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心,你知

柳七甩下赵六道,心底一阵阵的惊惶和担忧,这万一三天日郭雄不来衙门主动找她怎么办?想到这里,又开始思绪纷乱起来!如果是她吃了那颗毒药,她是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郭雄会出现,但是那颗毒药被赵六道吃了,现在在她心里只会想到那百分之十的没把握,哪怕郭雄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不来,赵六道这条命就挂了!

她又不停的安慰自己,郭雄义薄云天,说话一言九鼎,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回城的途中她的心底一直因为赵六道会不会死的这件事情纠缠得全身冒着冷汗!马车倏然一停,开城门的时候,她然豁然清醒,从马车上跳下来,语气冷冷的,“南涯,去接六道!我自己回去!”

“柳少爷……你逗我玩是不是?”南涯心底愤愤的,当初干嘛把人推下车?现在又要去接人,知道他们在搞什么?跟小情侣吵架似的!

“边境各县城有规定,晚上一到亥时就不允许有任何人城中走动了,三十多里的路,他一个时辰内赶不回来!”柳七挥了挥手,将一串铜钱扔到南涯的手里!“收了我的钱,替我办事!否则我只能告诉你家大人了!”

南涯一扬鞭子,心底将柳七的祖宗骂了无数遍,马车扬尘朝城外奔去!

偏偏赵六道那日比马跑得快,今天却没有跟在马车后面跑,而是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看到南涯返回的马车,月色下,少年墨黑的眸子闪过一丝亮芒,动作迅速的跳了上去,掀开车帘,看到车内没有柳七的影子,他脸上微微露出一抹失望。

赵六道回衙门的时候,院中的门没落琐,房间还点着灯,少年把自己洗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进屋,看到柳七埋在一堆案宗里,脸色平静,正手里翻阅着手中的书籍,烛光跳跃着火花,空气里的气氛一瞬间的陷入了宁静!

赵六道一袭布袍,墨发披散,刚刚洗完澡,头发上的水珠滴落下来,少年目光中映着桌上跳跃着火花,手中的帕子擦着头发,有些别扭的走到柳七的面前,言道:“如意!”

柳七皱眉,六道最近说话这嗓子渐渐好,偶尔的时候,那清磁般的嗓音说出来的蛊惑磁性,柳七一拍桌子,手中的书籍拍在桌上,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从桌前站了起来!也不爱看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水壶打算倒水!

赵六道见她要倒水,他赶紧将杯子递了过去!柳七看他递过来的杯子,也不矫情,伸过接了过来,倒杯中倒满水,猛猛的喝了一口!

赵六道有些窘迫,不知怎么安慰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生气?以前他生气的时候,柳七一般是用尽无赖和无耻的猥琐手段来哄他,而现在他肯定不可能做出柳七那样惊世骇俗的猥举动!

其实柳七也是担心赵六道,喝完水,一拂袖,就爬上了床!在床躺了许久,不见赵六道上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看到少年正在坐在她刚刚坐着的地方,拿着一本兵法战略在认真的看着!

“心肝儿,上床!”柳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不是还想着六道来哄她吗?六道这猪脑子怎么跑去看书去了!

“嗯!”赵六道正看到入神处,沉沉应了一声,没有要放下书籍的打算!

柳七抚额,躺在床上愤愤的想着,这日子没法过了!真没法过了!睡觉没赵六道在身边,可不是没法过了吗?干脆下了床,一拂袖,将灯油扫灭,说道:“上床!”

赵六道恋恋不舍的放下了书籍,也没生气,躺到了床上,这才低低的说道:“如意,你别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柳七掐着赵六道的手臂,气愤的说道!

赵六道果然很煞风景的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厨娘春婶时常说的,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乱发脾气?”

柳七一巴掌打在赵六道的胸口上,气呼呼的说道:“你干嘛把郭雄给我毒药自己吃了?!”

“我身体好!”

“要是郭雄三日内没有来找我,你岂不是没命了?”柳七很恼怒,赵六道不经她同意,就替她受了不应该受的罪!这些日子是不是当了捕快,做事也不打算证求她意见了?居然变得霸道了!

“那你吃的时候,不是也不怕吗?”赵六道云淡风轻的说着!

