模样,一双稚幼的双眼偏偏要装作高深,花不语看着亓翊,忽然张开双臂又是抱了上去:“小翊翊啊,为什么你这么可爱嗫~”

貌似已经习惯了花不语的死缠烂打,亓翊只是红着脸也不推搡,任由花不语抱着自己,然后看着妹妹流口水伸手要自己抱的模样,一张嫩脸别扭极了。

时非深看着亓翊被花不语辣手相摧,只好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个栗子:“好了,你安分点吧。”

花不语只懂傻笑,抱着亓翊继续蹭:“小翊翊,你好像抱抱熊哦~”

时非深&亓翊:抱抱熊是什么?

如果无缘能出生的话,也一定会像亓翊这样可爱得让她喜爱到无以复加的吧?花不语暗自思道。

在亓翊家过完了初三,初四的时候,时非深和花不语进宫去参加了宫廷年会。

在那里,花不语不仅见到了应馥芸,还有应澜祁和盛晴与霍瑕衣。

应馥芸一见到花不语,就立马缠了上去。“你真是大胆,敢让本宫这么担心!”

花不语一边赔笑一边说道:“是,让公主担心了,臣妻真是罪该万死啊。”

应馥芸一脸鄙夷:“少来了,我才不信你这套。”

花不语贴过去打笑道:“我知道公主宅心仁厚,一定不会和我计较的。”

两个女人笑作一团,一时间快乐得很。

这次年会参加的人不算多,只有一些肱骨大臣和琚炎帝的亲信,还有像应澜祁和盛晴这样的特殊人物,得到琚炎帝的特许携带妻子前来参加年会。应澜祁没有王妃,所以只有盛晴带着霍瑕衣来了。

一番寒暄客套之后,各自入席。琚炎帝高居皇座,一旁的常德手托御盘,上面放着一卷明黄色的诏书。

明眼人都知道,这次的年会是为了什么。

应侯顺天四年一月四日,封陌国琚炎帝宣诏,立十五王爷应澜祁为储君,自十五元宵之后退位,应澜祁继位为封陌国新帝。

第二日,琚炎帝立储和元宵后退位的消息传遍了荆日,没过几天,整个封陌包括歆迢鹿麒还有即将消失的虢洱国也全都知道了。

正月初五,琚炎帝殿审应澜汮,念及父子情份,应澜汮并没有被处死,而是削其王爷之位,从皇族中除名,改名郢生,发配边陲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其妻室愿意者,可随应澜汮同去,不愿意者自可从皇族中去名还其原籍,其子孙世代不得入朝为官终为平民。

孝瑾皇后在初四之后就大病了一场,然后一直卧床养病。那个时候应馥芸才知道,原来害得花不语生命垂危有失去孩子的人就是自己的亲哥哥。

死别或许很痛苦,但是比起生离来还是略逊一筹。应澜汮,不,应该叫郢生离开的具体时日只有几个人知道,应澜祁应馥芸还有跟着去的时非深和花不语。

“成王败寇,要笑的话你们尽管笑吧。”郢生手脚铐上铁链,穿着平民百姓的粗布麻衣,却依旧掩不住那张绝色的脸。

对于郢生,花不语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但是难免不会对他从天堂摔进地域的命运感到一丝丝的同情。

见到花不语没有死,郢生竟然仰天大笑了起来:“这是天要亡我,是老天也不帮我!现在就算把我发配出去,改了名字那又如何?总是还有要我命的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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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语犹记得楚霸王项羽乌江自刎前的那句话,“天之亡我,我何渡为!”和郢生的这些话倒是相似,唯一不同的,应该是他们各自的时代背景,项羽是和刘邦争天下,时局动荡能者为王;而郢生,是想为了自己掀起风浪,谋朝篡位,但有了琚炎帝的仁念护佑保住一命。两者性质不同,其结局自然也就大相径庭。

郢生说的,要他命的人,应该不是在说她和时非深,看了看一旁的应澜祁,花不语心里思忖,他说的,不会是不久之后就要成为新帝的应澜祁吧?

快到元宵节前,花不语见到了澹台东流和同来的方尹。

“不语看你这么精神,身体应该好多了吧?”澹台东流到将军府做客。

花不语拍拍手臂:“当然,你难道没觉得我胖了么?”

“胖些好,将军应该更喜欢你胖胖的吧?”澹台东流说着看向了时非深。

时非深很给面子的点头:“那是自然。”

花不语白了一眼澹台东流和时非深,然后又问道:“狐狸已经是皇帝了,怎么还有空跑到荆日来?难道你翘班?”

一国之主要是翘班了,他的那些大臣可不得满世界找他?

