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既然这么定下了,南宫诚再怎么不愿意也得硬着皮头上了,见陶清已将香点燃,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将生铁扔进了炉火当中。
可惜他不能学萧然那样,直接用内力来加大炉火,只能使出浑身力气来搅动鼓风机,饶是他内力深厚,一刻不停地搅动,炉火始终不如萧然那般直接灌注内力的威力大。
“真他妈该死,这家伙上哪练的一身钢筋铁骨啊。”南宫诚卖力地摇动着,见到萧然果然又把炉子给抱住灌注内力了,窜起来的火舌比自己的高了一倍有余,心中立刻焦急万分。
萧然一次性扔进去了十块生铁,催谷内力煅烧得一阵,脸上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不待生铁煅烧好,便用铁钳随意捡了一个块起来,随手便向距离不远的南宫诚扔了过去。
南宫诚也是精明之人,早就料到了萧然有此一举,心中也是冷笑,“我的炉火不如你的旺盛,你扔这么一个煅烧好的生铁给我,真是再好不过了。”
见到那块烧红的生铁向自己飞来的时候,南宫诚将一早准备的铁钳飞快地探出来,迎了上去。眼见那块生铁来势颇猛,也不敢大意,生怕当中有诈,若是将自己的铁钳砸断,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南宫诚发动《轩辕惊天诀》,灌注内力到了铁钳,将它保护起来,手腕翻动,又快又准地将飞来的锻铁给稳稳夹住。
南宫诚眼见得手,锻铁已被烧成通红,只需自己再煅烧片刻,便能立即开始打造了,心中着实欢喜,
却不料,那就感到那块锻铁早被萧然灌注了许多内力,已是到了临界点,当中的蕴含的气息已是躁动不安,此番被那灌注了内力的铁钳给夹住,便受到了刺激,如同**的引线被点燃了。
砰的一声。
那块烧红的锻铁忽然爆炸开来,几十块碎片天女散花般地激射而出。
南宫诚何曾料到这一幕,根本来不及多想,本能地一面躲闪,一面抬手护照自己的脸。饶是如此,那爆炸来得实在太过迅猛,南宫诚不但身上被刺入了几片,脸上竟而也中了三片碎片。
那锻铁早被萧然用内力催发火劲,给煅烧至通红,几百度高温,这一番折腾下来,温度虽然减少,落在南宫诚身上,少说也有一百多度,只把他烧得双手在身上胡乱抓扯,扯在手上,又把手给烫到。
一时间,南宫诚狼狈不堪,之前好整以暇的绅士风度早已不复存在了。
南宫诚哇呀的叫喊一阵,指着萧然骂道:“你……”却见萧然根本就不理会自己,反而极其专注地以内力加大炉火,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本来南宫诚就落后于他,若是自己再耽误时间,那就真的完蛋了,只能把准备骂出来的话尽数吞了回去,憋着的怒气全部发泄在了鼓风机上,倒是让炉火冒高了几寸。
南宫诚摇得一阵,便用铁钳去翻动炉子当中的锻铁,察看锻铁烧得如何了。
“咦?”南宫诚皱起眉头,纳闷地望着炉子当中,喃喃地道:“我明明只扔了一块锻铁,怎么这里面有两个?”
