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贝贝低低的啜泣,终于引起了沉浸在欲.海中的肖里的注意,他几乎是立刻停下了动作,抱着她喘息了一会儿,紧张又小心地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哑声道:“贝贝,对不起……抱歉……”
叶贝贝知道自己不应该哭泣的,既然她同意嫁给肖里,这种事情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既然是要尽的义务,实在是不能这样矫情的推诿,可是她的身体却像是不受她控制一样,所有莫名的的情绪都通过眼睛化成泪水流泻出来。
肖里的人彻底的清醒过来,欲.火也消退下去,有些狼狈的从叶贝贝身上爬起,抓起床上的薄被盖在她已经被他剥光的身上,满脸通红地低头看着她,心里又羞愧又沮丧又郁闷,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像最不堪的登徒子,无耻的臭流氓,“对不起啊,贝贝,我……”
叶贝贝连忙抹了下脸上的泪水,肖里是自己的丈夫啊,自己这样哭哭啼啼的算怎么回事,她抱着被,讪笑的坐起来,声音还有些哽咽,“不,不怪你,是我,肖里,是我不好,还没有做好准备,对不起!肖里,再给我点时间,行吗?”
肖里见叶贝贝没有怪他的意思,微微的放下了心,柔和的声音中还带暗哑,“傻瓜,我们还有那么长的一辈子,我会等的。”
叶贝贝看着肖里消失在门外,忽然觉得特别舍不得他,忽然想叫住他,可硬逼着自己不叫。
她捂着脸,低低的又哭起来,原来自己看似无欲无求地活着,其实她是个自欺欺人到了极点的可怜虫!
叶贝贝因为头一天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有些迟了,肖里已经送肖墨亭去幼儿园了,顺便去上班。
叶贝贝下意识的舒了一口气。
今天是孩子满月,也是她解放的日子,明天月嫂就要走了,她趁着这天,去超市大肆采购一番,准备晚饭给肖里和肖墨亭做顿丰盛的晚宴。
从超市回来,汗流浃背的叶贝贝冲了个澡,出来逗了一会儿胖嘟嘟的儿子,就把孩子交给月嫂,她进厨房忙乎去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叶贝贝下楼去接肖墨亭,肖墨亭上学放学坐的是他们幼儿园的校车,她只要把他送到楼下,或者到楼下接他上来就行。
其实肖墨亭不用叶贝贝接也可以的,他五岁的时候就做了钥匙儿童,以前肖里忙的时候,下班晚了,肖墨亭就自己从小区门口走回家,自己开门进屋。
可自从叶贝贝跟肖里结婚后,她每天都会接他,送他,因为她一想到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孤单的来去,她的心就隐隐的抽疼。
叶贝贝下楼后才发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了下来,阵阵冷风扑面而来,好像是要下雨了,不知道肖里早晨给肖墨亭穿的是哪件衣服,她不由暗暗后悔没有带把伞下来。
看看表时间好像还来得及,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返回楼上取伞时,看见从小区的门口走来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这两个男人一个年纪大些,一个与她年龄相仿,叶贝贝看着年轻的一男一女有些眼熟,好像是肖里的同事,可是又没法确定,她心中惦记着肖墨亭,转身往单元门口走,回家去取伞。
正在她准备按密码进门的时候,身后传来年轻男人的叫声:“嫂子。”
叶贝贝这时相信了,能这样称呼自己的只有肖里的同事,他们这个时候来干嘛?难道是知道今天儿子满月,来凑热闹喝酒!
她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天气晦暗,他们又都是逆着光站着,不太看得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他们全身似乎都散发着悲痛的气息,压抑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叶贝贝直觉中感觉不好,轻声的跟他们打着招呼:“你们好。”
“你好,你是叶贝贝女士吧,我是肖里单位的局长,我叫王建中。”这个名字叶贝贝还是知道,他是现在本市的公安局局长,是公安系统里赫赫有名的人物,曾经在刑警队里破过无数难案奇案,奖章得了无数。
看着眼前突然而至的王局长,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叶贝贝的心头,她惴惴不安的看着他笑笑。
“嫂子,要不然,我们还是上楼谈吧!”声音暗哑地女警员说到。
“可是我还要去接墨亭,他马上就要放学了。如果你们有事情,等一下,肖里,肖里回来你们跟他说吧,我去接墨亭了!”叶贝贝本能的抗拒的去听他们的话。
“嫂子!”
她的一句话,让女警员当场痛苦失声,年轻的男警员也红了眼睛,叶贝贝只觉得心底突然涌动着十分强烈的不安感,心跳一阵快一阵慢,实在没法说服自己镇定下来,只是瞪着眼睛,惊惧的看着眼前的王局长。
终于,王局长还是告诉了她一个几乎不能相信自己耳朵的噩耗:肖里,在今天下午对两名持枪抢劫犯的追击中,为了保护路边的一对母子,遭遇枪击牺牲了。
叶贝贝直直的看着前方,手里紧紧的握着门钥匙,思绪涣散,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叶女士,你要冷静,肖里中了两枪,都是致命的地方,当时就……”
叶贝贝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她下意识的摇着头,“你们,你们说完了吧,我还要去接墨亭,不然他会被雨淋,会生病的!”
“嫂子,我去接墨亭吧!”年轻的男警员见叶贝贝神情恍惚,难过的梗着嗓子,追上她。
“不用,我自己去接,我自己去接……墨亭,墨亭他还等着我…….墨亭!”
叶贝贝只往前走了两步,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连续几天的阴雨连绵,在肖里葬礼这天反倒停了,肖里的葬礼很隆重,来殡仪馆的人很多。
叶贝贝一身素服的站在灵堂前,遗像里的肖里笑容特别灿烂,周围放着一圈黄白相间的小花。
这些天,叶贝贝除了在最初听到消息晕倒后,其余的时候都表现的很镇定,异常的镇定,尽管,她已经成了众人眼中可怜的孤儿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