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特警部队。
一辆黑色加长豪车稳稳停下,一位穿着一套西装搭配短裙的精炼女性自车上下来,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二排的车门口,微弯着腰打开车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自车上下来。
季湛东随着局地长一同走到老人的面前,客客气气的与老人打招呼:“桑先生,你好,我是负责该案的季湛东,谢谢你的配合。”
桑钏停下来,打量着季湛东的,只见季湛东客气中没有半点折腰的意思,身板挺得直直的,周身散发着成熟自信的气息,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脸上带着笑,桑钏拍拍季湛东的背,难得夸奖了一句:“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你小子有季恒健的气派,也难怪在特警部队吃得开。”
季湛东不敢居功,忙应着:“这得多夸了局长的栽培,不然我还只是毛头小子一个。”
局长一听,脸上立马就笑开了,哪有人不喜欢听夸的,也赶紧与桑钏客套了几句,见桑钏的笑很快就隐了下去,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了桑钏不愉快,每日混在特警队中,哪怕是局长,也没有外头人那七巧玲珑,见桑钏脸色不愉,局长很快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把桑钏交给了季湛东。
季湛东连忙把桑钏请到了会客厅,让人给他倒了杯咖啡,桑钏不愉的脸色不变。很不给脸的开口:“我时间很赶,就不多说了。这些都是欧阳治利用我运货通道走私军火的证据,我希望你们尽快把他抓获。”
季湛东连忙打开桑钏递来的袋子。里面有不少的东西,还有几张照片,都是欧阳治在走私军火的画面,这个案子前前后后死了不少人,便是一个派去当卧底的同事,最后被欧阳治识破而杀害。
特警部队束手无策,只得求助通道主人桑钏,桑钏原本并未当真,让季湛东吃了几回闭门羹,直到桑钏亲眼看到能通道里有人被杀害后,才重视起来,加派了自己的人监视起了通道,一步一步的收集起欧阳治作案的罪证。
“谢谢桑先生,我们会尽快破案,还你通道正常的环境,我再次感谢桑先生的配合,若没有桑先生的配合,只怕如今我们还不知道犯案的人是欧阳治,桑先生请放心,欧阳治窝点,我们已经完全掌控,不日便能将其抓获。”季湛东真心感谢桑钏,真诚的感谢。
东西交出来了,桑钏便不愿再留,生意做得那么大,家财那么厚,气魄总是有的,招呼也不打,又回到了车上,对着司机淡淡的开口:“去湖沁花园。”
湖沁花园在a市,算得上是老房产,是桑钏年轻时在a市做生意,未婚妻看上的,当时他的手上正好有一笔闲钱,便买下了那套房子,如今算算,也有四十多年了,桑钏每年都会抽些日子在这里待上一阵,不过这次回来,并不是为了小住。
车子开到湖沁花园,此时天上下起了小雨,一个穿着笔直西装的男人打着伞小跑过来,替桑钏打开车门,把伞推到桑钏的身上,客客气气的说道:“桑总,小心地滑。”
桑钏却并没有因为卫靳的话有所放慢脚步,拐着拐杖尽量加快脚步的往楼梯口走,眼睛时不时往楼上的某个窗户上看,那样子像极了归心似箭。
卫靳和女助理都暗自抹汗,心想桑钏怎么就这么听不进劝呢,紧紧护在桑钏的身侧,生怕桑钏一个不稳,踩空了一步,摔下去受了伤。
终于进了房子,卫靳已经熟练地把墙上的合照取了下来,摆在桑钏身前的桌面上,女助理也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一侧,轻声说道:“桑总,走了一路,你也该渴了,先喝杯热茶吧。”
“也好。”桑钏把合照抱在怀里,拿起茶杯缓缓喝着水,看到女助理眼底乌青,向她摆摆手:“这几天你也挺累了,顾着我的安全,也没有好好休息过,到客房补个眠吧。”
桑钏也是脸上冷淡,心却是软和的。
女助理确实累了,听了桑钏的话,也不假意推托,先替桑钏整理带来的衣服,这才到客房休息。
桑钏慢慢喝了两口水,又看了看照片,苍老的手细细抚摸着合照中的女子,那女人有着一双天生爱笑的眼睛,嘴角微微眯起来,眼睛便变成了月牙,这人便是桑钏的未婚妻,叹了一口气,桑钏对着卫靳说道:“她真狠心,就这么丢下了我一个人,都走了四十多年了,也不知道我老去,还能不能追上她的脚步,只怕她在地下,早跟别人结婚生子了吧。”
卫靳挺佩服桑钏的,这年头,要找个花心的男人,还真是一抓一大把,别说夫婚妻死了,便是老婆还在身边,也有大把的男人找别的女人一夜夫妻,可卫靳去知道,桑钏自他未婚妻去世后,再没有找过女人,以他的身份,自然有许多的女人送上门,然而桑钏看也不看一眼,一素就是四十多年。
看了看照片上的女人,算不上绝色,大概这就是真爱吧,说不出那人有什么好,偏偏无人可以替代,卫靳在桑钏的身边坐下:“桑总……”
桑钏却没有让他说下去了,摆了摆手:“罢了,以前是你爸爸哄我,现在你爸爸不在我身边了,倒是换你来哄了,这话听了几十年,也听够了。”说起卫靳的爸爸,桑钏脸色就一阵怒:“你爸是个不出息的,素心在他身边的时候不珍惜,等素心不在了,就整天守在素心待过的地方不肯离开,这时候才后悔,晚了,你以后可不能跟你爸一样不出息,男人啊,就不能顾着那三分钟的爽快。”
卫靳不知话题怎么又扯到了父母的身上去,心里也是有些怨气的:“也难怪妈妈,连死也不肯看他一眼,不过他如今也可怜,我会常抽空看看他的。”
桑钏不是很喜欢聊及别人的私事,点了点卫靳,得了卫靳的答复后,便收了嘴,重心回到了正事上了:“那件事情有进展了?”