“我是说万一,万一他不来呢?”

柳七气得翻了个身,捶着床铺,咯吱咯吱的作响。

赵六道压在她身上按住了她的手,“我错了!你别捶床了!”

弄这么大的动静,被人听到了,还不知道会误会成什么样!

柳七心情不好,少年粗重的呼吸声传来,她将六道的手放在胸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能求郭雄真的会在三天内来找她!

她给赵六道把过脉,又扎过针,没查出是什么毒,想必那毒不简单,她就更加担心了!她问赵六道有什么不良的感觉没有,赵六道总是说没什么事!这查什么毒,便更加让她紧张!

第二天,南宫阙便派南涯过来禀报,说他已经回京,在盛京等着她,并且把南涯留给她当侍卫,可以随时的保护她!

柳七写了一封表示感激的信让南涯派人送去了盛京交给南宫阙!结果不到两天南宫阙回了书信,两人这一来一回的互通着书信,在赵六道看来,还真像男女之间互通的情书,六道兄这两天有些吃味了!

柳七带着一帮捕快赶到了沈村,以搜查的名义进入了沈宗双的大宅,沈村唯一一个拥有大宅子,还买了几个奴婢的富贵人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捕快,很快就在村子传扬开了!

秦重也跟在旁边,进了沈村,指着一个正在田中拔草的男人对钱捕头说道:“那个人很可疑,先抓回衙门,关入大牢再好好审问!”

柳七疑惑看过去,拉了一个路过的大婶问道:“田里那个拔草的是谁?”

“那是咱们村的光棍张,今天四十好几了,还没有娶到媳妇,家里就一瘸脚的老娘!”

柳七哈哈的笑了起来,“秦诉师,我们的来查沈家的事情,你可不能公报私仇啊?”

秦重那日被一个光棍拐入家里,想着自己是堂堂第一诉师,又是个男人,还会怕一个乡野的村夫不成,结果半夜光棍摸上身,而且力气极大,差点就将他给强了,他能不仇恨吗?

“话说我不是叫你扮成卖豆腐花的丑婆混入沈村的吗?长得这么丑居然也能被人看上?你不是那些天没把脸涂黑啊?”柳七挑眉,疑惑的看着他。

一说到这秦重就怒了:“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卖豆腐都是西施,那光棍天天来我的摊前吃我豆腐……”

“所以说这些天来很多的情报都是从那光棍那里打探的吧,有没有说沈家的大媳妇长得怎么样?”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秦重气呼呼的说道!

柳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得也是!”

到了沈家,柳七第一件事情就去看沈家的大媳妇田氏!至于沈家老太爷已经去世一年多了!老太太左氏今年也有六十多岁了,行动也不灵便,由沈家的大媳妇沈宗双的妻子田氏搀扶着!

老太太听说衙门的人这次过来是因为她小儿子沈文双的事情,老太太顿时便老泪纵横,握着秦重的手,言道:“你们真的找到我的小儿子了吗?他现在在哪儿呢?”

秦重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一回头,见到柳七和钱捕头在说着些什么?顿时一阵疑惑,对老太太敷衍道:“很快就替你找到小儿子了!你放心!”

柳七吩咐完钱捕头,一转身,秦重将她拉了过来,“小七,你刚刚那钱武说什么?我可告诉你,沈家村的事情,是我废尽心思才调查出来的情报,你可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

柳七拍了拍秦重的肩膀,说道:“你先前不是说过,沈家后院有一口井,十多年前沈宗双将井给封了,我让钱捕头带人去淘井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秦重看到柳七眼底的冷锐,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说沈家的小儿子,很可能就被谋害,埋在自己院中的枯井里?”

柳七摆了摆手,我可没这么说!

大胡已经将田氏带了过来,说道:“柳爷,这位就是沈家的大媳妇田氏!”

田氏四十多岁,相貌秀美,脸蛋有些发福,一双柔软着的水眸里透着一抹贤惠与朴素,柳七走到田氏面前,问道:“田氏,我有几句话要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田氏战战兢兢的说道:“官爷要问什么,尽管问,民妇定如实回答!”

“沈宗双现在何处?”柳七问道!

田氏的脸上突然有丝莫名的委屈,说道:“那个死鬼啊,去乐村那个狐狸精那里了!”

