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有时候有些事情,来得总是那么的让人措手不及,前一秒我们还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后一秒却是世界末日。

那天,我们还沉浸在各自的生活中,杜宇彬突然从电脑前转过身来对我们说“哥们,宣布一个消息,我今天正式成为单身汉、、、、我跟安以柔分手了”然后一脸落寞的的表情回过头去继续玩他的电脑,而我们还从震惊的状态中还没有反应过来,杜宇彬失恋了?跟安以柔分手了?事情似乎来得太突然了点。

将时间拨到一个月前,那天闲着没事做,宿舍四人一起坐车去市区,之前听闻岛内某品牌专卖店这几日正好搞打折促销活动,刚到终点站下了车,杜宇彬突然说不去逛了,叫我们三人去,他去找一下安以柔。

我们早已习惯了杜宇彬干这样的事,只是约定了一个大概的回去时间,对于安以柔所在的学校杜宇彬如今早已轻车熟路了,下了车之后就往安以柔学校大门走去,杜宇彬今天来这里是准备给安以柔一个惊喜的,所以并没有先打电话告诉她自己今天过来找她,杜宇彬边走边想等一下安以柔见到自己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她是会说“你要过来怎么不先打个电话给我”或者是说“讨厌,你什么时候能不要这样吓人了”,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安以柔惊讶的表情了,想着想着杜宇彬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突然他的笑容停止了。

远远的,他就看到安以柔学校大门口处有两人并肩走了出来,一幅要去逛街的样子,其中一个正是安以柔,还有一个杜宇彬认得,是跟安以柔玩得很好的舍友,杜宇彬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掏出手机,找到了一个叫“爱人”的备注,然后按下了拨号键,当听筒里的第一声嘟声响起的时候,杜宇彬远远看到安以柔停了下来,然后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她旁边的舍友也停了下来,安以柔掏出了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等又嘟了三、四声才接了起来。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杜宇彬朝思暮想的声音,只是声音里头有一丝慵懒的语气。

杜宇彬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喂,亲爱的我想你了”杜宇彬很亲热的对听筒另外一边倾诉着此刻他澎湃的心情“有没有想我?”

“我也想你”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依旧如刚才般熟悉且动听,语气里依旧有着一丝慵懒。

“在干吗呢,亲爱的?”杜宇彬再次对听筒的那一端问道,此刻杜宇彬早已闪到路旁边的一个广告牌后面,这样以保证等一下给安以柔的惊喜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在宿舍呢”。

“在宿舍干吗呢?”此刻杜宇彬心里在犯嘀咕难道她发现了自己?如果在刚才她就发现自己的话应该会有些反应的(凭借他对安以柔的了解)。

“在宿舍发呆呢”听筒那头的语气如先前一样淡淡的。

“你没有去逛街啊?”杜宇彬问道。

听筒那边沉默了一下“你烦不烦啊,跟你说了呆宿舍,以后你要不要在我身上装个定位系统啊?这样你就放心了”听筒那头突然传来了有些不耐烦的语气。

突然安静了下来,杜宇彬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该说什么?杜宇彬此刻的心就像是在坐跳楼机一样,从高空中狠狠的坠落了下来,不带一丝的阻力。

杜宇彬握着手机的手突然有一丝颤抖,这是与安以柔相处以来她第一次这样说话,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的问话显得如此的不耐烦,就像是在对着一个自己很不想见到的人或者是很讨厌的人。

过了许久,从杜宇彬有些发干的嘴唇里蹦出几个字“我在你前面”。

安以柔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心里突然有些发慌,这是自己第一次对他说谎,也是第一次被他揭穿,拿手机的手有些机械的慢慢的放了下来,双眼向前方望去,只见前方巨大的广告牌背后缓缓的走出了一道自己很熟悉的身影,那人正是杜宇彬。

安以柔的那个舍友似乎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早在刚才安以柔说自己呆在宿舍发呆的时候,她就开始皱眉了,此刻一看到情况有些不对,低声跟安以柔说了几句,便匆匆的离开了,此时她只是一个局外人。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安以柔,杜宇彬第一次感觉到是这么的陌生,就像是从来就不曾认识过一样,“你刚才、、、、是不是早就发现我了,所以才那样说”,杜宇彬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那么甜蜜,就跟平常与安以柔约会那样的温柔,原本尴尬的气氛立时一扫而空“亲爱的你真调皮”一件事情可以好也可以坏,杜宇彬只是想往好的方面想而已。

安以柔低着头,避开了杜宇彬向自己投来的那温柔的目光,是那么的熟悉,记得自己曾经就是被他那温柔的目光给征服,心里突然开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沉思了良久,安以柔抬起头来,可以看到她脸上有一丝坚韧的神情,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这次你猜错了、、、、是真的,我刚才并没有看到你,是我沉思了许久之后的决定”