卫靳立马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与桑钏汇报着:“有了,是世福地产祁胤在调查你的事情。”
“祁胤?”桑钏发黄的眼睛闪过一道锐利:“一个从没有交集的人调查我,可真有意思呢。”
卫靳赞同的点头:“可不就是有意思吗?祁胤调查的方向是夫人生产那段时间,他原来查的对像并不在你的身上,他查的是居秀茵的母亲,居秀茵也就是此时热议的夏逢时的夫人,祁胤查居秀茵的母亲,是他太太怀疑居秀茵并非居家的子女。”
卫靳看了看桑钏的眼睛,没敢告诉桑钏,祁胤如今怀疑居秀茵便是夫人的女儿,可夫人的女儿早在桑钏找到夫人的时候一起找到了,卫靳怀疑祁胤是打算利用居秀茵接近桑钏。
卫靳的话有所保留,精明于桑钏快速补脑,心中一下子就有了答案。
桑钏脸色却微微变了,想起那位好心人死的蹊跷,心底倒是有一些想法。
“祁胤这人虽然没有接触过,但他在美国时,得来的称号不是假的,那样一个努力的人,是不会走这种捷径,这个居秀茵的资料你那边有收集到了,如果有照片,给我看一下吧。”桑钏说着。
脑海里想起一些画面,自己与同学费宁找到未婚妻的时候,那位好心人正跟他解释两个孩子的事情,然而只说了有两个孕妇生孩子,那个孕妇的孩子已经……正是听到这里,费宁便拉过了那位好心人,说起了其他,他当时痛失爱人和孩子,顾着悲痛,却没有留意。
如今想想,那句那个孕妇的孩子已经……,当时另一个孕妇已经不在,好心人说这话的时候明明就站在自己未婚妻的面前,所以那个孕妇指的一定不是自己的未婚妻,好心人还说那个孕妇的孩子已经怎么了,这里的想象空间并不大,毕竟那里还躺着一个死了的孩子,如果连起来说,那个孕妇要表达的应该就是那个孕妇的孩子已经死了。
桑钏从未怀疑过什么,这些年给过不少那位好心人的家人,却也没有问起过当年的事情,毕竟当时是费宁和他未婚妻是一起的,费宁后来告诉她他们遇见了抢劫,她在逃跑中跟他未婚妻走丢了,当时发现未婚妻身上的刀口时,费宁也解释过看到歹徒捅了他未婚妻一刀。
有些事情在没有放在心上的时候,还真什么都不会放心里放,如今有了怀疑,桑钏立马想起费宁出车祸去世的地方,不正是去那位好心人家的地方,费宁跟那位好心人是同一个晚死的,有目击者称费宁的车子该是往市里开的,拐弯的时候估计是把油门当成了刹车,导致车子失控,坠下了斜坡,费宁又没有系安全带,警察赶到的时候,费宁已经死了。
卫靳所想不及桑钏的深,如今听到桑钏要看居秀茵的资料,便觉得自己无法对桑钏有所保留了,一边翻出居秀茵的照片给桑钏看,一边补了一句:“桑总,大概知道我没有敌意,祁胤的人没有防着我,我到是对他们查过的资料有些了解,他们查到夫人出事之前都只有跟费奶奶一起,那位好心人出事的晚上,也有人看到费奶奶出现过。因为不是那里的人,所以记忆很清晰。”
桑钏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卫靳。
卫靳也看着桑钏:“还有一个消息,我不知道属不属实。”
桑钏还没有看照片,朝着卫靳开口:“你说吧。”
“好,桑总,你听听就好,这消息也有可能是他们捏造的。”卫靳先提醒桑钏,这才继续说道:“我知道的是,夫人生下的孩子是没事情,是居老夫人生的女儿死了,夫人难产,生下孩子后就血崩了,加上背上的刀伤也没止住血,眼见不行了,就把孩子托给了居老夫人,并把有十万存款的存折作为报答送给了居老夫人,让居老夫人把孩子交托给你。”
“十万块?”要说之前桑钏还抱着听一听的想法,一听到十万块,目光就立马变了,那个时候他是经商不错,却只是个小商人,那十万块钱也是他们所存不多的钱,在找到未婚妻尸体的时候,那笔钱却已经被取走了,当时他只当是抢劫犯取走了。
如今听了卫靳的话,倒觉得祁胤那边的消息是可信的。
不由得低头看照片,目光又是一变。
卫靳生怕桑钏受到刺激,连忙拍着桑钏的背:“虽然居秀茵在居家没有一点的地位,更多的时候像个工具,居家利用居秀茵在夏逢时的身上可是压榨到不少好处,要说居秀茵不是居家的孩子,倒也是有几分可能的,可是说她是你的女儿,我觉得不肯定,毕竟她跟夫人也不像。”
卫靳的手上,不光是居秀茵现在的照片,就连与夫人去世时那般年纪的照片也有,可比对下来,也只有几分相似,可要说像得像母女,卫靳又觉差远了。
桑钏却是伸出手细细抚摸着居秀茵的照片,眼睛有些发热。
卫靳吓了一跳:“桑总?”
