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珍心中的怒火已经有些难以压抑了,她心疼地看着桑晚,然后又确定地问了一句:“是唐轩北那个小狼打的你,对不对?”
“是我不小心自己摔的,不是他打的。”这个到不是桑晚撒谎,她说的是实情,但已经没有人相信她的这个解释了。
婆婆冯子珍面色难看得很,对桑晚说道:“你放心,我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
她面向邵宇桓:“请问,邵公子有时间留在医院照看我吗?”
邵宇桓点头:“当然。”
“那我就把晚晚拜托给你。我回家去给她做点可口的吃的,到中午的时候,我再回来。”
“这里你就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我的。”邵宇桓虽然不喜欢冯子珍,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很礼貌地回答了她的话。
在车上,冯子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韩红英,开口就问:“晚晚现在的情况如何,她的伤重不重?”
要说韩红英一点都不关心桑晚,那是冤枉了她。
“这个等我回家后我再跟你说。”冯子珍说道,“唐轩北还在家吗?”
她是真的气了,气得她直呼唐轩北的大名。
“还在家,你等着,我转给他。”韩红英说道。
“妈,你有什么事?”唐轩北知道冯子珍找他,心里有些纳闷。
“你在家等着,我回去找你算账。”婆婆冯子珍语气严厉地说道。
“晚上行不行,我现在有事要去公司。”唐轩北请求道。
“如果你不想让我到公司去揍你,你就老老实实地等我。”冯子珍直截了当地说道。
“哦。知道了,我在家等你。”唐轩北语气平静地回答道,仿佛不知道冯子珍的算账是什么意思。
冯子珍到了家,一下车,申伯就迎了上来:“夫人,二少爷说他在他的房间里等你,请您过去。”
韩红英本来是想和她说话,见她急急忙忙地走了过去,脸色不是一般地难看,便没有叫住她,但却是跟在了她的身后。
冯子珍到了唐轩北房间的门口,见房门是开着的,便直接走了进去。
唐轩北见冯子珍进来,立刻将手里的一根掉得没有剩几根毛的鸡毛掸子递了过去,这是他小时候,冯子珍打他时的用具。
冯子珍接了过去,他便开始脱衣服,最后全身只剩下一个短裤,然后跪在了地板上:“你今天要打就打个痛快,就是小心别把胳膊伤了。”
冯子珍冷笑:“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饶过了你?”
“没有,我该打,您打吧,这样,我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唐轩北跪在了那里,上身挺得笔直,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婆婆冯子珍并没有因此而放下要揍他的想法,桑晚那张满是伤痕的脸,还有身上的伤痕真的痛死她的心了。
她拿起掸子,二话没说,用了全身力气对着唐轩北的臀部打了下去。
这是她惩罚唐轩北的一贯方法,用鸡毛掸子的把儿抽打他的臀部。唐轩北小的时候,没少被这么打过。
冯子珍是用了全身力气的,唐轩北又是只穿了一条短裤,一下子打了下来,痛得他全身一抖,却没有出一点的声音,任由冯子珍打着,上身直直地挺着。
韩红英听到了动静,坐着轮椅进来:“这是怎么了?怎么回家就这么狠地打起了人?”
冯子珍的手仍然没有半点地停下,每一下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要打死这个畜生。”
韩红英想劝冯子珍轻打唐轩北,但她也知道冯子珍的脾气。
平时几乎是从来都不发火的,但是,一旦发起了火,却不是劝可以劝阻得了的,于是说着其它的话,企图打扰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晚晚怎么样了?她不需要人在医院陪她吗?”
“妈,我现在没有时间回答你的话,等我教训完这个小狼,我再回答你的话。”冯子珍哪里会不知道奶奶的心事,所以这样说,意思是告诉奶奶不要阻止她。
她说着话,手上是一点都不留情。
韩红英摇摇头,对唐轩北说道:“我帮不了你,你自己就受着吧。”她是有些看不下去,便坐着轮椅离开了。
没有任何人阻碍,冯子珍凭着肚子里的气,狠命地打着唐轩北,眼看着白色的短裤被染上了红色,可她还是不肯停手,但她的胳膊已经打得有些酸了,有些打不动了。
最后一下,再饶了他。
她心里这样想着,再次高高地举起鸡毛掸子,还是狠命地抽下去。
“咔嚓!”