由于他见过萧然不怕炙热可以双手内力灌注来加大火势,南宫诚在煅烧速度上,就已不是对手了。所以根本不敢多扔生铁进去,否则多余的生铁会分担热量,只会拖延速度。
此番一看,自己的炉子当中却有两块锻铁在里面,仔细想来,自己的确是只放了一个进去,绝对不是两个。
那么,这多出来的一个,岂不是……
“哎呀,不好。”
南宫诚见识过萧然煅烧过的生铁会爆炸,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个多出来的锻铁也会爆炸,便赶紧缩身,往后退开,却忽然想起了规则——不能离开锻造台一米的范围。刚退了一步,便及时收住了脚,低头察看,自己只差半步,便违反规则了。
想那炉子当中的锻铁会爆炸,自己又偏不能躲开,便再次聚集了全身的功力,激发出了罡气,护住了全身,两眼死盯着炉子,等待着爆炸的来临。
其实,以南宫诚的修为来说,别说的锻铁爆炸,就是整个炉子爆炸了,也是不用怕的。但毕竟这锻铁爆炸的事,闻所未闻,对于一个已经熟悉的事,若是出现了没见过的意外,人心总是有那么一点儿惧怕的。
就好比一个人吃包子,忽然从饭里面吃到了一根尖刺,虽说也不会要命,但短时间内总是会有阴影的,见到包子便会有些担心。
等了一会儿,炉子却依然没有期待中的爆炸出现,反倒是少了鼓风,火势渐渐弱了下去。
南宫诚正疑惑的时候,却听得一阵“铛铛”的敲打声,转头看萧然,竟然已经烧造好了锻铁,已然开始卖力敲打锻造了。
再看看中间的香,已经烧掉一半了。
“该死,上当了。”南宫诚暗骂萧然卑鄙,竟然耍诈来拖延自己的时间。偏生自己又被那爆炸的锻铁给吓到了,这才上了他的当。
便不敢耽误,赶紧大步上前,往炉子当中望去,用铁钳将两块锻铁放到眼前察看,并暗自琢磨:那萧然的火势比自己的威猛,偷偷扔过来的锻铁自然比自己的那块要熟火得多。
于是,南宫诚也不及多想,用铁钳将那块煅烧得最火熟的锻铁小心地夹住,斜眼向萧然看去,心中愤恨地道:“也让你尝尝滋味。”
南宫诚毕竟身为“耀武三品”的高手,将那铁钳上的锻铁以高超的暗器手法,对着萧然扔了过去。
被扔出去的锻铁,上面附着了极强的旋劲,本身就通体炙热,将四周空气也扭曲了,划出难以捕捉的轨迹,飞向萧然。
萧然眼见那锻铁来势极其威猛,并且旋转成圈,罩住了自己四周一米的范围,躲无可躲。心中也忍不住暗赞对方的招式精妙,功夫的确比自己高明不少。
既然躲无可躲,萧然也懒得躲了,双手护住了脸,凭着“残身篇”水火不浸的身体,硬生生地将飞来的锻铁承受住了。
只是那锻铁上的温度不比炉火,要炙热得多,加上那锻铁速度奇快,打在他身上,也是痛苦难当。
萧然强忍住这阵炙热的剧痛,一抹额上的汗水,用铁钳将锻铁轻轻地夹到了眼前,察看一阵,脸上又兀自有了些许笑意,便不再理会南宫诚,卖力地挥动铁锤敲打自己的锻铁。
南宫诚见自己的扔过去的锻铁击中了目标,心中冷笑,算是出了一口气,赶紧摇动鼓风机,加大火势煅烧。
过得一阵,那香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了。
南宫诚暗算了一下时间,足够打造出一把武器来,便立即将煅烧好的锻铁夹了出来,飞快地挥动了手中的铁锤敲打。
却不料,刚敲打了几下,那已被煅烧得通红的锻铁,竟然被铁锤给敲得裂开了,脸上一阵骇然神色,他本想用铁钳去夹起来察看,却不料,整个锻铁立即碎成了好几块。
“怎……怎么会这样?”南宫诚整个人都惊呆了,望着那碎裂开的锻铁,脑子里一团乱,自己锻造了几十年,就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事情。
南宫诚当然想不到,萧然专攻与研究锻铁当中的气脉,从无数次实验当中,早就摸清了锻铁气脉的特性。
刚开始,煅烧生铁的时候,便用内力震碎了其中一个生铁的气脉。那生铁的气脉被震碎,当中少了“气”的牵引,无论怎么烧,火劲也是左进又出,上入下透。
是以,没了气脉的生铁,不但消耗时间,也极难留住火劲。
而萧然一早就料定南宫诚生性多疑,并且因为之前吃了苦头会报复自己,必然会将煅烧得最成熟的锻铁扔给自己。
这么一来,南宫诚反而把那个震碎了气脉的锻铁留下了,并且还费了许多时间来煅烧,好不容易煅烧成熟了。
但那锻铁当中没有气脉,不能留住火劲,很快便冷却了,挨上南宫诚的几下铁锤,便被锤得四分五裂了。
在看看那根香,不到一刻时间了。
南宫诚好歹也是出身南宫世家,连番被一个少年人算计,锻造之术竟然败得一塌糊涂,感到自尊心被无情地践踏,双眼喷射出的怒火,渐渐的转化成冰冷的杀气,将萧然严严实实地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