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城。
对于沐烟的到来,夏韵之是最高兴的。虽说这人也才走没多久,但姐妹情深,一见面,夏韵之就把儿子丢给了孩子他爹,拉过沐烟的手一个劲的说笑。
沐烟来夜城只是打着幌子,找了个借口罢了。照着沈离的脾气,日后他若是知道,定然大发雷霆,所以这事儿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无奈要想办事,除了红鸾之外,她就必须还得找个人配合。思来想去,也只有韵之了。
进了屋落了座,还没等夏韵之嘘寒问暖几句,沐烟就打断她,直接开口道:“妹妹,实不相瞒,我来夜城看望你,实则是另有要事要办。只不过担心陛下不放心让我出宫,这才说了这个幌子骗他。”
夏韵之一愣:“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骗了陛下?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必须要瞒着陛下呢?”
沐烟轻叹一声,把事情原委跟她大致说了一遍。夏韵之听完后,愣了好半天没回过神。等好不容易缓过来,便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别说是陛下,即便是我,也不能让姐姐单独去冒险。及乐山我是没听说过,但既然是隐世之地,想必定是在极其偏僻之处。姐姐你本就身子不好,再加上如今又怀有身孕,你说你要万一路上出个什么意外,我们一家子陪葬是小,陛下怕是承受不住啊。”
沐烟微抿唇角,无奈道:“你倒真是跟红鸾那丫头挺像,连说的话都差不多。放心吧,我不是一个人,小七会陪我一起去。之所以不想兴师动众,是怕扰了高人清净,惹他不开心。要知道陛下的眼睛,和我腹中孩儿,可都要指望他来保全。所以为表诚意,我才甘愿冒险前去。”
夏韵之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当。沐烟连忙打断她,劝慰道:“妹妹,我来夜城,就已经表示我下定决心了。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想恳求你帮忙。今天休息一晚,明日我就会和小七偷偷离开。为了不让随行的侍卫起疑,我会留下红鸾在此敷衍。你若是愿意帮我,老夜君,楚寒那边,就替我多照应着一些。若是不愿,我也不勉强你。明日我走后,你大可告诉老夜君,然后修书送往京城告诉陛下。总之不管如何,此行我势在必行,谁也拦不住。”
“姐姐……”
夏韵之无奈,她与沐烟曾经也算共患难过,沐烟不仅是她的好姐姐,还是她的恩人。如果没有沐烟,她根本没有勇气和楚寒在一起,更别说如今还有了宝贝儿子。所以她苦思半晌,终是妥协道:“好吧。既然姐姐如此决绝,那妹妹也就不说什么了。你就放心去吧,路上小心些,务必要照顾好自己。爹爹那边,我会想办法瞒好。陛下若是有什么举动,我也会尽量帮你应付好。总之,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嗯!”沐烟感激涕零:“多谢妹妹了。”
隔日一大早,沐烟收拾好行囊,在红鸾的掩护下,与沈彦一同出了城。他们走后,红鸾已“舟车劳顿,娘娘身子不适”为由,谢绝一切来拜访的客人。老夜君曾去探望过一次,被夏韵之拦在门外,编了一些谎话给骗了过去。
老夜君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碍于自家女儿和皇后娘娘情同姐妹,还有那贴身小侍女也是皇后娘娘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这两人定然不会合伙害娘娘之类的缘由,也就没当回事。只当做是沐烟怀了身孕,身子确实不好,所以安心在屋子里静养罢了。
这边,主仆二人小心翼翼的隐瞒着。那边,沐烟和沈离经过两天车程,终于来到了及乐山下的一处小村庄。
“那就是及乐山?”
沐烟望着不远处巍峨耸立的山脉,下意识的伸手抚上了小腹。这两天行程不紧不慢,但对于她来说,多多少少是有些劳累。可幸运的是,腹中的孩子一直很安静,静的让她都有些害怕。她知道怀孕之人多少应该有些妊娠反应,可是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让她有些不安,但事已至此,安与不安都走到了这一步。她信命却不认命,如果命中注定她与孩子无缘,那至少也得治好沈离的眼睛。
“啊。看着就够呛啊。”沈彦摇头一叹:“那么大座山,要想找到一个藏着的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沐烟勾唇一笑:“有山就有树,有树就有小鸟。如今正值春夏,各种小动物也都出来乱窜了,有他们在,我就定能找到我想找的人。”
“嘁。”沈彦不屑的笑了笑,打趣道:“怎么着?我听你这话,难不成那些小动物还能给你指路不成?”
沐烟也不得意,不卑不亢道:“我要说是,你信么?”
沈彦瞧她一脸意味深长的样儿,有些琢磨不透。想了想后忽地神叨叨道:“我差点都忘记了,你可是沐家的人。大祭司的神通广大我是知道的,你是他的嫡孙女,难不成……你也学了一招半式?”
沐烟失笑,摇了摇头道:“爷爷没教我稀奇古怪的东西,倒是自己领悟了一些。之前你不是和我们一起去的玄武山脉,在那里遇到的九尾灵狐和圣兽麒麟,你都不记得了?”
沈彦倒吸一口凉气,激动道:“你是说,是那九尾狐教你的?”
“唔,算是吧。”沐烟想了想,道:“我在水下岩洞受了重伤,是小狐狸和麒麟救了我。据说我那会儿已经是奄奄一息,是小狐狸渡了自身灵力给我,这才保下我一条小命。大概就是因为它的灵力,之后我就发现,我有与所有飞鸟走禽沟通的能力了。”
“这么厉害!?”
小七爷一脸不敢置信,沐烟耸了耸肩,也不强求他接受。
“真假与否,待会儿上了山你就知道了。时间紧迫,我们这就出发吧。”
沈彦抿了抿嘴,他想说这一路马不停蹄的奔波,该休息一会儿才是。可眼见着沐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估计也根本听不进他的话。遂什么也没说,听她的吩咐,随着一路往山上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