那个鸡毛掸子大概是因为年头久了,打到唐轩北的身上后,竟然断了。
“妈,你怎么把它打断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唐轩北开了口,仿佛还很心疼那个鸡毛掸子。
“断就断,我还可以买新的。”冯子珍气仍然未消地说道。
“我可以站起来了吗?”唐轩北像个无事人似地问道。
冯子珍看着手里的半截竹把,再看看唐轩北那被鲜血染得通红的短裤,心还是软了:“你要是还想让我接着打,你就继续跪着。”
“谢谢,妈。”唐轩北莫名其妙地道谢,让冯子珍竟然是不解了。
不过,这个儿子本来就是很难理解的人,所以,她不奇怪。
唐轩北站了起来,臀部的疼痛,加上跪的时间也是有些长,有些站不住,人晃了一下,这才站住。
冯子珍没有看他,因为她现在也是心疼他的。
唉,对这个儿子,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儿子,你都年龄这么大了,妈不想以后还有机会再打你。”婆婆冯子珍说完,自己走了出去。
冯子珍走出去后,唐轩北去换短裤。
此时,短裤已经和臀部上破损的皮肤贴在一起,两者分离时,剧烈的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为什么每次你打我都能下这么狠的手?”他自言自语地问道。
唐轩北用手摸了一下自己被打得痛得要命的臀部,发现皮肤破损的地方很多,换上一个新的短裤,很快便就被血浸透。
这个样子,得上点药,否则,可能会发炎。
家里的药最全的地方自然是桑晚房间的放药的抽屉,于是他外面又套了条衬裤,去了她的房间。
对她房间的布置,他是很熟悉的,否则也不会在海边的别墅为她准备了一个和这里几乎是一样的房间。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药,然后随意地对屋里的情况看了一眼,却是觉得屋里有了什么变化。
他四处张望着。
所有家具的摆设,一切如旧!
究竟是什么变了?
他的眼睛在屋子里扫来扫去,从床上,到地下,又慢慢地往上移动。
猛然间,他的心几乎停跳!
床头的墙面上光光秃秃,没有半点的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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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
她和哥哥两个人的结婚照不见了!
她竟然将照片拿了下来!
唐轩北的心跳在急速上升,让他有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同时,心中还升起了无边的喜悦。
她竟然肯将哥哥和她一起的结婚照拿下来,意味着什么?
她放下了!
她终于放下了她与哥哥间的感情!
这是什么原因?
难道她真的爱上了邵宇桓?
不行!
绝对不可以!
既然她放下了哥哥,那她就只能属于他!
这次,他谁都不让了!
想到刚才被打的时候的痛,他更是坚定了这样的想法。
被打的时候是痛,可他可以忍受。
但是,想到她会承欢于其他男人身下时的心痛,却是他无法忍受的。
既然无法忍受,那他就坚决不再忍受。
与其这样地折磨自己,嫉妒别人,甚至竟伤害了她,那他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
哥哥对她好,可以让她幸福。
邵宇桓对她好,可以让她幸福。
但是,他可以对她更好!
可以的,他一定可以让她幸福!
他看了眼阳光明媚的窗外,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他会有那样的一天,当着众人的面牵起她的手,大声地告诉她,他爱她!
……
韩红英一直都没走远,见冯子珍出来了,对她说道:“回来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跟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晚晚现在怎么样了。”
冯子珍走了过去,推着她的轮椅往客厅的方向走了过去:“妈,如果你看到晚晚的样子,你也一定要揍这个畜生,他竟然敢打他的嫂子,而且还把她打成那样。”
“他打了晚晚?”韩红英也是震惊。
“是。”
韩红英不解了,表示怀疑:“他会怎样地打她,竟然会让她住了院?”
