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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渐冷苦涩：“你坠海后，你阿姨便一病不起，她是最疼你妈妈的，因为你妈妈的离世，她把所有的爱都加倍给了你。如果你阿姨还在世的话，兴许，蔷薇也不会这么糊涂，给莫家蒙羞。”

“爸爸……”洛南的泪终于制止不住：“谢谢你，告诉我真相。那么，我的亲生父亲，是谁？他为什么没有照顾好我妈妈，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苏林中的神情依旧有些痛苦，但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不知道。馨儿只说过，你的亲生父亲已经死了，所以，她举目无亲，才会想到来找你阿姨。”

苏林中隐瞒了最后一个真相，因为，他不想再失去小蜻蜓，他也不能，把小蜻蜓推给那个混蛋的身边！他不会让小蜻蜓接触到那些不干净的阴暗面！

“这次，蔷薇是绝对不会嫁给皓东了，苏家，已经支离破碎。小蜻蜓，你……你还会愿意回到苏家吗？”苏林中握住洛南的手。

洛南的心里犹如翻江倒海，虽然苏林中和兰小憩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那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和来自他们内心的关爱与恩宠，这是不能抹杀的！

“爸，我，永远都是你的女儿。”她反握住苏林中，眼中晶莹闪烁：“苏家没有支离破碎，蔷薇姐姐会安然无恙的，我也不会离开您。爸，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很骄傲，有您这样的爸爸，还有，两个这么伟大善良的妈妈……”

“小蜻蜓……”苏林中一向刚毅的脸上，也止不住落泪了。

“老爷，医院来电话了，说大小姐醒过来了！”李叔高兴地跑了进来。

……

医院，监护室外，莫皓东静静地站着，视线穿过玻璃窗，看着里面那个蹲在地上，双手摆弄糖果和纸飞机的苏蔷薇。

“怎么会这样？”随之赶来的洛南和苏林中一见这个情形，喜悦顿时降至零点。

“她的状况看来不是很好。”主治医生望着窗内说道：“她脑部的伤并不严重，可是智力却下降到了童孩的水平，记忆几乎完全丧失……这样的情况真的太特殊了！我估计，她在坠楼前，已经受到了很重程度的刺激。”

苏林中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怎么……会……这样？”

苏蔷薇翻着她小时候的照片，洛南忍不住推门走了进去。

“姐姐，你还认识我吗？”压抑住心里的浓浓的酸楚，洛南把手轻轻地放在了苏蔷薇的掌背上。

苏蔷薇抬头，愣了一会儿，忽然破涕为笑。

她微微一颤，轻声道：“姐姐，你还记得我，是不是？”

“你长得很像这个人啊。”苏蔷薇指着手里的照片，照片上，是洛南和蔷薇一起和狗仔玩耍的照片。

苏林中叹了口气，轻轻扶起苏蔷薇的头，捧着她的脸说道：“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她茫然摇头。

“你的名字，叫苏蔷薇。”他缓慢地说道：“我是你的爸爸，她是你的妹妹苏倩婷，懂吗？”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苏林中忍着眼底的泪，柔声道：“真乖，现在告诉爸爸，你是谁？”

她脆生生地开口道：“我是苏蔷薇。”

身后的钟绮红不忍去看，在一旁心酸地抹泪。

苏蔷薇指着身后的莫皓东：“那你认识他吗？”

莫皓东定定地站着，眼中流露出难掩的愧疚。苏蔷薇凝视了他好一会，然后失望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洛南的泪，忽然间就涌了出来。

曾经，那般锥心刺骨的爱，还是抵不过命运的捉弄。曾经那么不顾一切都要得到的人，如今，形同路人。曾经抛弃了所有的矜持想去追求的幸福，终究成为幻影。

这一切，值吗？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

“她需要静养，这段时间，不要去刻意引导她恢复记忆，否则的话，只会起到反作用。”医生建议道。

“那康复的几率是多少？”苏林中问。

“这个说不定了，反

正，你们对她多照顾一些吧，像她这样的情况，神经比较脆弱。我查看了一下她以前的病史，好像有轻微的精神分裂症。所以，一切都很难说。”医生推了推眼镜：“脑CT检查下来一切正常，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在家里休养，然后定期复查就行。”

“可是医生，她和我儿子还有两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这可怎么办？两个月，还不能恢复吗？”钟琦红焦虑地问道。

“夫人，站在病人的角度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心态保持开朗，不要有任何的压力和刺激。其他的，我无法做出解答。”

钟琦红身子无力地靠向莫战庭，微微抽泣着：“这可怎么办，昨天晚上刚刚发布结婚的事情，居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战庭，这可怎么办？”

钟琦红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以苏家和莫家的身份地位，如果婚礼突然取消，那肯定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光媒体舆论就会让他们费神很长时间。

莫战庭冷静地看向莫皓东：“皓东，你怎么看？”

“爸，带蔷薇回美国疗养吧，但是结婚的事情，是肯定要取消了。”莫皓东的神情，一瞬间的变幻之后，反倒沉淀为镇定和毅然决然：“不管怎样，蔷薇都是因为我才会这样子的，我有不可逃避的责任。可是，蔷薇这样子，未必也是坏事。本来，她曾经做过的一切，把她压抑得透不过起来，如果真的能忘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爸，妈，叔叔，请原谅我的自私，这辈子，我只会把蔷薇当做妹妹来宠爱，我无法……和她结婚。”

莫战庭怒斥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