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老乡看到韩立从屋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个人连忙往前走了几步说道。
“韩医生,我们是李家屯的人,板车上坐着的是我们屯子的知青,你快点给看看吧。”
“他怎么了?”
韩立一边问一边往街门外面走去,身前的这位村民一脸晦气的说道。
“今天我分到跟他一组拉云锄螳地,可是他刚拉了一会就说拉不动了,那就只好换我来拉,我在开始之前还叮嘱他扶着云犁的时候一定要看着庄稼,不能把庄稼给锄掉或者埋起来。
可是他在后面扶了没一会就栽倒在地上了,他胳膊被云锄给划开一个大口子,整个人口吐白沫还不停的抽抽,老人说他这是羊羔疯,必须绑起来用布塞到了他的嘴,要不然很有可能会咬断舌头,我们把他捆绑好以后就给拉过来了。”
韩立这时候已经走到了板车前面,车上躺着的这个知青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的嘴巴被人用一块脏兮兮的布堵着,身上也被村民用绳子绑着,脸上和衣服前襟上有他呕吐出来的污迹,一条胳膊上被呼了一层厚厚的草木灰,此刻他正一个劲的摇头呢。
这情况比待宰的年猪也强不到哪去,韩立上前给他解开了绳子。
这个知青都顾不得胳膊上的伤口,第一件事就是把嘴里面的破布拿出来开始呕吐。
“呕。”
在他呕吐的时候,韩立一边观察他现在样子,一边在脑海中寻找着有关羊羔疯的情况。
非常可惜的是他没有找到有效的治疗办法,偏方倒是有几个,不过这需要品脉后看看是阴癫、阳癫才可以让对方尝试一下。
“谢谢。”
“嗯,那咱们先到卫生室把伤口处理一下吧,至于你的病待会再说。”
“我没病,刚才就是稍微的有点中暑,是他们大惊小怪的把我捆起来送了过来。”
韩立听到这个知青的反应顿时愣了一下,不过想想也是,要是大家都知道他有羊羔疯这种病的话,往后恐怕很难娶到媳妇了。
“咳.咳,没病咱们也要把伤口处理一下吧?这么热的天要是感染就麻烦了。”
卫生室内,韩立没有让李家屯的几位村民进来,他开始帮这位把伤口上的草木灰冲洗出来,这个伤口只不过是被云锄扫了一下,倒也不用缝针,简单的消毒后就可以让对方离开了。
不过在他临走的时候,韩立根据刚才偷偷品到的脉象忍不住还是提醒了一句。
“这位同志,你平时的时候可以抓一些蚯蚓阴干,把蚯蚓干、黄豆、白胡椒一块放到锅里面用水煮,保证锅里的水足够把黄豆煮涨,等锅中的水干以后,把黄豆取出晒干备用,每天吃上几颗黄豆对身体有好处。”
(作者又胡扯了,勿信。)
韩立的话让这位知青脚步顿了一下,听完后轻声的说了句谢谢就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韩立又过上了几天悠闲清净的生活,每天看看书、钓钓鱼、跟老婆说说笑,陪何米下下棋,一个人的时候他手里面一直在把玩着这次得到的珍珠和玉石。
而李红霞每天依旧在坚持着正胎,不过她每次做胸膝卧位法的时候都会想到自己在河边看到的那个场景,随后就开始胡思乱想,有时候甚至想韩立教给自己的这个动作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要知道现在知青院白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韩立别说过来询问一下她的情况了,就算在街上碰到也只是普通的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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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韩立这样清闲的日子被佟连胜师徒给打断了,原因就是他们这次制药又失败了。
他们两个再一次拉着赵村长找了过来,言下之意还有那么一点不死心,韩立对此淡淡的说道。
“佟老师,您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应该明白,我对你们绝对是毫无保留的传授着每一步的做法,这里面可能缺少的就是那么一个没办法形容的感觉,要不您再好好琢磨一下。”
佟连胜听完以后只能苦笑不已,要是时间和金钱允许的话,他还真想继续尝试一下,不过这个时候韩立那边又接着说道。
“还有一点佟老师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之所以有那么多的好方子都失传了,即使有方子的也做不出来原有的效果,除了那些师徒传承的规矩外,最重要的就是天赋和感觉,我相信您一定能找到那转瞬即逝的感觉。”
佟连胜听完以后再次苦笑了一下,韩立说的这些他何尝不明白,再一次过来无非还是心里面的那一丝不甘罢啦,不过他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说道。
