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韦寒回忆

韦寒扬手接过,看着断成两节的玉笛,心中划过一抹痛意,唇角掠过一丝笑意。这玉笛是他五岁那年,自己亲手刻给他,心痛是他居然毁了,安慰的是这二十年他居然随身携带。

“把我送给你的那支短血玉萧还给我。”这时候的宇文焰很幼稚,就像两个玩得很好的朋友,闹别扭时,硬要让对方将自己送给他的东西还来。

“早就不知丢哪儿去了。”韦寒取起玉笛,纵身跃起,衣袂飘荡,绝尘而去。

“你......”怒火在宇文焰心头燃烧,如燎原上的一把烈火,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力。他居然丢了,居然将自己送给他的短血玉萧丢了。

血玉本就难遇,娘却有一块,他当时费有好大的功夫才说服娘将血玉送给自己,花了他二年时间才将血玉刻成萧赠予他,居然如此不珍惜。

也对,连他们之间的感情都可以随意践踏,踩在尘埃里,还会在乎自己送给他的礼物吗?

宇文焰自我说服力不强,心里难受,像无数蚂蚁钻进他的身体里,啃咬着他的心脏,一点一点,将他整颗心吞噬。

将小墨送回别院,上好药,直到守着小墨睡着,戚琅琅才回到静落院。

“相公,我回来了。”戚琅琅推开门,先探出颗头,她要先确定阿奴相公是否还在生气,如果还在生气,她再出去溜哒一圈。“相公,韦寒,寒寒,奇怪怎么没人呢?”

戚琅琅走进屋子,房间里找了遍,连花瓶里都找了,坐在床边,手撑在床弦,晃动着脚,思索着韦寒上哪儿去了?

本想倒在床上睡觉,可又想到什么,猛的站起身,趁宇文焰没去王府之前,她要去王府,好好的告他的状,敢欺负小墨,哼!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哼哼!宇文焰,你等着被自己老爹追着满街打。

王府,戚琅琅熟门熟路的来到宇文青的房间,远远的她就见他的房间灯火通明。

戚琅琅站在围墙上,托着下颌。“奇怪,这么晚了外公的房间怎么会亮着灯?”

公外睡觉前都灭了灯再睡,难道有人,糟糕,不会是晚了宇文焰一步吗?

戚琅琅本想立刻冲进去,随即一想,算了,先暗中观察,收起夜明珠,纵身跃起,脚步轻盈的落在窗户下,戚琅琅把手放在嘴里沾湿,将窗户的那层薄纸戳了个洞,眯着一只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戚琅琅反射性的往后退,撞到身后的花盆,发出响动,暗叫不妙时,一只猫叫声响起,顿时松口气。

太感谢那只未见到影,就帮她解围的小猫。

怕自己刚刚才眼花看错了,戚琅琅又撮上去看,拍拍胸脯。怎么会是爷爷?看着两老人,一人坐在床边,一人坐在桌前,大眼瞪小眼。

夜半三更,爷爷来找外公,是偶尔?还是经常?

有奸情!戚琅琅愈加好奇了。

躲在窗外,干起偷窥的勾当。

房间里,宇文青素来耐性极佳,可与韦战雄相比,他甘拜下风。

“老不死,你到底上我这里来做什么?”宇文青出声打破宁静,见韦战雄不语,宇文青接着又问道:“难道是吃饱了撑着,特意来找我比耐心吗?”

韦战雄动了动唇,却依旧不知从何说起,紧抿着唇,叹口气,端起已经凉掉的茶,泯了一口。

“叹什么气?该叹气的人是我。”宇文青气得吹胡子瞪眼,输得人都没叹气,他赢得人倒是叹起气来,难道是鄙视自己,技不如人,他赢得没成就感,想到被他鄙视,宇文青更怒了。

“他回来了。”韦战雄放下茶杯,突然说道。

宇文青心咯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抹身影,却装糊涂问道:“谁啊?”

这个问题也是戚琅琅想问的,倏地想到宇文焰失踪了二十年,她能看得出爷爷很疼爱宇文焰,她更加疑惑,宇文焰既然是外公的儿子,为什么不先回王府,而是回韦府。

哼哼!好小子,摆明了不将外公放在眼底,这下外公肯定偏向她,他死定了。

“老不休,你知道我在说谁。”韦战雄蹙皱,双眸虽已浑浊,却透着犀锐。

“他回来关我什么事?”宇文青抬起浑浊的眼,布满皱纹的脸上表情平静,神智却有些恍惚。

“他是你儿子。”韦战雄蹭的一下站起身,双鬓发白,威严无比,宇文青的话将他激怒了。

“我宇文青这一生,只有女儿,没有儿子,没有。”宇文青也霍地一下站起身,老脸上的平静被愤怒取代,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用吼的。