“哪个狐狸精?”

“以前是我那二弟未过门的婆娘,自从我二弟不在了之后,我家那死鬼便时不时的救济一下乐村的那个狐狸精,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好上了,那狐狸精本是乐村的寡妇,后来经人介意给我那二弟的,现在他们俩好上了,连孩子都生了,现在差不多**岁了!婆婆还想将那孩子接回来,若不是我娘家的弟弟是守城的副队长,我不同意,他们才没敢将人接回来!”田氏愤愤的说道。

柳七若有所思,“你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丈夫很奇怪的!”

“大概是我家二弟失踪后的那一个月后吧,他对我就不怎么热情了,平日里虽然对我也不怎么样,但从未对我发过脾气,也没分房睡过,自从那次吵了之后,他时不时的找我的那碴!”说到这,田氏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也是,我嫁到沈家二十来年,就生过三个女儿,现在三个女儿都嫁人了,公公也去世了,家里只有我和婆婆还两个丫环住着,那死鬼一年到头,都窝在乐村那寡妇那里!”

沈家老太太轻轻的咳了一声,田氏不情愿的说道:“婆婆,我可没有说错,你家大双变了,自从二弟失踪之后,他就完全变了,不像以前那样憨厚了!”

片刻钱捕头跑了过来,“柳爷,我们在后院的废井里发现了一具尸骨!”

一听到尸骨,沈家老太太和田氏脸色一白,战战兢兢道:“怎么可能,我家井里怎么可能会有尸骨?”

柳七挥了挥手,言道:“大胡,带人去乐村抓人!”

“知道!”大胡带了几个衙役出去!

秦重呆了,说道:“你怎么知道沈家的废井里有尸骨的?”

柳七似笑非笑:“还不是秦诉师提供的材料,你说过,你跟沈家的丫环打探关于沈家的事情,那丫环说了一些什么,我让你全部都告诉我,后来说到沈家的后院闹鬼,每到晚上就有鬼火!”

秦重恍然大悟道:“墓地也有鬼火!”

“其实那并不是什么鬼作祟的鬼火,而是人死后,尸体分解成一种叫做磷的物质,磷粉的燃点低,到了一定的温度,就会燃烧出淡蓝色的火焰,在空气中,便让人觉得是在空中飘荡的鬼火!”

赵六道将废井的骨头全部用筐了起来,提到了柳七的面前,柳七粗粗的看了一眼,说道:“把尸骨带回衙门,并且将沈家一干人等全部带回!”

一个平常人家的家里挖出一副尸骨,很难让人相信是无辜的!

沈家老太太和田氏整个人都呆了,指着那堆尸骨,惊得说不出来一句话来!秦重好奇的问道:“沈家的后院有尸骨,莫非是沈家老二的尸骨?”

沈老太太一听秦重的话,两眼一摸黑,晕死了过去!田氏急急的扶着老太太,喊道:“婆婆!”

柳七摇头,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不是沈家老二!”

田氏松了一口气,扶着老太太,对身边那两个小丫环说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将老太太扶上床,赶紧去找大夫!”

柳七看了一眼晕厥过去的老太太,挥了挥手,说道:“老太太既然不能去,那就请沈大夫人去一趟衙门吧!交代一下你家废井里为何有尸骨的事情!”

田氏扑通跪在柳七面前,“冤枉啊大人,民妇平日里连只鸡都不敢杀,又怎么会杀人呢?一定是……一定是沈宗双干的,那死鬼对自己的老婆都这么狠,便别提别人了!”

柳七头也不回的说道:“带走!”

回到衙门,柳七将枯骨中的那副骸骨上的沙石冲洗了干净,排除了掉入井里溺水而亡的可能。

秦重写着笔在一张废纸上乱画着,看到柳七已经拼凑好的尸体,目光一愕,“你还真说得对,这个人不是沈家老二沈文双!”

“这个人的身材在六尺五左右,中年男性,死了最少十五年以前,与十五年前沈家老二失踪的时间相似,又不是沈家老二!那会是谁?我怎么觉得这具尸体的特殊这么耳熟呢?”柳七围着那具骸骨仔细的打量着!