“小韩同志说的很对,刚才你也说到中医里面的师徒传承很重要,但是在医学界有一个领路人至关重要,小韩同志,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离开这里发展。
只要你跟我走的话,待遇绝对比你现在这个公社卫生院的医生要好,你对象工作单位的事,我也一定会尽力帮忙,太好的单位不敢说,但是一般工厂的文员给我点时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佟连胜这就是典型的我学不会就把你挖到自己手下卖命的想法,韩立对此嗤之以鼻,但是还不等他开口旁边赵村长就发出了声音。原来赵村长一开始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着佟连胜的苦相,但是没想到这个老小子转身就开始挖自己的墙角,他这个脾气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于是对佟连胜开始了连环炮一样的反怼。
韩立等赵村长输出一会出完气以后,这才不慌不忙的站出来劝架。
“谢谢佟老师的提携,我这两下子确实有点拿不出手,而且在什么地方都是为人民服务,组织上不是还经常派人展开巡回医疗下乡农村的活动吗,所以我目前还没有打算离开上河村。”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佟老师,这个可能是人各有志吧,您看我在这里除了给乡亲们看病以外,剩余的时间都由我自己支配,无论是上山采药,还是去河边钓鱼非常的自在,所以我不想被束缚在医院里面。”
“你你这简直就是胸无大志,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佟连胜在一旁说的挺好,但是韩立好像在佟连胜和齐红安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放松和不屑。
说到这里“舒展止痛膏”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晚上几个人在赵村长家吃的饭。
在饭桌上韩立答应了佟连胜有关“舒展止痛膏”后续的事情,无非是在他有需要的时候帮忙熬制一些,当然这些都是有偿的帮助。
最后不出意外佟连胜师徒再一次喝醉了,赵村长在送韩立出门的时候问道。
“韩立,我听说上次你让张超美那个丫头帮人接生了?”
“嗯,张超美那段时间一直在找我问草药方面的知识,我以为她有心想要成为卫生员呢,所以就指点了她一下。
那次小河村的人找上门的时候碰巧她也在,而接生这种事情我一个男的确实有点不方便出手,于是就让她上去尝试了一下。
这个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但是她在那次接生以后好像被吓到了,最近一段时间没有过来问草药方面的问题,不过也可能是夏锄开始了忙吧。”
“韩立呀,那你对村里面卫生员的事咋看?”
“赵叔,说实话我很喜欢上河村的氛围和村民的淳朴,但是这种喜欢恐怕没有办法让我一直留在上河村,就算我能说服自己的家人多停留几年,但是挡不住政策的变动,所以要是本村能有一个卫生员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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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赵村长跟韩立在村口给佟连胜师徒送行。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没有了大包小包,只剩下两个装着被褥的蛇皮袋。
看着他们坐上马车离开以后,韩立晃悠的来到了河边看书。
不过有了上次江小丽那件事以后,韩立感觉那个地方离村子太近,所以这次他选择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村民和知青依旧每天下地干活。
这两天村里面的热闹不多,但是在韩立看来绝对是是很坏的现象,因为这是村里多事的开端。
这个情况就要从玉米地“间苗”说起,往年玉米地“间苗”后的那些用不完玉米苗会被村民移植到自己家菜园子的边缘。
但是后来大家发现移植过来的这些玉米苗结出的棒子很小,上面也没有多少粒玉米。
这个庄稼过少授粉不均匀的结果,但是村民们不知道,所以打那两年以后很少会有人把玉米苗再移植回菜园子了。
但是今年不同了,村里面很多人家里面都养了猪。
这时候大家在想,这庄稼苗苗怎么着也比那些猪草好吧,自家猪吃过以后说不定能多长肉呢。
于是村民中间因为这点玉米苗就发生了好几次争执,最后还是大队长出面才平息了这件事。
(这个情况‘私有制’越彻底,人们之间的这种冲突矛盾也就会越多,这是几乎不可避免的。)
这一天,韩立在老婆们去代销点开门以后,他拾掇一下正要准备去河边看书钓鱼呢,还没出门李红霞就过来了。
“韩立,我练习那个胸膝卧位法已经有七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