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呢。”周招娣摇头,她一眼便知自己女儿是个有大成就的,要不是她一直打掩护,闺女从没看过书却识字的事儿早就引起轩然大波了。
所以她一直周旋着,索性有林园南呵护着,经常带着闺女去镇里,就谎称是朋友教学,而闺女天赋出众一学便会,家里人才没有多问过。
而闺女来历不凡,怀她时候梦见有一只金凤从空中落下投入腹部中,就可见闺女到底有多厉害了,周招娣简直是想破头都想不出到底有谁以后会娶了自己女儿,并让她遭受生产之苦。
想不到索性就不去想了,周招娣干脆闷头赚钱,预备着以后给闺女做本金和成长资本,听说到外面上大学,学费一年就好几百呢。
还要出生活费,住宿费和书本费,小女孩到外面和朋友吃饭玩耍都是钱,总不能让她只有最基本的生存费,连和同学出去吃点东西的钱都没有吧?
周招娣这一想就觉得自己不累了,甚至还能再干几份活,多赚一点工分来养闺女,至于三富她也是放在心上的,而男孩的路不管怎么走都比女孩广一些,她并不算担心。
“那妹妹以后别嫁人了,我养吧。”三富口出狂言,话音未落就被从后面赶上来的林园南扇了一下后脑勺,他差点跳起来:“爸,你做什么打我?”
林园南撇了一眼趴妻子怀中熟睡的女儿,对三富翻了个白眼,又踢了他小腿一脚:“一边去,别吵到你妹子睡觉,这两天少折腾,你小姑要生产了,别惊到她。”
“哦,真偏心。”三富气哼哼地回了自己房间,左右翻转睡不着时,想到两只喂了泻药的冻山鸡被刘老二提了回去,又捂嘴偷笑了起来。
大冬天的窜稀可不好受啊,这刘老二会不会屁股都要冻掉了?
而被三富惦记了一晚上的刘老二的确不好受,他后来干脆找了个桶坐在上面窜稀,屋内一股臭烘烘的味道,熏得周母难受的不行。
另一个屋,刘老三没少吃鸡肉,同样和刘老二找了个桶到屋内使用,一股臭味弥漫房间,让疲惫无比的牛翠花心力憔悴。
她怀孕许久,肚子大起来了,小儿子又是会坐开始玩的时候,每日又要来回收拾家里到处干活,精力不足只有晚上能休息,可这深更半夜的刘老三又来回折腾,实在让她烦的不行。
“老三。”
牛翠花气喘吁吁坐起来:“要不抱个灌了热水的瓶子暖一暖肚子吧。”
这样似乎能够好一点,不让人一直拉肚子,为了避免刘老三脱水,牛翠花忍者难受下床给刘老三倒了一杯水,刚走过去就被他抬手打翻了水杯。
水不烫,全撒她手背上,让牛翠花心里有点委屈,想着自己生了三个孩子又怀了一个,怎么就这么不受刘老三待见?
那个林丽丽哪里好了?
她偷偷去瞧过好几眼,的确是个温柔的人,虽然自己不如林丽丽,可勤劳能干到哪儿不都被人夸一句厉害?
“老三,你做什么啊,这是屋里唯一一个喝水的杯子,摔坏了用什么?”她一边抱怨一边费力捡起外表多了几个坑的铁杯。
想着炕上睡着的小儿子,过去给他盖了被子,嘴里不断抱怨着,却不知道她抱怨的刘老三越来越烦躁。
他忍不住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向牛翠花砸过去,这一砸,那个铁做的盒子差点砸在牛翠花肚子上。
“老三…”
她躲开了盒子,看着盒子里面装着的一堆东西,就知道这玩意沉甸甸的真砸在自己肚子上,怕是要让她有小婵迹象。
“闭嘴!”
刘老三打骂:“臭娘们,一张嘴就是叭叭,你能不能别讲话?不想睡觉滚出去劈柴去,别打扰老子!”
然后又低头一阵努力,屋内的臭味伴随着牛翠花低泣声,让外屋没睡的牛春娇咬紧了下唇。
为什么爸对妈一点都不好,妈却还要留下呢? 她们一家没有爸不是过得也很好吗?
怀着不满和怨恨,牛春娇睡下不一会就被冲进来的周老婆子拧着耳朵抓了起来赶到外面做猪食,大冷天的,猪棚并不热乎,即使是做着猪食熬了一锅热水,牛春娇也暖和不起来。
她劝回被惊醒的二妹和牛翠花,等一个人忙活完出去扫大门口的积雪时,听见有人喊她。
“喂,牛春娇,你能听见吗?”
林想容站在远处,踮着脚对她挥手:“对,就是我在喊你。”
她笑意盈盈的摸样让牛春娇一阵出神。
穿着一身浅紫色袄子小女孩扬了扬手:“快来呀,我有事情找你。”
“什么事?”
惦记着上次她分了自己一口水,牛春娇犹豫一番,见院内没人注意到这里,跑过去问:“我们并不熟悉,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可帮不到你什么忙。”
林想容笑起来,嘴角的酒窝很甜,她晃了晃脑袋,羊角辫一阵甩,有点像逗猫棒,让牛春娇心里有些痒。
“诺。”
她递给牛春娇一小份药粉:“这里面是狗闻了会抓狂的药粉。”
是她用一晚上时间,找了一点别的东西改了药性的药粉,之所以找到牛春娇,也是清楚她的处境。
她偶尔去观察老周一家,总会见到牛春娇被刻薄,连带着妹妹和牛翠花都不得好,母女三人活像是老周一家的奴隶,别说是让牛春娇继续上学了,她少干一点活都会不给饭吃。
把这药粉给牛春娇,她绝对会二话不说照办,之后就算露馅,以她性格也不会把自己抖出去。
“你要让我扬到他们身上去?”
牛春娇歪头看了一会,没有接过去,又瘦了许多的女孩明明已经不小了,可看上去却只比林想容大几岁的模样,刚来杏家村时脸上还有些肉,现在已经瘦得不行了。
“我可没说哦,只是觉得这包药份很有意思,见到你了,过来和你说一嘴。”林想容梦梦笑着:“你要是不想要,那我就走了。”
“别!”
牛春娇一咬牙:“你确定有用吗?”
她怎么会不想要!
这玩意要是洒在刘老三和欺辱她母亲的周老婆子身上,哪怕时候被发现叫人打死,她也是快乐无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