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舒瞳孔微微凝住,嚼着泪花看徐长洋,半响,说,“我会啊。”
“如果对方是慕止熙呢?”徐长洋直直盯着夏云舒的双眼。
“……”夏云舒脸微抽,嘴唇勘动了许久,“我,我应该……”
“哼!”
徐长洋附送夏云舒一枚高冷牌的白眼。
夏云舒咬咬嘴唇,“那林霰在你心里,还是很重要啊。”
“你是把慕止熙在你心里的重量衡量了,在跟我说这句话么?”徐长洋阴沉看着夏云舒。
夏云舒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慕止熙当然重要,很重要!
徐长洋盯着夏云舒,倒也没在这个时候,与夏云舒纠缠慕止熙的问题,说,“夏夏,我不想对你说谎,我与林霰认识多年,也一同经历过一些事。现在我虽然认清我心里真正深爱的人是你,但林霰也是我的朋友。更何况,她还是卿窨的妻子!就是因为卿窨,我也没办法在那时说出那句我相信你的话!”
话到此,徐长洋稍顿了顿,道,“有关卿窨,你了解不多,但卿窨是我的兄弟,我对他,不能说完全了解,但也了解的差不多。如果卿窨知晓他和林霰的孩子因为你没有了,不论你是故意与否,他都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我跟他是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会要你以命抵命,但免不得要一番为难。”
对于慕卿窨的为人和行事作风,徐长洋在言语上已是留了余地。
但一句“以命抵命”仍是让夏云舒心下震栗不小。
夏云舒暗吸气,看着徐长洋,“他是做什么的?难不成还敢……杀人?”
徐长洋没回话,只丢给夏云舒一个眼神。
但已经足够让夏云舒明白,他真的敢!
夏云舒脸微微一白。
“有我呢。”徐长洋皱眉,清柔的抚了抚夏云舒的额头。
夏云舒深呼吸,“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徐长洋顺势在夏云舒身边躺下,长臂从她颈后穿过,轻楼着她的肩,“有关于卿窨……很复杂。”
夏云舒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轻耸着肩头说,“可是林霰的孩子掉了,他总得知道。那他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他们的孩子没有了,跟我有关?他会不会不放过我?”
徐长洋上下搓了搓她细瘦的手臂,亲了下她的发心,“怕什么?有我在,我豁出命,也不会让他动你一丝!”
“你的命不是命啊!”夏云舒紧张道,“要是要你用命救我,还不如我自己扛!”
徐长洋一颗心都暖了起来,他知道,他今晚的这番话,她是听进去,且相信了。
徐长洋禁不住扬唇,低头亲吻她的侧脸,柔声说,“没你想得那么悲壮!卿窨不会要你的命,更不会要我的!”
夏云舒拧紧眉头。
徐长洋微眯眸,“其实,林霰并没有告诉卿窨孩子因为而流产的实情,只说是她身体的原因没能保住这个孩子。”
夏云舒惊愕,“她,她为什么不告诉她丈夫实情?”
徐长洋看着她,“她跟我说,她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孩子没了就是没了,她不想横生枝节,以免卿窨找你麻烦。”
“……”夏云舒快速吸气,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徐长洋将夏云舒往怀里搂了搂,“虽然隐瞒卿窨孩子的事让我对他很愧疚,但当时你的情况也让我不敢让卿窨知道实情,所以我就承了林霰的情,又欠她一次!这几年我很努力在找名医替林霰治疗,就是想弥补她和卿窨。夏夏,我这么跟你解释,你能理解么?”
夏云舒心情沉重,让她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我不知道。”
夏云舒内心深处非常理解徐长洋的立场。
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
只是。
若是林霰无法生育的状况一辈子都解决不了,治不好了,难道,她们要一辈子背负起这个责任,以及承受着对她的亏欠和负疚么?
夏云舒知道自己此刻生出这样的念头,有些无耻,且非常不应该!
因为现在的情况是,她失手推的林霰,导致她痛失孩子,并且,丧失了作为母亲的资格!
但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对林霰,她竟是无法生出一丝一毫的抱歉和愧疚。
她没有那种感觉!
夏云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所以她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说,因为这个“罪名”太沉重,这份责任太压抑,她不知如何扛起,她就逃避了,她就,索性不管了!
但是,她能要求徐长洋也不管么?她说得出口么?
徐长洋拥紧夏云舒,不停的吻她的脸和微凉唇角,“夏夏,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爱的是你,你对我而言,独一无二!”
夏云舒把脸轻轻转靠到他胸膛,湿润的双眸慢慢闭上,“徐叔叔,你不要骗我。”
“我永远不会对你撒谎!”
徐长洋立誓般道。
夏云舒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我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很难受,很不舒服。”
徐长洋便附手过去,轻轻揉她的心,“我明白,所以我才不打算告诉你这件事。”
夏云舒摇头。
她不舒服的并不是因为负疚感,而是,他注定无法跟林霰划清界限!
他说他爱的是她,可是也否定不了他也喜欢过林霰的事实!
她不愿意看到他跟林霰来往,一丁点都不愿意!
所以夏云舒难过,不舒服!
但是她无法告诉他,她的感受。
“夏夏,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徐长洋吻着夏云舒的耳朵,沉然道。
夏云舒抿紧透凉的唇,没有回应他。
她把他所有的话都听了进去,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
可是她一点都不高兴,一点都不!
……
这一晚,徐长洋再没回到沙发,而是躺在床上,整晚拥着夏云舒。
自分别以来,第一次,踏踏实实的抱着她!
夏云舒因为听了他那番话心绪杂乱,刚开始睡时,根本睡不着。熬撑到后半夜,实在撑不住才睡了过去。
饶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