“晚晚住院是因为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伤到了。”冯子珍做了解释。
韩红英松了口气:“我说轩北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对他的嫂子动手打她。”
“晚晚受伤肯定会与他有关。”冯子珍气道:“她的脸上还有五个清清楚楚的手指印,是可以摔出来的吗?”
韩红英说道:“提到脸,我还想说这个事,你有没有注意到轩北的脸也是肿的,好像也被打了。”
冯子珍叹了口气:“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相互打起来呢?平时关系都是那么地好。”
“你们不用猜了。晚晚的脸是我打的,她从楼梯上摔下来是和我有关。”唐轩北走了进来,听到了两个人的话,立刻回答了她们的问题。
韩红英首先听到他话语中用词的变化,有些责备:“那是你的嫂子,你怎么可以动手打她?还有,你刚怎么叫她名字,怎么连最起码的礼仪都不顾了。”
“以后,我不会再叫她嫂子。”唐轩北说完,也不再做解释,更不给她们发问的机会:“我去上班了,有话你们留着等我有时间再问。”
看着唐轩北离去的背影,韩红英说冯子珍:“看你给他打得有多重,走路的姿势都变了。”
“他该打。”冯子珍仍然带着气说道。
同时,她的心里却是在想着唐轩北刚才说的话。
他以后不再叫晚晚嫂子,这个意味着什么?她一时猜不出唐轩北话里的意思。
韩红英对唐轩北的话却是有着自己的理解:“他这是生气晚晚和孙行长的事,觉得晚晚对不起轩南。这事我也有责任,不过,听他的话的意思,难道说晚晚竟然被那个孙行长占了便宜?”她叹了口气:“这事真的是怨我了,我还以为她可以应付得来,平时看她还是很有主意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不行,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冯子珍有些不喜欢听她这样说的,但也不好和她顶嘴,于是说道:“妈,您先自己呆着,我去厨房给晚晚做些吃的。”
“去吧,赶紧去吧,多给她做些好吃可口的,她现在的确需要家人的支持。这个混小子,他应该安慰晚晚,怎么可以这样地生气,还打了她。”韩红英是知道自己理亏的,却是不肯承认。
李欣宜晚上没有回来,留在了娘家,是因为和唐轩北生了气。
她打电话给他是想告诉他过几天是她爸爸的生日,和他商量一下给买什么生日礼物,并让他安排好时间,到时候得和她一起去庆生。
可是唐轩北没有接听她的电话,最后还关了机,真的让她有些恼火。
人都不是无欲无求的,她刚和唐轩北结婚时,觉得只要自己爱他就可以了,但现在她也是希望唐轩北可以对她多上心一点。
但现实情况是,唐轩北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他们两个人之间和没结婚是一个样的,甚至还不如结婚前。
这样的心情自然就不愿意留在唐家。
呆在唐家,说话做事都得很小心,早上还得早早起床伺候全家人吃饭,她为什么要这么地低三下四?
她的母亲白小玲听她说她每天早上还得早早起来做饭,也是心疼自己的女儿。
平时都是饭来张口,衣来张手,现在却要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她很替女儿不平:“那你就在家多住几天,等他来接你,你再回去。”
等他来接?他会吗?李欣宜只能在心里暗叹。
上午,李欣宜拉着白小玲去了健身中心做健身,然后她却被白小玲拉着去了商场买东西。
挑好东西,交了钱,两个人都饿了,就在商场中食品中心买点东西,去了休息区一边吃东西,一边休息。
“这不是李夫人吗?”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从不远的座位站起了,向她们这里走来,没有等到让座,便自己坐了下来。
李欣宜不认识这个女人,但白小玲认识。
“呀,是柴夫人,我们好长时间没见面,赶紧坐下,一起喝点茶,说会儿话。”白小玲热情地一边让着座。
“谢谢。”柴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坐了下来。
她仔细打量着李欣宜,然后问白小玲:“这个就是你的那个嫁给唐家的女儿?长得可真漂亮,老实说,她可是长了你和李老板的优点,比你年轻的时候还漂亮。”
白小玲对她这样说自己的女儿,心里是很高兴的,于是很自豪地答道:“是啊,她今天没有事,就陪我一起买东西了。”
接着她也反问:“你也来买东西?怎么没有留在家里帮忙带孙子?我听说你的那个孙子可招人喜欢了。什么时候,我也有孙子孙女带啊!”