桑钏抬起头,问卫靳:“卫靳,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张奶奶长得跟她妈妈一点也不像?可你知道吗,这个人却跟你奶奶的妈妈像极了。”
“什么?”卫靳大惊,有些语无论次:“也就是说这个居秀茵真的是你的女儿?”
卫靳站了起来:“桑先生,我会赶紧找个时间验下她的dna,若你们是真的母女,你交出证据证明欧阳治走私军火的事情倒是帮了她。”
“此事怎么又跟欧阳治扯上了关系?”桑钏从抬照片中抬起头,疑惑的开口。
卫靳便把夏逢时出事皆是欧阳治在背后推动,又说了欧阳治心怡居秀茵的事情告诉了桑钏。
桑钏听了,心里一阵恶寒,此生最恨的就是这种强求的人了,别说居秀茵有可能是自己的女儿了,便是不是自己的女儿,桑钏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怎么也得帮点什么。
毕竟欧阳治的能力,做什么事情哪能留下什么把柄,就比如欧阳治占用他的通道走私军火一事,若不是自己占了先机,那通道是自己的,欧阳治没有时间在通道逗留,不能时刻检查里面有无监控设备,也不会让自己逮到机人抓住欧阳治的把柄。
想来祁胤使了全力,也没办法趁机把欧阳治挖出来吧,此事倒真有卫靳说的那般,自己无意间,倒是帮了他们的忙。
再说祁胤,拿到了录像,生怕最后的证据毁了,到家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录相存进了几个邮箱,又给祁昂发了一份,这才叫了容真过来。
容真已经得知祁胤得到证据,到了后立马恭喜着说道:“恭喜祁先生,总算掌握到了证据,等我们再把赵志远与洛柏青陷害夏书记的对话录音拿到走,集合起牧放之前的录像,赵志远和洛柏青一个也别想好过。”
“别说是赵志远和洛柏青,冯吉那些人也不能放过,高青华那边,你多忙着一些。”容真与高青华自然不是认识的,祁胤口中的帮自然是指悄悄把火烧到冯吉等人身上。
“祁先生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干得漂漂亮亮了,按照你的吩咐,华可信已经被放了出来,餐厅那边也完好的回到了他的手上,如今外头都在议论是赵志远给派出所施了压力,派出所只好放了华可信,如今华可信的餐厅整天被人围着,大宝还每天借着各种事情去给华可信添些乱子,如今的华可信可以用落汤鸡来形容了。”巨阵亩亡。
容真嘿嘿笑着,发生在华可信身上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不大,然而一波未停,一波又起的,久而久之,华可信就要崩溃了。
祁胤淡淡的笑着,眼底闪过失望:“可惜了,我们知道岳父的事情是欧阳治安排的,却没有半点的证据。”
祁昂一直坐在那里,听了祁胤的话,插了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知道了欧阳治这个人,以后慢慢收拾就是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亲家弄出来。”
祁胤觉得可惜,可也不能拿夏逢时的生命冒险,只得点着头认同了祁昂的话:“爸爸说的是,等我把赵志远手上的录音拿到走,就可以给岳母证明清白了。”
给容真交待了一些工作,祁胤回到房间,洗了一个冷水澡,这才拿起手机能夏妤打电话。
夏妤似乎一直等着,手机没响一会便通了,传来夏妤带着点撒娇的声音:“老公。”
“知错了?”祁胤刻意板着一张脸,过后又想自己不管摆什么样子,夏妤也看不到,只好做罢,微微笑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拿到季荣被人杀死而爸爸不在场的证据,是牧放给的,回头你给他打个电话,谢谢他吧。”
夏妤那边静默了一会,才传来夏妤的声音:“牧放只有偏执了一些,他的心是好的。”
祁胤不可否认,牧放能把证据交给她,充分说明牧放已经愿意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