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怎么要才肯好好喝药,快点好起来?”他冷着脸问她。
“我自己可以喝,只要你答应我好了就放我走。我要回国,我要一个人回国。我要跟你分手,我再也不和你在一起了。”她冲他吼道,说是吼,其实没多大的声音。
全是委屈,喊出了心里话,她眼泪也滚滚而下。
他的心再次被她哭碎了,忙把药往床头一放,坐上床抱住她。
“乖,别哭了,也别闹别扭了,我们先把身体养好行不行?”
“不好!你从来都不信我,我再也不原谅你,我恨你!我恨你,乔宇石,我恨你,我恨你……呜呜……”她边说却哭的更厉害了,连眼泪也是热的,烫的。
“恨我,恨我,是我不好。你恨我吧,乖乖吃药!”他就算不信她,也还是心疼她,心疼死了。
他又端起那药,想哄着她吃下去。
她倔强极了,偏过头,就是不肯张嘴。
“吃啊,我都说了是我不好,还不吃?”他柔声问她。
说了是他不好?他曾说过多少次他不好,他说他永远都会信她,他还是不信了,所以她再不要信他。
“我答应你,吃吧!”他还是低头了,她这么拖下去实在不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答应我什么?”她要听他的保证,很具体的保证。
他狠的攥了攥拳,还是耐着性子说:“竟用你的身体来威胁我,齐洛格,真有你的。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你喝吧。等你好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行了吗?满意了吗?”
他乔宇石真是个软柿子,就那么下贱地心疼她,不知道是哪辈子欠了她的。
“好,很好,满意了。”她再次流了泪,却发现心更痛了。
他说了放手啊,齐洛格你该高兴啊。他说话会算数的,你自由了,不好吗?
他扶起她,让她靠在床边。
含着泪,她自己接过他手中的药碗,哆哆嗦嗦拿不稳,他要接过来。
“我喂你喝!”
“不用!”她依然倔强,都要分手了,还要他帮什么啊。
“你不是要快点儿好,好了好脱离我吗?药洒了可没人给你再弄一份,我帮你,你才好的快。”他劝道,硬把药接过来。
“真苦!”她强迫自己把药喝下去,忍不住的吐了吐舌头。
他一偏头,想也没想地用舌舔了一下她的舌头,还有嘴唇。
酥麻……她像被电了一下,眉头却皱了起来。
“你干什么?”她红着脸问,不是刚答应了的要分手吗?他这么亲密,算什么。
“不是你说苦,吐出舌头让我帮你把苦味道舔掉吗?”他很无辜地问。
她的强硬离开,在他心里投射下一道阴影,也让他觉得她是真的被他冤枉了。她要是有愧,不会这么理直气壮的。
他怎么那么无赖?她气恨恨地想,转过脸不理他。
反正他无赖也好,他反复无常也好,等她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要我去给你买一包糖吗?”他问。
“不要!我们都没什么关系了,你不用假好心的关心我!”
“好吧,我本来想着,你还要喝很多次这样的药。既然你不要糖,只有每次喝完,我牺牲一下舌头。”
“你恶心!”她转过身,娇骂道。
说出的语气连她自己也觉得惊讶,她怎么了?他那样对她了,她为什么还能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她不是恨他吗?难道她根本不恨他,还爱他?
还是这样好啊,他心内感慨道。
她的样子多娇憨,还是那个爱他的小东西,没变吧?
可能真像乔思南说的,那该死的混蛋陆秀峰,是总跟着他们来着。
他想给自己找一个信她的理由,不要怀疑了,两个相爱的人互相怀疑,真的让人心碎。
“我再给你按摩一下穴位吧,你看你还在烧着,快躺回来。”让她躺回床上,他重又帮她捏了捏。
“啊!疼!”一不小心,他碰到了她的脚。
“我看看,到底是怎么碰到的?”他问,拿起她的小脚看。
“我说了你信吗?走路走的,全是泡!”她这话脱口而出,他仔细看,每个脚趾上都是磨破了的泡。
“疼吧?”他小心地摸着她的脚。
她真的走了好远的路啊,真是他冤枉了她,有水泡作证。
“不疼,泡再疼也没有心更疼。乔宇石,我真的只是碰到他,我沿着去机场的路往回走的时候碰到了他。我脚太疼了,他非要抱我,我没想到他会抱我,我也不愿意他抱我……”她还是说出了心里话,就算是走,她也要说个清楚明白,不想背着一个不贞不洁的罪名走。
“好了,别说了,我信你了。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好好给你赔罪,我们以后不吵架了,永远都相信对方,你说好不好?”他极温柔地说,可惜他再温柔的语气也温暖不了她被误解后冰冷的心。
他说不信她的时候,她怎么解释他都不信。
赶走她,让她受苦,再折磨她,让她生病。她病了,他心软了,就来认错,她就该也要心软?