“沈家老二的一只脚上生了六个脚趾,而且身高应该符合我们前些日子打捞上来的尸骨,但那具尸骨又不是沈老二,两个尸骨都没查出出处,现在反而成了无名尸案了!”秦重放下笔,、,目光淡淡的看着柳七!

柳七匆匆将这些天看过的卷宗抱了出来,翻出其中一本,越看目光越深,对秦重说道:“秦重,你帮我看看,这具尸骨跟这个寻人公告上所述的男子有没有相似之处?”

秦重脸色顿时一变,严肃异常,说道:“这怎么可能?不过经你这么一提醒,仔细看来,又十分的相似!”

柳七拿出几块破布片出来,言道:“这就是当初挖这具尸骨,在尸骨身上的发现的衣服碎片,好像是十多年前流行的上等蕃邦绸缎布料,经过这么多年,还没有完全被风化,只留下一些破布碎片!这种布料当初应该是深青色的,现在变成了淡蓝色。”

“如果这个人是十五年前外县失踪的那个人,那他为什么又会在沈家的后院废井里?”秦重手中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敲着手心,又接着说道:“十五年前,沈家还是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后来沈宗双跟着隔村的人出外做些小生意,隔村的都没挣上钱,而他却挣着了,而且生意越来越好,从走街的游商,渐渐的拥有了一间自己的米行。房子也换了!看来他这钱,来的不那么正当啊!”

柳七打了个响指,“秦重,这具尸骨交给你了!去找当年张贴寻人公告的衙门,而从衙门处找到死者的家属,让他们来认认尸!”

“怎么这种小事又让我来做,关于沈宗双谋财害命的事,怎么就不让我跟进着?”秦重轻轻一哼,一脸的怒色!

“你现在是我的助手!这种事情便别人去跟,我不放心!”柳七眯眸,抬头看了一眼阴沉下来的天空,随手说了一句:“要下雨了,我叫六道收衣服去!”

秦重愤愤不已,觉得自己怎么就成了柳七的跟班了?他本来应该好好的享受他那逍遥快乐的生活的!

秦大诉师也走出了停尸房,对南涯吩咐道:“去这个盐泉县,把这份资料送过去!马上要下雨了,你最好快点!盐泉县离这不过三个时辰的路程!中间有一段路不好走,你赶在下雨之前通过!”

“知道了,秦爷!”南涯收了东西,转身出了院子!

秦重摇着扇子,一派风流倜傥的风骨,淡淡一笑:“还好我也有跟班!”

南涯是南宫阙留给柳七的随身侍卫,不过南涯却不怎么待见柳七,有什么事情,他宁可听秦重的吩咐!

由于翻出十五年前的谋杀案,黄县令格外的认真对待,觉得自己要升迁,就得遇上这等谋杀的大案,才能在自己的仕途上多放一块砖,够自己爬得更稳更高!县令大人对柳七更是特别的赞赏,简直把柳七当成了他仕途道上的指明灯!当然柳七提出要加工钱的事情,黄县令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下午,一道惊雷划破长空,黄县令那惊堂木一拍,威严气场十足!

罗县丞那亢长的声音响起:“升堂!带人犯!”

两具尸骨被抬了上来,摆在了大堂的中央,跪在堂下的男人四十多岁,一袭华服,眼底有着阴冷的光芒,不过等他看到堂上的两具尸骨的时候,脸色明白一变!

秦重慢吞吞的摇着扇子,瞟了一眼坐在堂外的柳七,用唇形说道:“今天就让你看看秦爷推理断案的本事!”

柳七懒懒的靠在大堂处的石夯,朝秦重微微的笑着,抬手出来,伸出一只小指举起,然后缓缓的旋转了九十度,小指朝下!

秦重愤愤的一甩袖子!

柳七呵呵的一笑,她没拿中指比划,已经是足够给秦重面子了!渔阳县城难得出现这么大的案子,谋财害命,还一下子就是两具尸体,不仅如此,还是十多年前的,当时黄县令还没上任呢!

围观的群从在堂外那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挤在一起,秦重看到堂外的人流,突然感觉心底的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黄县令冷冷的言道:“沈宗双,赶紧把你谋害盐泉县商人姚四的罪行交代清楚!”

