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混世魔王

混世魔王

我去的地方叫静思苑,本是陵王府的一个别院,后因六王爷屡次犯错惹过,便被皇上禁足在此静思己过。六王爷皇甫陵是先皇后与皇上所生的唯一嫡皇子,也是皇上最小的儿子。皇上过了不惑之年才得一嫡子,皇上对此子甚是偏爱,六王爷一出生便被皇上封为皇太子,此等尊荣皇城内外无人能比。

六王爷天生聪颖,四岁便能朗诵诗经,六岁已能背诵古文,九岁熟读兵书,与人谈治国方略出口不凡,语惊四座,和人商议打仗兵法也是头头是道,震惊朝野。六王爷作诗能出口成章,写文章可信手拈来一气呵成,琴有高山流水,棋能对弈三人,书可苍劲有力,画鱼水中游,画鸟天上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位天资聪颖,才华横溢的天才少年,矗立在朝堂,绝才于世上,自此皇上有了寄托,国家有了希望,民众有了期待。

可惜好景不成,在六王爷十岁那年,先皇后病故了,六王爷此后突然性情大变,行为荒诞怪异,言谈举止也都与之前大相径庭。他屡次犯错被皇上斥责却不思改过,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时间溜去,六王爷整个人也变得愈发刁钻古怪,与整个皇室显得格格不入,最终他在十二岁被废。皇上屡次劝诫无果,震怒之下一笔抹杀了他的太子之位,保留皇籍迁至静思苑省过,没有皇诏不得出。

一路上晴翠说着六王爷的事,唠唠叨叨个没完,我却没有心思听进去,心早就跟着二王爷不知飘去了何处。月满一声“主子,我们到了。”把我的意识惊醒,满天飞的思绪重新拉回到马车内,我们下了马车,跟着府里的管家入了苑。

此静思苑虽说只是王府的别院,但此苑依山而建、顺水而为,把传统建筑、文学、绘画、雕刻和工艺等各项艺术融为一体,营造出一种'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的视觉效果。院中以琴台、月池、假山等为主景,以长楼、宽廊为辅,加以青竹、腊梅、松皮石笋·····等植物加以点缀。真的做到以雅胜大、以少胜多、一以当十,可以小中见大,行三五步便可看遍天下。无论从哪个方向望去,眼前总是一幅完美的图画,全是美的享受。不管你身处何地都如在图画中,达到了天人合一的眼中有景、景中有你的境界。这完美的布局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不得不说古人的智慧技艺远在我们的想象之上。

院中没有众多的奴仆杂役环绕四周,让人觉得院里清净惬意不少,给人说不出的轻松自在。我们刚入府就被管家分开了,月满送去浣衣房,晴翠安排进了厨房,我莫名其妙当上了六王爷的近身掌事。或许这是二王爷的安排,临行之际怕我在此受欺负,特意赠送了我一个官职,让我挂职在府中清闲度日吧。

我被管家领着去拜见六王爷皇甫陵,还没入院就看见一群女婢跪在地上祈求,“王爷,您快下来吧,上面危险。”“王爷,若您出现什么闪失,奴婢们该如何向上面交代。”我抬眼寻找,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袭白衣闭眼躺在房顶晒太阳。此行为在现代看来稀松平常,可在那个讲究礼仪至上的封建年代,这样的行为无疑于街头裸奔,实在太扎眼。怪不得他被人传成行为夸张、异于常人,可在我看来他的各种折腾,不过是为了引人注意。说白了就是一个思想还没长大的小朋友,像这种思想单纯、行为幼稚的叛逆期小孩,我们现代社会太多了,我自有办法应对。

我让管家搬来一梯子,遣散了众人。管家出奇的顺从,不知二王爷对他是否交代过什么,不然管家不会对我一个外来的奴婢这般毕恭毕敬。跪着的奴婢也都听话地散去,也许早已厌烦了皇甫陵的这种游戏,或是跪的太久正需要被人揽责。我一个人扶着梯子,悄悄上了房顶,在靠近皇甫陵的地方躺了下来,闭眼睡起觉来,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好久没有这么惬意洒脱过了。

“喂,你是何人?为何睡在这里?”许是久久没听到下面有动静,满是疑惑的皇甫陵醒了,大睁着双眼朝我嚷嚷。

“你吵什么,我才刚睡着,有什么事过会再问吧。”我翻了个身,继续做我的美梦。“赶快晒吧,这么好的阳光浪费了多可惜。”

“你到底是谁?敢对我这么说话。”皇甫陵起身走近我,开始上下打量我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我是二王爷的燕姬,如今犯了错,被贬为奴婢送来伺候六王爷你。”我眼睛都没睁,闭着眼回话,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越来越放肆,是我在啸王府受到的禁锢太多,压抑太久伪装累了吗?还是我根本无法把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和他厚重的身份联系起来。如今二王爷一出府,我便没了牵绊和忌惮,像脱缰的野马要野起来了。

“你就是我二哥派来管教我的人,一个奴婢?管我?”他一脸不屑的笑起来。

“王爷说笑了,我一个奴婢怎敢管你?我是你二哥派来向你学习的。”

“学我······什么?”

“学你的任意妄为、胡作非为、桀骜不驯,还有你的肆无忌惮。‘’我掰着指头细数他的缺点。

“你敢羞辱我?”他那双黑葡萄的眼睛气鼓鼓的瞪着我,甚是可爱,真想把他鼻子借来捏一把。

“我可没这么说,你要非这么想,就是你在羞辱你自己。”

“你······我饿了,快端吃的上来给我。”他似乎意识到嘴上功夫赢不过我。

“好的,奴婢这就去办,请王爷稍等片刻。”我起身施礼退下,真的去了厨房要吃的,只不过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将饭菜端上房顶。

“你怎么还不给我端上来?饭菜放在下面,我怎么吃?”皇甫陵见我把饭菜摆在下面的石桌上,气的跳了起来。

“奴婢自小手脚不协调,端不了食物爬楼梯,烦请王爷屈尊下来用餐吧。”

“我不下去,要吃你吃。”

“奴婢谢王爷赏赐”我拿起筷子就开吃,努力吃出香味来。“哇·····太好吃了····哇·······好香呀···”

“大胆婢女,你怎么可以用我的饭食?”他终于抵不住香味攻势,跳下来夺去我的筷子。“不要以为你是我二哥派来的,就可以在我面前不讲规矩,退后点。“

待皇甫陵用餐完毕,我赶紧施礼退下,以免他又找到什么事情折腾自己殃及我。我不是怕他折腾,而是我还没从二王爷的事情当中缓过来。我必须静下心来,安抚下自己失落的情绪,不知二王爷他现在身在何处?有没有想我?何时才能重聚?他这才刚走,我就如此这般想念他,以后还怎么捱过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相思,愿他在外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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