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豪拍下断臂人的正脸，回头拿给柳暗香辨认，确认一下袭击她的人是不是这个人。
拍好后，他吩咐唐小军和范明伟把断臂人抬上车，直接送到镇上医院进行输血抢救。
李志豪来到柳暗香的病房。
柳暗香一见到李志豪，立马坐了起来，问：“凶手抓到了吗？”
“你看一下，是不是他？”李志豪打开手机，调出断臂人的全身照。
柳暗香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说：“对，就是这个家伙，就穿了这身衣服，就是这个鬼样子。谢谢您们，终于把她抓住了。哎……等等……，我再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柳暗香拿着李志豪的手机不松手，似乎对袭击她的人饶有兴趣。
“你还要看什么？”李志豪不解地问。
“怎么是个女的？”
“对，就是女的。”
“那么大的力气，我以为是男的呢！” 柳暗香嘀咕一声，依旧仔细地看起照片，“她袭击我的时候，我没看清她具体模样，现在她的脸擦干净点了，我看着她……怎么那么眼熟呢？”
“眼熟？你是在哪里见过她吗？”
“就只有这一张照片吗？还有没有更清楚一点的？”
“有。”李志豪往后翻出一张近照，照片里断臂人的整个五官无比清楚，简直就是他脸部的特写照。
柳暗香只看了一眼，便“啊呀”一声惊呼，吓得把手机丢给了李志豪。
“怎么了？”李志豪狐疑。
柳暗香像是见鬼了一样，面色惨白，身子哆嗦不止。
不像是装的，李志豪看得出来。
“到底怎么了？”
“她……我认识她。”柳暗香恐慌得连说话都变的结巴了。
有情况。
李志豪连忙追问：“你认识她？她是谁？”
“她就是叶明。死的那男人就是她丈夫。”
“叶明？！”李志豪大吃一惊，“你……你确定？这个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确定。虽然比前瘦了，但她就是这个样子。”
李志豪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柳暗香的病房。
关于凶手的推测，几天前他和范东唇枪舌剑，范东说叶明的嫌疑最大，当时他嗤之以鼻，当着众人的面挖苦了范东，认为范东的想法很可笑，很没有人情味，甚至很变态。
因为他笃定范东的推测是错误的。
可是如今凶手已经摆在眼前了，而且就是叶明。他怎么都没想到叶明（苏以莫的妈妈，苏哲的丈夫）竟然是凶手。
一想到凶手居然被范东猜到，一向自负的李志豪甭提心里有多别扭，
“头儿，医生说这里条件有限，只能暂时给病人处理伤口和输点血浆急救，但后续还是要转到大医院去输血。”范明伟从不远处跑来。
李志豪回过神，说：“输完血浆，去梅江市人民医院。”正好苏以莫也在那疗伤，两母女见面会是怎样呢？
李志豪不清楚，心里不禁好奇起来。
***
回到梅江市人民医院，天下起了鹅毛大雪，洋洋洒洒。
凶手输了血，打了点滴，已经没有性命危险了。
此时，她被隔离在单独一间病房，脚戴上镣铐，拴在病床上。
尽管她只是一个瘦小的老年女人，但却是残酷嗜杀的罪犯。李志豪不敢大意，特派孙甜甜和范明伟把守病房，并借机盘问她作案动机。
凶手倒是没有闹腾，很安静。不过几个小时过去了，孙甜甜和范明伟两人并没有从凶手嘴里得到任何只字片语。
不知道凶手是故意还是脑袋出了问题，不管他们两个人如何使招，都收效甚微。
李志豪推门进来时，瞅了眼缩在床角的凶手，问孙甜甜和范明伟：“她交代了吗？”
范明伟单手支着脑袋，盯着床上的凶手，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有，什么都不肯说，像个聋哑人一样。”孙甜甜摇头。
李志豪才不相信她是聋哑人，之前她还说过话呢，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装傻。
“你还认得我吗？”
李志豪突然凑近脸，吓得女人缩得更紧了，几乎整个身体都快贴到墙壁上了，那瘦得像猴子似的脸上两只眼睛大得出奇，简直像田螺，惶恐不安地盯着李志豪。
有反应，不是聋子。那哑巴就更不可能了。
“装傻！我都知道你是谁了。”李志豪目光炯炯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蓦然！
女人从床上弹跳起来，张牙舞爪地扑向李志豪，想要攻击他。
这一举动吓坏了孙甜甜和范明伟，李志豪迅速后退一步站定，神色自若地看着突然反常的女人。
女人跃起的身子被铁链拽了回去，生生地摔在床上。
女人不断地喘气，发着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田螺般的大眼睛，正恨恨地瞪着李志豪。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李志豪说，“你是叶明。”
简短的两个字，却像马鞭一样用力抽打在女人脸上。
那张干瘪的脸瞬间扭曲、颤抖。一双大得吓人的眼珠子闪出绿色光芒，她声嘶力竭地尖叫道：“你这个贱人！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病房里就只有她在撕心裂肺地吼叫，就像一只愤怒的狮子，样子十分可怕。
此时此刻，三个人都相信她不仅能挖眼睛、泼硫酸，而且也吃人。苏以莫能从她狮子口里侥幸活命，真是万般不容易。
同样，简短的两个字，却震惊了范明伟和孙甜甜。
“头儿，她是叶明？你是从哪里得知的？”孙甜甜问。她是典型地肚子里藏不住话，尤其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消息。
范明伟望着李志豪，也等着他的回答。
“柳暗香认出她了。”
孙甜甜唏嘘不已，“居然被范东说中了。”
“那她为什么要对苏以莫下手？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范明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也疑惑，这两桩案件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李志豪微微皱眉。
除了这个问题，李志豪心里还有一连串待需要解答的问题。
比如：叶明是一名大学教授，退休不过半年，她为什么变成如今这样？
其次，她为什么要谋害家人？她和苏哲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和苏哲发生性关系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她？
还有，8月18日那起案件里的死者又是谁？为什么两个人从不同地方上车，又从不同地方下车，她们是巧合还是约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