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地震

当天完全黑下来,众人走的越发小心。

毛姑娘整个腿都在打颤,除了害怕更是累的。突然,她脚下一个踏空,朝一侧跌了下去,慌乱中,拽住前面的魏念,魏念没有防备被拉了下去。

跌下去的瞬间,魏念双手抓住旁边的树枝,毛姑娘紧紧拽着魏念的衣服,细长的枝条承载不了两人的重量,树枝和带刺的杂草不断从手心下滑,将她手掌磨破,魏念用脚用力的扣着地面,几番努力终于碰到一个半大的树根。李老三几人忙把手里的树杖伸下去,天黑看不准确,几次敲到了魏念头上,魏念抓住一根树杖敲着毛姑娘的手,让她抓着上去。毛姑娘放开一只抓魏念衣服的手,抓着树杖,李老三和中年夫妻的儿子拉着毛姑娘,中年夫妻就将自己的树杖伸给魏念,魏念一只手抓着树杖,只等毛姑娘将另一只抓着她衣服的手松开就打算上去。

毛姑娘被拉到和魏念一样高的位置,才松开抓着魏念的那只手,变成双手去抓树杖。魏念感觉身上的那只手松了,就变成双手去抓树杖,同时将抠着树根的脚收回来,这只脚是斜着伸的,收回来才方便用力上去。

毛姑娘抓着树杖后,就踩着魏念的脚和腿借力上,魏念突然把腿收回去,她双脚没有接力点悬空下来,一瞬间下坠的恐惧再次袭来,慌乱之下,她弯起双脚去踩魏念,同时刚收回来的那只手抓住魏念的树杖大叫起来。

猛然增加重量,中年夫妻没有防备,树杖从手中滑落。魏念感觉手中的树杖一松,本能的去抓刚才的树枝,还没来得及抓紧,就被旁边的人连着几脚给踹了下去。

重物下坠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愣住了。听声音应该距离不短,人掉下去应...应该是没命了吧?

毛姑娘被拉上去之后,瘫坐在地上,抱着自己不敢说话,她把魏念害死了。

李老三几人朝魏念坠崖的地方喊了好几声,除了几声回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狂风呼呼乱啸,树枝被打的东倒西歪,不断抽打在他们身上,几人又等了一会儿,便继续赶路。

没人想着喊毛姑娘一声,她自己呆坐在那,当发现周围人要走,立刻爬起来跟上去。

众人都离她远远的,夜晚本就辨不出方向也看不见周围,走起来已经够费力了,没精力防备她,又不想像魏念一样被她带倒又被她踢落悬崖。

不知走了多久,几道闪电降下,借着闪电的光,李老三他们终于摸到一个小山洞歇脚。

......

魏念在下坠的途中,双手乱抓、拿着树杖乱插,希望有什么东西能救命。可能下坠的力度太大,抓住的树木、草木、岩石都随着她降落被拔起,耳边除了狂风什么也听不见,失重感加重了死亡的恐惧。

下一刻,从一片树枝中路过,魏念下意识的抓住这些树枝,坠在树枝下打晃,来不及反应,就听到砰砰砰的断裂声,又继续下落最后跌落到一个似乎是大树的树杈间。

魏念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魏念感觉自己在黑暗中狂奔,怎么也跑不出去,每次跑到路口就感觉头重脚轻。

一道闪电降下,魏念一阵痉挛,然后清醒过来。

借着亮光看清楚自己的处境,魏念松了口气,这是一颗很粗大的树,身下交错的树枝很粗,底下是茂密的树林,透过树林的排列可以看出这是一片陡峭的山体。

正想的入神,下巴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魏念抱住小黑狗,将它藏回蓑衣下。将蓑衣和笠帽整理齐整,调整一下坐姿,魏念决定就在这里过夜。

树下是什么情况,完全看不到,应该是没有避雨的山洞之类的。就算有,也不一定找得到。何况没有那几下闪电,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如果再失足掉下去,就不一定有这次的好运气。

精神放松下来,魏念才发现自己浑身疼,跌落的过程中被大大小小的障碍阻隔摩擦,蓑衣也有破了,好在还能用。幸好天黑后,怕看不见的树枝刮伤小黑狗,就把它的布袋系在箧笥上才没有受伤。

风吹雨淋过一夜,身体再好也难免会生病,保险起见,魏念吃了一粒退烧药和消炎止痛药。

虽然暂时安全,魏念却不敢入睡,害怕自己睡梦中翻身掉下去,也害怕会爬树的野兽趁自己睡着,把自己吃了,毕竟之前听到了咆哮声。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魏念先给自己巴了脉,又吃了几颗昨天的红果,这才沿着树干爬下去。魏念已经将她昨天跌落的地方看了好久,发现中间有一段是垂直的山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路上去,只好拿出身上的刀,准备开一条路走。小黑狗似乎明白了主人的意图,从布袋里跑出来,帮主人带路。魏念是怕小黑狗之前的伤未痊愈地震中出意外,才一直装在身上。以前一人一狗经常冒雨出门,现在只有魏念一个人,小黑狗又开始发挥领路的作用。

魏念不知方向,连走带砍的跟着小黑狗。路上还碰见几个鸟蛋。

听见小黑狗的叫声,魏念快速砍断缠在脚上的藤蔓,弯腰从树下钻过去。小黑狗站在一片踏坏的草地树木上到处嗅,地上脚印很乱,有人的,也有马还是驴的。

有人。还是一大群人。

魏念沿路追上去,天黑下来的时候,远远听见嘶叫声,小黑狗还回应似的叫两声。

等魏念靠近,发现一群青壮村民和几个穿着士兵服的人正在简易的树枝棚下分砍野猪肉,他们身后有个半大的溶洞,里面有村民围着两堆快熄灭的火堆坐着休息。

小黑狗汪汪的冲他们叫,正在喂马的士兵回头看见魏念,裂开嘴漏出一口大白牙,扯着响亮的嗓门冲着魏念喊,“小伙子快进去躲躲雨,一会儿就有好吃的了。”

魏念直愣愣的看着他,没有反应。他丢下马儿,走过来,拉着魏念就进了溶洞。

“头儿,又来一个小伙子。”喂马的士兵指着魏念,对站在洞口的人说道。

魏念这才注意到,洞口站了一个非常高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