两人都是曾经的霸主,韦战雄年少时是商场上的叱咤风云的人物,宇文青则在战场上披荆斩棘,雄霸沙场,一人之下万之上的王爷。两道浑浊的目光极为锐利,气势磅礴,威严霸气,让人望而却步。

论霸气,宇文青不及韦战雄,论势气,韦战雄不及宇文青。

窗外的戚琅琅看着剑拔弩张的两老头,揉了揉心口,原本平常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外公跟爷爷,锋芒毕露时,旁观者都感觉到畏惧,给人一种威风四射,谁与争锋的感觉。

一个是她的外公,一个是阿奴相公的爷爷,他们若是反目成仇,大打出手,她要去帮谁啊?为难了,纠结了。

翻了翻手,总算深刻体会到,她跟小莹闹矛盾时,找老爹评理,他所说的手心手背都肉的感觉了。

她要不要溜之大吉,可她真的好奇,他们的武功谁比谁厉害。

戚琅琅也听明白一些,宇文焰不待外公见。是个好兆头,对她有利。

左眼透过小洞目光瞬也不瞬的望着里面,除了脸上的表情,两人就像被人点了穴道般,动都不动一下。左眼有些酸痛,换右眼,也酸痛了,可他们还在用眼神互相对杀。

戚琅琅收回眼睛,后退一步,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小声的低咕。“还打不打啊?眼睛都看痛了。”

“老不休,他是你儿子,这血缘你抹煞不了。”韦战雄妥协了,毕竟当年的事,是韦家的错,却也是韦家吃亏,这能怨谁?还不是他最爱的妹妹,谁都不爱,偏偏爱上这老家伙。

他就弄不懂,妹妹可是临夏国第一美人,才华横溢的书生不要,商场上的佼佼者,她也不屑,王公贵族还是不放在眼里,非要执着的嫁给都快老到做她爹的老不休。

只要相爱,年龄差距不是问题,问题是人家老不休专情,除了王妃,在他眼里谁都是男人,妹妹的真爱,成了浮云。

当隐匿在心底的爱,浮出水面时,就想要占有,妹妹甘愿屈身为侧室,老不休却不愿意屈身纳侧室。

当妹妹因爱思想扭曲时,就会铸成大错,一颗媚药,他们没夫妻之名,却有了夫妻之实,恰恰这一幕又被王妃看到,结果悲剧就酿成了,因云乐的事,王妃一病不起,十多年后身体渐渐康复,却因妹妹跟老不休的事,一时气血冲脑,当场就毙命,若当时他不在场,妹妹也被老不休打死了。

索性他跟老不休的关系很铁,老不休也没牵怒,不然他们早就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也因如此,他对老不休有求必应,还好这几十年来,老不休没趁火打劫。

这真相除了他们两,没第三人知晓,所以每当小宇文焰问他。“舅舅,爹爹为什么不要焰儿跟娘。”

他就昧着良心骗他。“因为你娘犯了错,被你爹赶了出来。”

韦府上下也就这么传,谎言传多了,也就变成了真实。

宇文青怒瞪着他,却不发一言,韦战雄接着说道:“就如小墨跟寒儿。”

韦战雄的话说得很隐晦,宇文青却听明白他话中之意,他是在间接告诉自己,琅琅跟寒儿,就如当年,自己与他妹妹。

“他也没当老子是他爹。”宇文青气语很冲,怒意却减退了不少,人老了就得认老,沧海桑田,后首来时路,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如过眼云烟。

“的确。”这一点韦战雄很认同,他深夜来找宇文青,并非让他承认焰儿,让焰儿认祖归宗,只是单纯来告诉他,焰儿回来了,看他的反应,鉴定结果是相当的激动。

看来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只能顺其自然。

“老不死,你身上的老皮痒了吗?”宇文青睚眦爆裂的粗声大吼着,苍劲的声音浑厚有力,人的自尊心很强,尤其是像宇文青这种强势的人,他不认儿子是理所当然,儿子不认他就该天诛地灭。他要高兴认儿子时,你就得乖乖像小狗般跑过来尊敬的叫声爹,若不认,你也得抱着感恩的心态耐心等着。

自私自利还自大。

“啊!”宇文青刚刚那一声吼,吓得戚琅琅尖叫出声。

“谁?”两道劲风同时射向窗户,砰的一声,窗户毁了,戚琅琅上半身露暴出。

“啊!”戚琅琅这次是痛叫出声,被木块砸中额头,戚琅琅捂住额头,这两老家伙的反应也太迅速了,连躲的机会都没给她。

“琅琅。”宇文青跟韦战雄异口同声惊讶的叫道,庆幸他们刚刚射出的不是致命的暗哭,不然这丫头不死也伤。

被发现了,还认出她是谁了?她这身衣行夜真是当假的吗?