“大人,小的冤枉啊……大人,小的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从未得罪过任何人,至于我家后院那具尸骨,小的完全不知情!若是一早知道,就不会再在那里将房子扩大了!大人啊,小的知道您英明,可不要冤枉了好人啊……”沈宗双一听,开始哭喊着冤枉!任黄县令怎么拍惊堂木,那沈宗双就是不停下来,这简直是一地痞流氓的作风!

这种一上来就喊冤的罪犯,黄县令见过不少,他拍着桌子,言道:“肃静,肃静!”见那沈宗双还没有停下来,直接吼道:“来人啊动刑!”

一听到动刑,那沈宗双顿时安静了下来,看到衙役们拿着板子过来,那脸色顿时白了!

柳七朝罗县丞打了个手式,罗县丞言道:“大人,我看不如用另一种刑具,夹夹脚指头就行了!”

黄县令看到柳七眼底的笑意,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罗县丞,挥了挥手道:“换刑具!”

一听到要夹脚,沈宗双那脸色顿时白了起来,衙役们过来强行掐住他的时候,他打伤几名衙役,在公堂上公开的殴打衙役,那罪名可大可小!

一旁的秦重看着沈宗双拒绝脱鞋袜夹脚的刑罚,皱了皱眉,对旁边的赵六道言道:“你力气大,按住他!”

赵六道面无表情的轻哼,手中的横刀出鞘,一刀子就横在了沈宗双的脖子上,少年冷冰冰的说道:“脱鞋!”

赵六道一向直接了当,按什么按?直接拿刀架人脖子上,还有不怕死的?

沈宗双被人用刀架着脖子,脸色微微一惶!那几个被他打伤的衙役反应过来,气呼呼的将他的鞋袜给扒了,在他每一根脚趾上按上夹具!

“咦,六只脚趾?”衙役一愣!

秦重那脸色一愕,心底突然恍然大悟,指着沈宗双言道:“你是沈家老二!”

沈家老二见事情瞒不过去了,愤愤的说道:“没错,我就是沈家老二沈文双!”

围观的群众一阵惊呼,沈村的那几个大老远赶出来看热闹的村民顿时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了。

“怎么会是沈家老二?”

“沈家老二不是失踪了十多年了吗?都说凶多吉少了!”

“那要是沈家老二,那沈家老大在哪儿?”

“难道当年失踪的不是沈家老二,还是沈家老大!”

“这下好了,沈老太太一直担忧的儿子就一直在她的身边!”

……

黄县令惊堂木拍得铿锵有力!言道:“沈文双,你还不认罪?!”

沈老二呵呵一笑,跪在地上,很恭敬的说道:“小的承认藐视公堂,殴打衙役,但小的并没有杀人啊!”

果然是很油滑,柳七伸了个懒腰,目光望着她有一身制服诱惑的赵六道,心底满满都是怎么调戏赵六道的场景!

秦重上前朝黄县令揖礼,

“带乐村的乐吴氏!”

乐村的寡妇乐吴氏三十多岁,长相秀美,扭着风骚的细腰,莲步走了进来,跪下在堂下,战战兢兢的说道:“民妇见过县令大老爷!”

秦重望向吴氏,问道:“乐吴氏,你认不认识你身边跪着这个人?”

“当然认识,他是我那已死未婚夫的兄长,这些年来,多亏了他对我孤儿寡母的照顾呢!”乐吴氏缓缓而道!

秦重顿了顿,“你跟他什么关系?”

门外看热闹的乐村和沈村人一听,开始嚷嚷起来。

“什么关系,就是那层关系呗!”

“对啊,孩子都有**岁了。”

“两人勾搭在一起十多年了,早睡一块了!”

……

县令见外面吵吵嚷嚷的,观审的人特别多,那惊堂木都敲得手心都麻了!

“肃静!肃静!”

没办法,只得派衙役去镇压!

秦重又再将问了一遍:“乐吴氏,你跟你身边跪下的这位是什么关系!”

乐吴错战战兢兢道:“就是,就是外面大家所说的关系呗!”

黄县令那咆哮声,威严十足,吼道:“大胆民妇!秦诉师问你话,为何不认真回答!”

乐吴氏言道:“是,是,民妇是他养在外面的妾室!”

