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齐峥康才不会跟自己突然提出邀请。'
事出寻常必有妖,齐峥康这货,实在是极为不靠谱。但是往往办起事儿来,却又是稳稳当当,无一不妥,也算是他的本事。
若不然,整个齐府落在这位大少爷的身上,又怎么会兴衰不败。
“吃饱了没?”
杨若枫看着杨昭君这动作,当下便十分聪明的抬起脚步走到她身边坐下,他这表妹,性子未免也太难以捉摸,不按常理出牌,这一点,他目前正在努力习惯。
看了眼她小口小口的模样,怎的平时没发现她也有如此斯文的一面,难得,倒真是难得。
“没看见我正在吃吗?”
瞟了他一眼,杨昭君又接着慢慢咀嚼,一点也不着急会错过今天的好戏。
“你这分明是吃定了齐大少爷会对你唯命是从!女孩子家家的,贤妻良母不学,反倒是弯弯道子一条一条的。一抓一个准,非得将人给拿捏的老老实实的才罢休。”
杨若枫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任何根据,能够把性情乖张不羁的齐大少爷拿捏得寸寸俱到,这看透人心的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杨若枫不禁在心里暗自替齐峥康捏了一把汗,此汗名为怜惜。
看了眼杨昭君还没吃多少东西,杨若枫语气生硬道。
“既然你还没用膳,那就多用一些,等你吃好了我们再一起动身。”
这厢,杨昭君已经放下了手里的象牙筷子。
白皙的指尖透明,红唇因为刚用过膳的缘故带着几分水嫩,娇艳欲滴,可是在此时此刻吐出来的话却是真真能气死个人。
“我吃饱了。”这话,说的随意自在,停听在外人的耳朵里,却是不由得窃笑。
陈管事的也是嘴角一勾,瞧了眼脸色发青的杨贡士,杨小姐此举分明就是像是对杨贡士有什么意见一样。而且还在这么多人面前挑明,也怪不得杨贡士面露尴尬之色。
不错,的确只是尴尬,并没有生气。
杨若枫冷哼一声,奋力一甩长袖,鼻子蹭蹭蹭的冒出量团子污浊之气,名为火气。
看杨昭君如此的模样与态度,圣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乃堂堂七尺男儿,何必跟一个女子去计较!
再说,她也并没有如何,只是让他台面上有些尴尬罢了。
话虽如此,杨若枫还是有几分男儿气概的,扭头就走,边走还传来不冷不热的声音。
“既然吃饱了,那就走吧。外面还有一堆人驾着马车在等着你这尊菩萨,别耽搁了人家。”
杨昭君挑眉,唇角上扬,心情倒是不错。
冬芝轻笑出声,知道这是表少爷拿小姐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所以才会如此。
“陈管事,真是麻烦你了,竟然连马车都给我准备好了。”
语气诚恳,言辞谦虚有礼,可却是怎么听都听不出来那个感谢的味道。
陈管事的忽然对自己这个不受任何人重视的杨小姐如此殷勤,要说是没有猫腻怎么可能。
既然人家要跟自己玩游戏,还想要利用她达到某种目的,那索性她就将计就计,只不过就怕是到时候被反戈一击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看着陈管事的目光,杨昭君目光清明,犹如清泉。
不知为何,陈管事忽然觉得寒意丛生,对上杨昭君的目光却又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当下便是一笑,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不多时一个小丫头罢了,能够有什么心思。
“杨小姐眼言重了,你是老爷的贵客,我这个做奴才的,自然是要尽心竭力的服侍。”
这句话,看似无意,然而却是暗藏玄机。
陈管事特意在‘老爷的贵客’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并且还拖了一拖,是在告诉杨昭君,他这么做都是丞相默许的,真正对她杨昭君好的,是当今的丞相大人。
杨昭君喜逐颜开,带着冬芝起身。
“如此,那就请陈管事的帮小女子转告丞相一声多谢。”
“老奴一定会转告的。”陈管事说罢,便即刻侧身,让杨昭君与冬芝走了出去。
厄明看着杨昭君一行人,眉头成功的结成了一个大疙瘩,三少夫人为什么就这么爱找事儿呢?
任他都看得出来这丞相对她另有所图,她怎么还没察觉?