“梦游,打扰,你们继续。”说完,戚琅琅蹭的一下,逃了。

留下宇文青跟韦战雄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问道:“还继续吗?”

“我累了。”又是异口同声。

两人再次极其有默契的哼了一声,宇文青回床上睡觉,韦战雄回韦家。

回到静落苑,戚琅琅风风火火的跑到铜镜前,额角被断裂的木屑划出一条口,溢出血,戚琅琅轻轻地碰了下,顿时痛得她呲牙裂嘴。

“呜呜,好痛,好痛,破像了。”鲜红的血,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流出三条血痕,戚琅琅先用锦帕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再上药包扎,晕晕乎乎的爬到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韦府后山,铃姨的住处。

韦寒坐在门槛儿上,手中拿着断成两节的玉笛,指腹不停的摸着玉笛身上的小孔,中间两个小孔边缘有被磨平的痕迹,可见拿玉笛的人已经磨擦那里,这是上好的玉,单纯的磨擦根本损坏不了玉的本身,当年他为了将玉刻成笛,可是毁了几把上好的匕首,若是注入内力,那就另当别论。

韦寒可以想象得出,这二十年来,每当宇文焰抚摸着玉笛时,那种失望的悲愤,那种由爱转恨的毁灭,是如何的蚀骨啃心。

“寒儿。”铃姨拿了一件外袍披在韦寒身上,落坐在他旁边,扫了一眼他手中的断成两节的玉笛。“很惋惜?”

“嗯。”韦寒点了点头,接着侧眸歉疚的看着铃姨。“抱歉铃姨,打扰您休息了。”

“上了年龄,夜里都会惊醒很多次,不关你的事。”铃姨温和一笑,慈祥的面容里满是担心与关怀。“心情不好?”

铃姨虽不是韦寒的母亲,她却是最了解他的人,每次他心情不好,都会深夜跑到她这里,也不惊醒她,就静静地坐在门槛儿,像受伤的野兽,跑到无人的地方,静静地舔舐着伤口。

韦寒的自尊心太强,他身上压着重担,容不得他在人前示弱,只有在这里,才会彻底卸下那份高傲的伪装,将软弱的一面展露出来。

“铃姨,他回来了。”韦寒的语气透着伤悲,目光却是喜悦,很复杂的思绪。

铃姨愣了愣,瞬间反应过来,伸出手揽过韦寒的肩,微微施力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就像一个母亲见自己的儿子受伤,给他无言的安慰。

“焰儿?”明知韦寒口中那个他是谁?铃姨还是故意问道。

韦寒没说话,身体靠近铃姨,头从她肩上滑落,枕在铃姨腿上,双手抱着她的腰,将脸埋进她腹部,伟岸的身子在此刻微微颤抖。每次他受再重的伤,给他关怀安慰他的永远都是铃姨,而他自己的母亲,除了生下他,给他的全是伤害。

两人都没再说话,沉静萦绕在夜空中,铃姨抚摸着韦寒的头,顺着他的黑发,默默地安抚着他。铃姨心思玲珑,岂会猜想不出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有多久韦寒没深夜来她这里静坐了,七年了吧?

焰儿,失踪了二十年,如今回来,她本该高兴,可看到寒儿这样,她不免担忧起来,对她来说,焰儿跟寒儿都是自己的孩子,若是两人起了冲突,兵戎相见,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这玉笛是他毁的?”良久,铃姨感觉到韦寒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她才开口问。

“他恨我,他是回来复仇。”闷闷的声音透着伤悲从铃姨腹部响起,韦寒抱着她腰的双臂愈加收紧,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只有紧抓着才有活命的机会,一旦放手,就会掉入万丈深渊。

有些话一落幕,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复仇?意料之中的事,这些年,铃姨早就猜想到焰儿回来,就意味着他跟寒儿势必生死相搏,所以,她想他回来,却又希望他永远也别回来。

“寒儿。”铃姨突然掰开韦寒紧抱着她腰的双臂,扶他坐正,捧着他的脸。“寒儿,看着铃姨的眼睛,告诉铃姨,二十年前,那件事是你叫人去伤害焰儿的吗?”

