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梓凡坐在灯红酒绿的酒吧中,一直在回想下午与麦宝的对话。
家这个概念对于叶梓凡来说太过陌生。虽然他活在社会的最顶层,享受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人人羡慕奢靡华丽的城堡却如同铁墙一般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连一丝亲情的味道都嗅不到。
在叶梓凡很小的时候,他问过父亲,为什么别人都有父母陪伴,他们可以去游乐场,可以肆意玩耍。自己却只能待在冰冷的家里不停的学习那些枯燥乏味的东西。
父亲的话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叶家的孩子不需要这些,你要做的就是如何站在高处受万人敬仰。”
从此以后父亲更加严苛的要求他,叶梓凡小小的心里无限委屈。
他不要站在高处,也不要受万人敬仰。
他只要父母能够陪在身边。
渐渐的叶梓凡开始产生了逆反心理,执拗的他完全脱离了叶家,来到z市这个小城市,只为了不受控制做自己想做的事。
赵思齐走近酒吧就注意到了那抹潇洒的身影。无论身处在任何环境,都难掩他浑身慑人的魅力。
赵思齐勾了勾嘴角,走上前轻拍叶梓凡的肩膀。
“叶总,怎么想起来找我喝酒呢?”
叶梓凡回以微笑:“叫我名字,下班时间随意一些。喏,这是你的!”说着将手边的苏打水推到赵思齐面前。
赵思齐抗议道:“嘿,谁跑酒吧是来喝水啊!”
说完将杯子推回给叶梓凡,拿起桌上的whiskey向酒保示意:“帅哥,来个杯子,加些冰块!”
叶梓凡抢过酒瓶指了指他的额头:“头上有伤收敛点吧,也不怕落了疤!”
“男人有疤那才帅,这叫缺憾美!”
赵思齐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再次抢过酒瓶。
叶梓凡无奈的笑了笑,也没再加以阻止,只是沉默的喝着酒。
赵思齐敏锐的觉察到了叶梓凡心情低落。
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喂,你这是怎么了?”
近日的叶梓凡越来越超出赵思齐认知的范围。
叶梓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有些寂寥的声音就飘了出来。
“思齐,你说家是什么?”
赵思齐瞥了叶梓凡一眼,半开玩笑的说道:“怎么?叶总裁打算结束单身生活呢?”
叶梓凡挑起嘴角:“有何不可!”
如果对象是麦子与麦宝,也蛮让人期待的。现在的叶梓凡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就会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温柔的神情。
赵思齐呆了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叶梓凡。
许是声旁的人太久没有回应自己,叶梓凡催促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赵思齐收回思绪说道:“在中国人的观念里家就是一个避风港,能够遮风挡雨温暖的存在。”
“思齐你知道吗?今天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他问我,叔叔,为什么我的家要被拆掉。多么容易的问题啊,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赵思齐明白叶梓凡是在烦心旧城改造的事。
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不是我们能做主的。政府下的死命令,即使没有我们也会有其他开发商。如果这块地真的落在了谢天磊手中,旧城区居民的下场岂不是会比现在凄惨百倍。”
“思齐,以前我做任何事情从不会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只要我认为是对的,哪怕负尽天下人也在所不惜。可今天,那个孩子让我明白了,有些东西是名利金钱都换不来的!旧城区的情况我非常了解,那里的居民过的清贫,可他们是快乐的。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他们的生活。”
赵思齐笑骂道:“你还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我上学那会儿家里条件不好,生活费不够,打工的钱也没按时发。我吃了一个月的馒头,才挺过了当时青黄不接的年代。”
叶梓凡瞥了赵思齐一眼:“你小子以为是到了一九四二呢!”
“呦,叶总裁,您这位金主哪能体会我们贫民小老百姓的苦啊!就拿旧城区的居民说吧,他们也想住大别墅锦衣玉食,可这不是没钱吗?堵路游行他们也不想,这不都是生活所迫吗?”
“这他妈的社会是要把人给逼死了!”赵思齐狠狠的啐了一口,然后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叶梓凡被他这幅愤青样逗的咧嘴直乐,赵思齐斯文儒雅,平时很注重仪表。今天还真是暴露出了隐藏的本性。
赵思齐被叶梓凡盯的很不舒服,心跳莫名就漏了一拍。
心里不由纳闷起来,这人的眼睛好似有魔力一般,仿佛能把人给吸进去。
赵思齐赶忙拿起酒瓶,已借给叶梓凡倒酒的空挡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