“那你可知道跪在你旁边的这人是谁?”黄县令接过罗县丞递过来的审问问题,这些问题是柳七送上来,再加上秦重那张利嘴,就算再怎么狡猾的囚犯,也不可能不露出一丝马脚。

“沈村的沈家老大沈宗双!”

黄县令一拍桌子,喝道:“你可确定!吴氏,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刚刚他已经承认自己是沈家老二,你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又怎么会不知道?”

“大人明鉴,那田氏和他还是夫妻也没发现什么,民妇一个外室又怎么会知道?”吴氏战战兢兢的说道!

秦重看到吴氏与沈家老二之间的眼色,语气顿时一冷。说道:“请求大人带田氏上来问案!”

黄县令挥了挥手,“带田氏!”

田氏一脸憔悴的走上堂来!惊惶不已的跪在那里,看着堂下男人露出的脚趾,指着那男人顿时说不了话来!

“田氏,本官问你,你与自己的丈夫沈宗双的关系好不好?”黄县令一拍桌子,严肃的问道。

“民妇的男人对民妇一直很好,直到十五年前民妇的弟弟失踪之后,那性情就变了,动不动就对民妇发脾气,说要休了民妇,若不是家里的婆婆还有我娘家的人照顾着,只怕他早就将民妇给休了!”田氏说到这里,语气突然变得怨恨起来!

“你家丈夫身上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家男人除了力气大,没什么特别之处,家里许多的事情都是他做的!”田氏那目光盯着沈宗双,突然吼道:“你不是大双!你是老二!”

秦重冷冷一笑,“他当然是沈家老二!十五年了,他一直用沈宗双的身份活着。”

“那我男人大双现在在哪儿?他怎么可能是老二呢?老二,你快说,你大哥在哪儿?”田氏急了,脸上一片愤怒!

柳七缓步走出来,掀开那具从湖里捞上来的尸体言道:“真正的沈宗双在这里!现在可能你已经认不出来了!”

秦重指着沈家老二,说道:“沈文双,你杀害自己的哥哥,谋害盐泉县商人姚四,还不打算认罪?”

沈文双用过刑,现下脸色有些狼狈,却咬紧牙道:“我是冤枉的,你们凭什么抓我?就算是县衙也要讲证据,讲道理!”

秦重冷笑:“讲证据?那好,我先问你,你家后院枯井的那具尸骨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沈文双沉道!

“你既然是沈家老二,为何又要冒充沈家老大这么多年?”秦重再次问道!

“大哥不在,我怕大嫂伤心,就一直冒充他!”沈文双冷哼!

“那你怎么知你大哥不在了?你冒充你大哥,一直想休了你大嫂,怎么又会怕她伤心?”秦重语气加重!

“……”沈文双怔住,闭上嘴不愿意回答!

秦重朝黄县令一揖礼,言道:“请大人用刑!”

柳七站在旁边,似笑非笑看着秦重,秦重碰到无赖了,那沈文双十多年前就是这一带的地痞无赖,又冒充自己的兄长这么多年没有被发现,那功力可见一般!

这回用刑打的是板子,沈文双那嗷叫声传出来,嘴里还是不停的叫着冤枉。

黄县令望向柳七,朝她招了招手。柳七走上前去,问道:“黄大人,什么事?”

“柳七,你看现在这个怎么办?”黄县令皱着一张脸,“再打下去,出人命!秦诉师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居然还真求本官用刑!”

柳七说道:“大人,你放心吧,秦重这么做自有道理!”

几十大板下去,沈文双已经没了什么力气,吼道:“你们这是屈打成招!”

秦重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是替你的兄长打的!沈文双,我再问你,你为何要冒充自己的兄长?”

沈文双大喊着冤枉!

这时沈家老太太也被人扶了上堂,看到被打成这样的沈文双,老太太心疼不已,老人的眼睛顿时红了,抱着沈文双老泪纵横,喃喃道:“我可怜的二小子啊,这么多年了,可真是苦了你了!”

这老太太一进门,就知道被打是自己的小儿子,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沈家老二冒充沈宗双的事情,老太太一早也知道!