不了,她不想这样了。
“我困了,想睡觉。”齐洛格说完,把脚从他手中抽出来。
她分明是在回避他,他有些堵的慌。
她病着,他不想勉强她,讪讪地下了床。
“困就睡吧。”
“有需要随时叫我。”
他闷闷地去了桌前打开电脑,办公。
一个晚上没睡,这会儿看到枯燥的工作,不禁泛起了困意。
处理了几个文件后,他靠在椅子上睡了。
许是太累,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齐洛格却没睡着,从发烧到现在,她睡太久了,还哪儿来的睡意?
烧退了些,虽没全退,大脑也清朗了很多。
躺床上默默流着泪,敏锐的听觉便接收到了他的鼾声。
这么快就睡了?
五月的天气,不算冷,却也还有寒意,她不就病了吗?
他身体好,也怕凉的吧?
跟他在一起两年多,都没有见过他这么困倦的。想也想到是照顾她累着了,才会这么乏,心里难免的叹息了一声。
能说他不喜欢她吗?
谁会一整夜不睡觉去守护一个不喜欢的人?
她撑着起床,想要给他盖一件衣服。脚步轻轻的走过去,不想吵醒他,也不想让他看见她关心他。
“你怎么起来了?有事叫我,还烧着呢,待会儿晕的摔倒怎么办?”她一接近,还没等把外套给他盖上,他就醒了,语气是着急心疼的。
她的心又惆怅的一痛,她是关心他的,他也关心着她,为什么要这样呢?
他站起身,弯腰把她抱起来,注意到她手中拎着他的外套。
小东西,她说恨他,不原谅他,还不是在关心他。
心下一暖,却也不揭穿她,当没看见她手上拿了什么。
他伤了她,是自作孽,又得花些力气才能让小东西回心转意了吧。
她也知道他看见了,为对他关心过于明显而有些尴尬。
“你要多睡,才好的快。”他轻声说,把她放回了床上,细心地把被子掖好。
乔宇石,其实你是真的很喜欢我的是吗?她心里问,叹了又叹。
这时齐洛格的手机叮的一声响,手机离乔宇石近,他拿起来。很想打开看看是谁来的信息,不过想想,齐洛格认为他不尊重她了,还是把手机递给她。
齐洛格按开一看,是一条陆秀峰的信息。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的,怎么那么讨厌呢?
不过昨天他被打了,不知道伤情怎么样。他也算帮了她一个忙,又是为她才被打的,她是想问问的。却也知道一问就会被理解成是关心他了。
“小格格,我没事。你怎么样?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我会在美国呆几天,你要是想和我回国,随时和我联系。”
“谁的信息?”乔宇石到底控制不住好奇,无意似的问道。
“跟你没关系。”齐洛格冷淡地说,他的态度就是猜到是陆秀峰的信息,就是不信她的意思。
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纠缠不放,但不是她愿意的,所以她就算不告诉他,也觉得问心无愧。
“你睡吧,我去工作。”不想说算了,他再多问,有让两个人的气氛僵了。
“喂!”他刚走,她又叫道。
“有事?想喝水?”他转回头看她。
“你睡一会儿吧。”她轻声说,他要去工作怕过一下又要在椅子上打盹了。
“不用,我不困了。”他淡然道,知道她是关心着他的身体呢,特意拒绝就想看她再多关心一分。
“哦,那你去吧!”
他差点抽了,想假装一下矜持的,谁知道她就说一句,就不说了?
敢情这关心也太少了吧。
他有点儿后悔了,早知道应该趁机蹭上床去抱着她睡会儿的。
身体上的温存接触,能让她卸除心理的防线。
他坐在椅子前,没多久,鼾声四起,比开始还响了不少,生怕她听不见。
唉!他这又是何必的,故意打呼噜让她心软呢,她听出来了。
故意打鼾和真正打鼾的声音是不同的,她的听力极好,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没理他,她闭着眼,让自己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