“你可别盼望这个,这做奶奶姥姥的,可不是就那么叫一声的,要有代价的。虽然是喜欢,可带起了是真辛苦,比当年带自己的孩子还费劲。我这是媳妇今天休息,才解放自由,平时都是要晚上才有空来商场买东西。”
柴夫人嘴上这么说,可脸上的喜悦和自豪却是掩饰不住。
白小玲说道:“我还是羡慕你,真希望欣宜可以早些有孩子,这样我也可以带孩子打发时间。”
“你那个女婿对你的女儿那么好,这孩子应该不会太远了。”柴夫人的说道。
白小玲纳闷:“你怎么知道?”
“我昨天还看到他,那么大个总裁,还自己去商场为老婆买东西,真让人羡慕。”
李欣宜感觉事有蹊跷,连忙问道:“你说他昨晚去商场为我买东西?”
“是啊,”柴夫人并没有注意到李欣宜的神情变化,只顾自己说自己的:“昨天我也来这里买东西了。当时,我就站在他的后面,看见他买的都是女人用的东西,还有卫生巾,他自己说是给老婆买的,当然是为你啊。”
听她这么说了,李欣宜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李欣宜将白小玲送回家里,就要回唐家,被白小玲叫住:“有些话我要问你,你等会儿再走。”
“什么事?”李欣宜想要回去看看唐轩北是不是真的是为她买的东西,所以有些等不及。
白小玲不再转弯抹角:“你跟我说说,你和唐轩北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欣宜还是不肯说实话:“我们俩怎么了?”
“他昨天真的是为你买东西?”白小玲怀疑道。
李欣宜笑着反问:“那你说是给谁买?难不成你还以为他外面有女人?”
“不错,我就是这么感觉的。”白小玲脸色很严肃。
“不会的。”李欣宜心虚地为唐轩北做着辩护:“要是那样,他干嘛和我结婚。”
“因为你爸爸有钱!”白小玲毫不含糊地说道。
李欣宜轻笑:“我爸的钱有他的多吗?”
“所以我才替你担心。”白小玲说道:“就像这次他们唐家有事,你爸竟然帮不上忙,我很担心他对你不好了。”
李欣宜面色有些黯然,但还是很坚定地说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否则,我就不会爱上他了。”
白小玲仍然不放心:“我不管你们最初结婚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如果你想抓住他,还是快些怀上孕,等有了孩子,他就不会轻易抛弃你了,所以,你可千万别学别的女人不想生孩子。”
“我哪里有。”李欣宜否认道。
“不是就好。”白小玲说道:“我是看你到现在还没动静,有些替你担心。”
李欣宜回来后就听说了桑晚受伤住院的事,并知道是唐轩北回来报告的消息。
他们俩昨晚一直都在一起?
他的东西买给谁?是晚晚吗?
李欣宜再次心生怀疑,心里的危机感越发严重。
唐轩北和她到现在都没有做上真正的夫妻,如果他想悔婚离婚,她用什么可以阻止他?
孩子!
她一定得赶紧有个孩子,只有这样,他们俩的婚姻才算上了保险栓!
……
邵宇桓坐在桑晚的床边的椅子上,手握住她的手,慢眸都是心疼,语气自然是气愤:“你以前在他们家里都是被这样对待吗?”