韦寒一愣,看着铃姨温和的双目变得犀利,脑海里浮现出那些残酷的画面,痛楚与悲愤如洪水般卷来,几乎要将他淹没在其中。

“铃姨,你相信小姑临死的遗言吗?”韦寒不答反问。

“不相信。”素来语气温和的铃姨,此刻也变得凌厉。“你跟焰儿的感情非一般人可以插足,即使不同辈,焰儿是你表叔,可铃姨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疼焰儿,怎么可能叫人去伤害他。”

韦寒拉掉铃姨捧着自己脸的手,起身,向前走了两,月色之下,黑发飞扬,衣袂飘荡,仰头冷然的看着夜空,冰冷而落寞的面容染上了冷峻的悲愤,垂在身侧的大手紧攥成拳,骨节咯咯响。

铃姨也起身,走到韦寒身边,侧眸,韦寒脸上是她从没有见过的凝重杀气。

“寒儿。”伸出素手,握住韦寒的手,那握紧拳头的手在颤抖,她甚至能感觉到澎湃的血管。

“是小姑。”韦寒沉重的闭上双眸,从薄唇里愤愤的迸出三个字,二十年了,这件事他一直沉淀在心底,从未对任何人提起,铃姨也不例外。

“什么?”铃姨惊呼出声,脸色瞬间苍白,放开韦寒的手,脚下几个踉跄,直到后背抵在墙上才停止后退,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她,焰儿是她的儿子,她怎么能.....”ugaq。

她知道不是寒儿,怀疑过很多人,最有可能的是云芷荷,可她做梦都未曾想到会是焰儿的母亲。虎毒不食子啊!

“怂恿者是我娘,推波助澜的人是王妃的妹妹,她乔装成丫鬟的身份蛰伏在小姑身边,只为替死去的姐姐报仇,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小姑卑劣近似无耻的手段,她姐姐就不会死,宇文爷爷看在爷爷的份上,没杀小姑,可她却不甘,她跟王妃感情甚好,王妃又是因小姑而死,她怎么能放过小姑。

加上我娘又是刻薄自私的人,那时候爷爷疼小焰远超过我,娘担心爷爷最终会将当家位交给小焰,所以就联合王妃的妹妹,娘的目的是想置小焰于死地,王妃的妹妹却要让小焰生不如死。目的不一致,分歧很大,她们商量很久,最后娘妥协。

由王妃的妹妹献技给小姑,那时候的小姑被她们诓骗的失去所有判断力,几乎成了她们操纵在手中的木偶。我阻止了娘跟王妃的妹妹,以为小姑不会上她们的当,可后来......我赶到时还是晚了一步。”

“怎么会是这样?”铃姨喃喃念着,一脸暗淡悲痛的神情,心沉了一下。“你既然阻止了她们,她应该......怎么还......”

“我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小姑为什么说是我。”韦寒蹲下身体,抱着头剧烈摇晃着,赤红的眼中不由浮现出那一夜的景象,愤恨与悔意逼得他头痛欲裂。

两小在心。如果他早告诉小焰,如果他将小焰带在身边,任她们挖陷阱,小焰不往里跳,挖再多陷阱也无济于事,可他错了,他不该怕伤小焰的心,瞒着他,自认是最好的保护,自认自己可以解决所有的事,将小焰保护在羽翼之下,可他还是高估自己的能力,低高小姑扭曲的心态。

“寒儿,别想了,别想了,都二十年了,过去了,过去了。”铃姨冲上去抱着韦寒的身子,满是心痛。

“过不去,即使事隔二十年,每当想起,就如昨日发生般清晰。”韦寒跪在地上,情绪失控,悲痛万分。“小姑是我杀的,所有伤害过小焰的人,都是我杀的,你们都不知道,以为小姑是为了保护小焰才被他们所杀,其实杀她的人是我,我恨她,小焰是她的儿子,怎么能听信他人的话,伤害自己的儿子,以求得到那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爱。”

“杀得好,杀得好,她该死,寒儿,你做得不对。”铃姨抚摸着韦寒的头,最后还是曲指穴了他的睡穴,叫隐藏在暗中保护她的人将韦寒抱到她床上。

白蒙蒙的薄雾萦绕着整片竹林,微微露出的晨曦,淡淡的光芒洒落于屋顶。

铃姨守在床边,一夜无眠,静静地看着韦寒的睡容,想到他昨夜说的话,失控的情绪,这孩子这二十年来定不好过,心里背负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还要承受焰儿的恨意......不对,有人知道,云芷荷。

韦寒起来,已经晌午,一阵菜香飘进他鼻翼里。

“寒儿,醒了。”铃姨见韦寒走出来,温和一笑,放下手中的菜碗,上前去拉过韦寒,按在凳子上。“饿了吧?这一桌菜可是铃姨特意为你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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