田氏一直都知道沈家老太太对小儿子纵容,现在看到这副场面,便不高兴的说道:“婆婆,老二这些年来一直冒充大双,可怜我家大双啊!”田氏扑到一处骸骨处大声的哭了起来。

旁边的衙役很好心的提醒田氏,她哭错了,旁边那具高一点的才是她家男人的尸骨!

黄县令拍着桌子,底下顿时安静了不少!

秦重问道:“沈老太太,你大儿子如今不见了,好像您一早就知道了一样!”

老太太脸色一白!

秦重再次问道:“沈老太太,你若不将你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只怕要背上包庇和纵容杀人凶手的罪名,只怕你大儿子在天之灵,难免人怪罪于你!”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老太太怎么会知道?”

秦重言道:“老太太,其实你很早就已经知道了你的大儿子是小儿子冒充的吧!”

沈老太太踉跄着,不敢说话!

秦重说道:“那你藏在床底下的牌位是怎么回事?我听说沈村的风俗是长子死后,那牌位才用红木加上红绸系着的,次子用枫木!你明知大儿子不在了,又不能拆穿了小儿子,所以就抱着大儿子和灵位,请求大儿子原谅!”

老太太突然跪了下来,全身开始颤抖!

老太太受不了刺激,只好将当年无意之中发现自己的大儿子不是儿子的事情说了出来,母亲都是爱儿子的,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若再失去一个儿子,那她肯定受不了!所以才会愿意替小儿子保守着秘密这么多年!

老太太一松口,一直嘴硬的沈文双也开始动摇了,再加上身上受的刑,那意志力就溃散了。只得老实的交代所犯的一切罪行!

原来沈家老二当初赌钱,把自己家的房地抵押了,沈家老大知道后,将他这个弟弟骂了一顿,正好赶上赌场的人过来抓人,说要砍断沈家老二的一双手脚,沈家老大为了掩护自己的弟弟,被赌场的人抓住,挑了手脚筋,扔到了路边!

躲在暗处的沈家老二半晌才敢出来,看到自己的兄长变成了残废,又很害怕,结果赌场的人突然又回来,沈家老二便说自己沈宗双,赌场的人不相信,沈老二便亲自将沈家老大用鱼网缠了,将人推下了湖,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用一条命来换!把赌场的那帮江湖黑帮给唬住了!

至于他家后院废井里的尸骨,是他推沈宗双下湖的当天晚上,盐泉县来了个商人,那个商人曾经受过沈宗双的帮助,两人是好友,当天晚上就住在沈家,正好杀了人仓皇逃回的沈家老二看到姚四半夜放在枕头上的包袱,沈家老二便起了谋财的心思!将人杀了,直接抛入了后院的水井里!再连夜将水井用沙土填了大半深,将尸体给埋在了里面!十几年了,

十多年的尸骨案便水落石出!

黄县令那仕途上又记上了风光的一笔,衙门的兄弟们个个都很高兴,吵嚷着要去酒楼喝个不醉不归!

于小含送了一筐烤肉串过来,一张俏丽的小脸红通通的,看得衙门的那些捕快一个个的心猿意马!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还是没有郭雄的消息,若到晚上郭雄再不出来,赵六道也就完了,柳七一直担心吊胆的,于小含叫了她许多遍,她没听到,弄得于小含眼底一红,还以为柳七不喜欢了她了!

秦重咬着烤肉串,推了推柳七,“案子水落石出了,你不高兴吗?”

柳七看到赵六道跟一帮捕快在一起吃烤肉串,模样还跟没事人一样,心里就有抹恼意,说道:“高兴什么?看到残杀兄长,包庇幼子!应该高兴?”

秦重疑惑的看着柳七,挑眉一笑:“小七,你今天是怎么啦?跟吃了爆竹似的,火气太大了!”

“我让你写的上诉状纸,你写了没有?”柳七懒懒的一甩袖!

“写了,昨天晚上放你桌上了!”秦重言道,“南宫大人也将此事上奏了圣上,不过圣上还暂时压在那里,没有提出重审,毕竟牵扯的势力太大!”

“你昨天晚上就放我桌上了?”柳七皱眉,转身往后院走,昨天晚上就放她桌上了那她怎么没有看到?

“肯定是啊,我可是一字一句用心的在写的,你桌上卷宗这么多,谁知道你把他混到哪里去了!”秦重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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