“不是翘班,狐狸我可是堂堂正正地离宫出走的。”澹台东流眯起他黑溜溜的狐狸眼睛,笑得灿烂。了解花不语这个人,连带她偶尔嘣出的奇怪的词句,他也能懂不少。

离宫出走!?还堂堂正正?真不愧是她狐狸兄长做的出来的事。

“难道你才这么短的时间就把龙椅坐塌了?”花不语诽疑道。

方尹哈哈大笑,澹台东流只得摇头:“想要坐塌了哪有那么容易?我不过是来拜年的,顺便和你们一起过元宵看热闹。”

这下花不语才知道,其实澹台东流从歆迢国溜出来先是去一趟西局,和方伯方嫂也就是她的爷爷奶奶过了年,然后才和方尹一同来荆日的。

“你这么跑来跑去的,就不怕你的臣子们来把你抓回去么?”花不语这样问。

澹台东流很无所谓地耸肩,淡定地喝茶:“他们倒要有那个本事,不然我岂能这般闲情逸致地讨杯茶喝?”他“无痕公子”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他们是不敢到将军府里来要人的。”花不语接下去说道,然后看向时非深笑道,“否则,非深一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时非深十分赞同地抿了一口茶:“确实如此,只要他们敢来。”

澹台东流眯起狐狸眼,从后拿出无声来递给花不语:“上次向你借了它,现在原物归还。”

花不语接过无声,抚摸着它镶口用的透水白独山玉,滑不溜手。听澹台东流这么一说,花不语愣了:“这不就是你的东西么?”

“我已经将它送给了你,它便是属于你的。”澹台东流说道,“我不过是借它去震一震朝廷,那帮老狐狸可不容易对付。”

花不语懵了,拿无声去震朝廷?原来紫竹笛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唬住一朝大臣,不要太牛气冲天啊!

“那个啊狐狸,你把楚东风带回歆迢去了么?”花不语忽然问道。

澹台东流从怀间拿出那个刻成紫丁香的黑曜石,上面还残存着温度,“他也只是留下了这个。”

花不语看看黑曜石,仿佛又看到了那张和澹台东流长得极为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脸。澹台东流的黑曜石眼睛如水一般温润熨贴,而楚东风的眼底永远好似燃烧着一团火焰,却也夺人眼球。

“我还是很奇怪,为什么楚东风要给我吃真的暗华,而他自己却吃假的明华?”花不语疑问道,“他想用我来牵制非深,这么做不是太奇怪了么?”

澹台东流摩挲着紫丁香黑曜石,答道:“或许,他本就没想要借用你的命来牵制将军。”

“那他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把我抓走?这么徒劳无功的事他会做么?”

“他那么做不过是给桓池和郢生一个障眼法,他大概猜到了双华醉相思的秘密,给你吃暗华他吃假的明华都只是可以牵制将军的假象,事实上,他给你吃了暗华不过是想救你一命。”如果楚东风不出手,桓池早晚会亲自出手的,那么花不语到时候就不是吃暗华这么简单了。

给她吃了真的暗华却不想要她的命?楚东风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如果他吃的是真的,也许他就不会死了,她实在想不通。

“我还是、不怎么明白。”花不语挠了挠后脑勺。

“不语,你这般聪明,难道真的不明白?”澹台东流看着花不语又看了看时非深,只见时非深抿着茶水一脸的了明于心。

狐狸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她应该明白么?明白什么?楚东风是为了救她才给她吃的暗华,可是他们是敌对关系啊,就算他真要用她的命来牵制时非深也很正常,但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想想楚东风每次派人来抓她却从没有一次真正下过狠手,难道是因为……

花不语愕然抬眼,盯着澹台东流,从她的眼神中澹台东流可以看得出,她已经明白了,于是宛然一笑。

“这下,你懂了?”澹台东流笑问道。

懂了?她还是似懂非懂,楚东风真的是因为那个原因才救她的么?可是为什么她会感觉到那么不真实呢?又是为什么,她的心会一瞬间感到疼痛呢?

“不语,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心思,而你确实值得他这么做。”澹台东流眼神诚挚地看着花不语。

“……我,不懂……这还是很奇怪。”

“人活着这一生,都会做许多徒劳无功的事,不是希望有什么利益可得,而是因为其中的意义。”澹台东流弯起眼睛来说道,“你可以拒绝它,但你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澹台东流看向花不语的黑曜石眼睛愈发的温柔,比平时还要细腻上许多,时非深手中的茶杯里飘渺出袅袅的茶烟,他轻吹着啜了一口。

花不语的眼睛却从紫丁香黑曜石上面投向了厅外广袤的天空。

“果然,很沉重呢。”

楚东风,那个她十分讨厌怨恨的人,却因为“情”之一字而救她,这份心情,沉重得她几乎承受不起。

她是否应该向他说声谢谢,抑或是对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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