看了一眼戒备森严的丞相府,因为有人闯入书房的事情,周围更加是又加强了好几倍,连个蚊子也飞不出去。
这个发现,让厄明很是苦恼,非常苦恼。
他的责任,是跟在三少夫人身边,保护着三少夫人的一举一动,可是如今他哪里跑的出去。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离开丞相府,均是做工大气精致,棱角镶着金色的花纹稳固周身,更显华贵。
原禄忽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身简单的衣料,却是上好的广陵缎子。
一双黑如幽潭的眸子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随即转身引入人群。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离开丞相府,均是做工大气精致,棱角镶着金色的花纹稳固周身,更显华贵。
原禄忽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身简单的衣料,却是上好的广陵缎子。一双黑如幽潭的眸子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随即转身引入人群。
今儿个的福满楼,格外的热闹,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严严实实,更是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足足占了一条街。
而福满楼内,齐峥康大爷似的靠在台子旁边的栏杆之上,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身上却是穿了一件暗灰色的朴素褂子,修长的指尖连一点薄茧都看不到,夹着光泽透亮的竹板。
耳边,全是周围宾客议论的声音。
在台下,已年过花甲的老者双目炯炯有神,鹤发童颜。
暗红的八仙桌上,摆着一壶清茶,四个精致的杯,以及一副对联。
寥寥草草的行楷犹如书法一般,十分好看,字里行间隐约透着风骨苍劲。
乔老也不管周围人是何目光,径自大咧咧的坐在缕空椅子上。
“今儿个,谁要是对上老夫的对联,老夫便即刻就走。”
一模一样的手段,一模一样的场景,乔老却是屡试不爽。
齐峥康瞧了一眼对面抢生意的老头,心里暗惊,好家伙,这老家伙找事儿都找到他齐峥康的地盘上了。
视线落在他桌子上的对联片刻,随即便移开,装做啥都没看见一样。
“今儿个,本公子身为福满楼的少东家,就为众位来说上一段。”
不错,齐峥康这话的意思是,他今儿个是说书先生。
齐峥康这话说得容易,却是让在场之人活活捏了一把汗。
福满楼的少东家,没想到他竟然就是福满楼的少东家,福满楼这些年在京城一直算是生意最好的酒楼,谁都好奇这位少东家的是谁,却没想到原是一位翩翩俊公子。
享受着众人的目光,齐峥康表示十分满足,对这样的效果也就更容易满意。
今儿个,他的戏才是主场,其能够被乔老这个老家伙抢了他的风头。
管你是当朝资质最老见识最广的乔阁老还是天王老子,今儿个这出息他是唱定了!
得意的看这乔老,那意思分明就是乔老,您都一把年纪了,何必为难我这个小辈,您老风光了大半辈子,今儿个日也该轮到我们后辈了吧。
乔老哪里会不认识齐峥康这二货,整个一扶不上墙的烂泥。
看了看在场,乔老选择了默不作声,这小子,若是将他的身份给捅了出来,那他想要走的时候怕是很难。
杨昭君马车刚到目的地,就听见了这二人的说话声,随即便在冬芝的伺候下走出马车。
逶迤的裙摆飘逸轻柔,让人看着有几分不真实。
纤手轻摆,随意置于腰前,遮住了那不盈一握的杨腰,却也掩盖不住那窈窕娉婷的身姿。
樱唇带笑,如冬日除雪融化时的暖阳,融入人心。
丞相府的侍卫也都是伺候惯了人的,几个仆人上前便轻易的为杨昭君与杨若枫在人群中开道。
这样大的举动,倒是抢了齐峥康的风头。
齐峥康扶额,他的风头啊,全被这女子给抢光了。
不过好在还有个陪衬品,那就是找事儿的乔老。当朝乔阁老陪着自己落风头,划算的很!
轻轻敲了下手中的竹板,齐峥康翻身站立,稳稳立在台上,倒是颇有风姿。
即使褂子寻常朴素,穿在齐峥康的身上,也多了三分风流与几分贵公子的休养。
乔老一眼便认出了前面的仆人乃是丞相府的人,以为出现的是丞相府那两位无恶不作的周易与周炳,却不想竟是杨昭君与杨若枫。
杨若枫他见过两面,也是有些印象的,而目光锁定在杨昭君身上,乔老不禁也多了几分惊艳。
倾城却不庸俗,脱俗且又颇有贵女之风,那份优雅与淡然从容的气质,即使是养在深闺之中的娇娇贵女们也是难以堪比。
“呀,你们二位可总算是来了,我可是等的肝肠寸断啦。”
齐峥康眸含幽怨的看着杨大小姐,活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就是在场女子看的也是一阵柔软。
只觉得这男子语气酥酥麻麻,神情纯真,让人看着便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