一直都以为她过得很好,担心自己无法给她足够好的生活,所以,才一直等到现在,等到她可能可以忘却过去所爱的人,却没有想到她的生活会是这样。
他的一句话,让桑晚感到了心酸。
想起这近七年来的日日夜夜,想起那个霸她,却又视她卑贱的人,她的心又痛又酸。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在努力着,希望可以改变唐轩北对她的看法,这个都快成了她的生活目标了。
想起以为唐轩北爱上了她后的那种难以言表的喜悦,她才明白自己一直所期望的是什么。
如今一切期望都已经幻灭,心里的失望和痛苦让她对眼前的生活感到绝望。
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但是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可以表现坚强些。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你不是在为他一个人而活!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地保护你。”邵宇桓看着她流着眼泪,却还要表现坚强的样子,更加心疼,拿着纸巾擦着眼泪。
他这次回来,就不应该让她回唐家。
他不是没有担心过,唐家为了救她花了那么多的钱,就连公司的生意都受到那么大的影响,对她会有意见的。
可是,当初唐轩北筹钱赎她的时候,还有那次她被毒蛇咬的时候,唐轩北对她都是很不遗余力的,让他甚至都怀疑唐轩北对她的感情似乎不太对劲。
现在看来,他的想法错了。
当然,如果他知道桑晚被打是另有原因,想法就不会是这样。
桑晚自己拿过纸巾,把流出的眼泪擦掉,然后倔强地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邵宇桓看着她,叹了口气:“你看你,都这个样子,嘴还硬。”
她不是嘴硬,而是心里不服和不甘,当然还有被冤枉的满腹的委屈,而冤枉她的人竟是进了她的心的人。
“我想问你,你认为我是那种很卑贱淫()荡的女人吗?是很让人瞧不起吗?”
她现在就想找个人确证一下,因为她自己对此都没有多少信心了。
想到自己的变心,想到自己爱上不该爱的人,还有自己现在和邵宇桓的不清不楚地暧昧,她对自己的看法都很犹豫。
邵宇桓听了她的话,神情一怔:“你说什么呢?怎么会想起来问这样的话?”
“我问你,你是不是也这样看我?”我追问。
邵宇桓敏感地抓住了她话语中的“也”字,冷峻地问道:“谁这样看你?唐轩北?还是唐家所有的人?”
桑晚没有否定,而是继续追问:“你呢?”
“不是!”邵宇桓很干脆地回答道,语气认真,神情严肃庄重:“你在我的眼里从来都是高贵无比的公主,正因为如此,我才等到现在回来找你。我一直都以为我配不上你,因为我没有唐轩南优秀。既然他们这么地不珍惜你,我不会再让你回到唐家,出院后,我们就结婚,不等了,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没有办法一下子给你的,我以后都会补给你。”
桑晚闭上了眼睛,她的心没有因为邵宇桓的话而舒服,相反却是更加地痛。
什么时候,她可以从唐轩北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如果那样,她死都没有什么遗憾。
“心里委屈就好好地哭,哭完心里就舒服了。”邵宇桓柔声地哄着她。
“你为什么不早些来找我?”桑晚喃喃地问道。
如果他早些来,那她是不是就不会爱上那个混蛋,那她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邵宇桓坐到了床边,小心地将她扶着坐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桑晚没有拒绝,眼睛仍然闭着,顺从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身上。
累了,真的很累。
她现在很想找到一个安全的港湾停靠,让她歇一歇。
靠着温暖宽厚的胸膛,鼻息间是熟悉的*香,恍惚间,她觉得自己是靠在了唐轩南的怀里。
以前,她是贪婪这样的感觉的,可现在这样的感觉却是让她警醒。
她知道自己靠的不是唐轩南,所以,她不可以贪恋这个怀抱给她的安稳。
她立刻挣扎地要脱离邵宇桓的搂抱。
“别动,你还有伤。”邵宇桓不敢用力抱紧她,只好用话语阻止她。
“邵宇桓,放开我吧,我不值得你这么爱我。”
桑晚最后还是脱开了邵宇桓的怀抱,自己靠着床头坐着。
想到自己的爱无法得到回应的痛苦,她不想让邵宇桓继续深陷其中,所以好心地劝着他。
邵宇桓不悦地看着她:“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你会努力爱上我吗?”
她摇摇头:“我做不到的,对不起。”
邵宇桓又怎么可能让她反悔:“我们还没真正开始,你怎么知道就做不到?”