杜宇彬的心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冷意袭来,尽管此刻天空烈日炎炎,气温到达三十多度,但是依旧难挡此刻他心中的寒意,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了冰天雪地里一样,“为什么”许久之后,杜宇彬才又蹦出了几个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而且还是那种喉咙正好被噎住时发出来的声音。

“也许该是我们摊牌的时候了”安以柔缓缓开口“我累了,这样的日子让我感觉有些烦腻”安以柔开口轻轻的说道,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微不足的事情,而且还是那种与自己无关的,像是正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也许我们该是散的时候了,不管什么事情久了都会变淡”。

“柔,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杜宇彬突然有种慌乱的感觉,就像是你正在街上走着,突然有人告诉你世界末日来临了,立时六神无主慌乱了起“柔,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好吗”杜宇彬的眼神依旧是那样的温柔,望着安以柔静静的说道,他相信她刚才说的不是真的,只是她跟自己的开的一个玩笑,或许这只是他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的想法罢?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安以柔脸上没有一丝戏虐的表情,相反是从未有过的正经,似乎怕对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一样。

杜宇彬望着安以柔那样张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停住了,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给我一个理由”。

“为什么?要理由吗?就像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只因为喜欢所以就在一起,从来就没有问过对方为什么”安以柔一脸平静的表情,无法看出此刻她的内心有什么情绪波动,“如果说你一定需要一个理由的话,那就只能说我们倆性格不和”。

“不是都说恋爱的人都要互相包容吗,因为喜欢所以我们在一起,性格只是一个死物,我们完全可以征服他,只要你愿意”杜宇彬不愿相信什么“性格不和”这样的东西可以拆散了原本因为喜欢而在一起的人。

安以柔冷哼了一声“两个性格不和的人硬说要在一起,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就像落叶和树,有人硬说他们适合在一起,而最后落叶的最终归宿是大地,融化进土地化作了春泥,而树依旧伫立在那里,日复一日,落叶只是树这漫长的一生里小小的插曲罢了,就像你与我相遇,然后我们在一起,这只是你人生里一个小小的插曲,也是我人生里短暂的幸福”。

“请你能不能先不要下这么早的决定,”杜宇彬此刻几乎是想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我们让彼此都先冷静一下好吗?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说出来,让我们一起去面对,去解决,我相信没有我们解决不了的事情,让我们都回去冷静的想几天再做决定可以吗?”杜宇彬此刻几乎是一脸哀求的表情,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在祈求上帝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宽恕。

“你这只是在逃避”安以柔原本是要一口回绝的,但是当看到他那表情,心下突然一阵不忍,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刽子手一样的可怕,而无情“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面对是,逃避不是一个办法,最后结果多一样,只能让你的美梦多延续几天而已,”对于这件事安以柔早就考虑许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口。

一直以来她都是活在他的世界里,什么事情都是由他决定,什么事情都要听他的,但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他完全就是一个男权主义,但是她需要的是民主主义,她希望他在做每件与她有关的事情的时候可以先问问她的意见,问她喜不喜欢,然后再做决定,她不想哪天自己被他卖了,还替他数着钱。

那天杜宇彬忘了自己是怎么坐上公车的,手里的电话响了三遍才回过神来,接起来的时候听筒那边传来了周原很是不爽的声音,周原都说了些什么或者是都骂了些什么杜宇彬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最后要挂电话的时候才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另外一边的周原这头电话被挂得一愣一愣的,原本打电话给杜宇彬是想问他跟安以柔要不要来买个情侣装,很便宜的还买二送一,结果自己说了半天,对方只有一句我先回去了。

我们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宿舍是空的,杜宇彬没有在宿舍,打电话叫他吃饭的时候他说今天没有胃口,叫我们去吃,当时的我们并没有发现他说话的语气有啥不对,只是以为他跟安以柔相会的时候应该吃了很多好东西,所以现在不饿吧,婆婆妈妈不是我们几个的风格,杜宇彬既然说不吃了,我们就不再管他了。

晚上11点多杜宇彬才有些失魂落魄的回来,当我们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生病了?他只是摇了摇头说自己很好,高子阳趁杜宇彬在洗澡的时候,说出了他自己的猜测“估计是他晚上吹风吹太久了脑中风了,”我跟周原对于高子阳的猜测既不赞同,也不否定。

杜宇彬洗完澡后就直接爬床铺睡觉了,虽然我们无法理解杜宇彬的举动(一般情况下,杜宇彬每天晚上临睡前都会先玩一会儿的游戏),但我们都忍住了,以他那强健的体魄,我们都相信他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