“我可以说实话吗?”桑晚静静地看着他。
“好,你说。”邵宇桓点头。
桑晚用手指着自己的心说道:“你来晚了,我这里真的无法再放进别的人了。”
“谁说的?”邵宇桓不允:“我就不信那个邪。等你伤好出院我就和你结婚。”
桑晚无奈地摇头:“你这是何必,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值不值得由我说得算。你现在不爱我没有关系,我们就像过去的人那样,来个先结婚,后恋爱,好不好?”邵宇桓态度霸道,但最后还是在恳求她。
“不好。”桑晚摇头拒绝,“如果你一直等不到我的爱,会很痛苦的。”
邵宇桓的情,她这辈子都无法偿还,为了他,也是为了她自己内心的安宁,她现在真心希望他可以放手。
邵宇桓当然不会答应她,正想继续劝说她,却见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显示的号码,知道是昊天的电话。两个孩子都有手机,他们是在利用下课的时间打的电话。
“邵叔叔,妈妈现在醒了吗?”说话的却是舒好。
“醒了,你们不用担心。”邵宇桓答道。
桑晚听到是孩子们的电话,很怕他们因为担心她而不好好地上课,于是从邵宇桓的手里接过了电话。
“舒好,昊天,我是妈妈。”
“妈,你真的醒了。”电话里是两个孩子惊喜声。
“妈妈没有事,你们好好上课,别分心,听到没有?”她叮嘱着他们,因为她的肋骨有骨折,胸部的疼痛让她的呼吸困难,说起话来显得很无力。
舒好心细,立刻听出了她的声音不正常,疑惑地问道:“妈,你的说话的声音怎么变了?”
“没有。”桑晚连忙否定,“妈妈是因为刚睡醒,所以说话的声音才会这样。”
“哦。”舒好半信半疑地,“妈,等放学后我和昊天去医院陪你。”
桑晚不想让孩子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对她说道:“不用了。放学后,你们还要去上游泳课,然后还要写作业,太多的事情,就不要来医院了。等妈妈病好就回家了。”
“可是,”舒好不同意,想继续争取。
“你们要好好地学习,别让妈妈操心,听到没有?”桑晚的语气略微重了一些。
“是。”两个孩子还是惧她的,听她的语气变了,也就不敢再多说了。
放下电话,桑晚叹了口气:“我这个妈妈当的,还要六岁的孩子为我操心。”
说完话,她突然咳嗽起来,这又加剧了她胸部的疼痛,脸色憋得通红,额头上冒起了汗。
一口痰翻了上来,邵宇桓连忙把痰盂递了过去。
桑晚接了过去,摆手让他离开,这才将口中的痰吐了出来。
邵宇桓虽然站得远了一点,但还是可以看到她吐出的是什么,随后脸色就变了,因为她吐出来的都是红色的血。
桑晚咳嗽完毕,人便再也没有了力气,面色由红转为了苍白,躺在了床上,呼吸急促却又无力。
邵宇桓见她情况不对,连忙去找医生,不一会儿,医生和护士就都过来了。
“病人刚才是不是起床活动过?”吴医生神情不悦地问道。
“她刚才坐了一会儿。”邵宇桓解释道。
“真是乱弹琴。”吴医生对着值班护士发了火:“你们是怎么看护病人的,难道不知道病人现在需要躺下静养?”
被批评的护士没有说话,心里自然是不满。
人家是谁,她有权利管人家吗?
可是,她哪里敢为自己辩解。在这种情况下,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沉默。
吴医生看了桑晚吐出的一大堆血,眉头蹙了起来,让护士为她量血压和脉搏,她自己则开始检查桑晚的胸部。
检查的结果是因为桑晚活动,再加上咳嗽,胸部肋骨骨折处错开,伤到了肺部和胸腔,导致咳血和胸腔积血,并有轻度的休克。
她立刻开始指挥紧急抢救,输血,对胸腔积血引流,一阵折腾,已经是过了中午了。
邵宇桓一直都在病房,看着床上几乎是奄奄一息的桑晚,心中对唐家升起了无边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