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关于某件事,梅伦其实误会了那位圣灵。
或者说,他并没有意识到一件事。
那就是,切尔西夫人的体质,和其他人并不一样。
这个不一样指的并不是圣灵的血脉,而是源自于艾丽莎的黑血。
被圣灵称之为邪恶之源的少女就如同一只蚁后,繁衍能力惊人,欲望自然也远超旁人想象。
这种欲望隐藏在她的血液当中,平时不显露丝毫。
但常年将这血液纳入身体当中,不知不觉间,夫人某些方面的身体特征已经被深深的改变了。
在这种事情上的反应,也和正常人有明显的不同。
又因为这种改变源自于“地狱之母”这种极高位格的存在,所以纵然是一位审判长,那位圣灵也根本无法免疫相应的状况。
不过虽然不知道这点,但梅伦倒是从血色十字会首领这里,找到了另一种解释。
“圣灵的身体和人类并不一样,虽然同样分男女,但生育子嗣并不在我们平时的考虑范围之内,我们也无法感受到疼痛之类的负面影响。”
“所以初次在人类身体当中觉醒时,我们对这类感官异常的敏感,想要适应过来,需要的时间非常久。”
“初次?”
“是的,初次。转世能力依托于对命运的预测,并根据预测挑选降生时间。”
“我们当中,有很多同族挑选的降生时间都在几百甚至上千年之后,而在这期间,他们并不会以人类身体或者本体保持清醒,而是处于一种冥思混沌的状态……”
被囚禁于冰笼中的血色十字会首领霍奇森·赛门,正在耐心给继承人解释圣灵觉醒后的境遇。
虽然暗暗纳闷对方为什么会问圣灵有没有私生活这种奇葩问题。
但关于这点,他却是没有多想,更是不会想到,这个问题能与那位审判长大人有什么关联。
他目前的状态并不怎么样。
因为在这袖珍笼子之外,正有几个年老的巫师,手持魔杖不断朝笼子内的他射出一道道五颜六色,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的魔法光芒。
这些光芒早已将他身上穿着的衣物击得粉碎,打在皮肤表面时,不断有烧焦或者干裂的伤口浮现,更严重的甚至涉及到灵魂的损伤。
只是不论遭遇什么样的折磨,他表面上都一副双眸紧闭,无动于衷的模样,害的外面那些刑讯逼供者愈发感到无奈。
不论他们用什么样的咒语,这位囚犯都始终不肯将学校内隐藏的其余内奸,以及接下来敌人的进攻计划说出来。
乃至于校方催促的声音愈发严厉,接连叫他们加大拷问力度。
然而,除非把囚犯从这袖珍冰笼中转移出来,否则他们能用的手段都已经用过了,根本没办法再加大……
这事显得有些棘手。
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位“宁死不屈”的家伙,实际上早就已经将所知道的许多信息透漏给了继承人。
眼下什么都不说,只不过是不屑于理会他们罢了。
至于霍奇森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方面是因为想要藉此来表示“驯服”,另一方面,是很多事情,现在都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
包括外面那些盟友的进攻计划。
霍奇森·赛门此时并不觉得这次进攻能够有半点成功的可能性,所以他之前其实已经将这个判断透漏给了盟友。
可惜他们却不听劝。
“就算那个继承人所具备的权能很强,但他总不至于可以抵挡我们数万的军队吧?”
“而且你也说了,他的能力只在那所学校内有用,那么实在不行,我们绕过圣格兰特堡,只占据雷岛的效果也一样。”
“总不至于白折腾这么多年,什么都不做就灰熘熘的回去?真要这么做,下面的人会怎么想?其他盟友会怎么看?”
“就算不考虑他们,那群不服管教的深海种族呢?它们可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什么?这座岛是活的?”
“我不信。”
“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会有这样的事?”
与霍奇森·赛门配合这次行动的是威廉·潘托利亚。
双方的信任程度原本很高,但在这里却出现了分歧。
这其实也很正常,因为为了这件事,这位海盗王筹备了五六年时间,耗费的人力物力不知凡几
投入太多,眼下当然不肯什么都不做就掉头离开。
于是霍奇森·赛门索性不再劝说,反而转头利用所知道的信息,尝试去做“投诚”举动。
当然了,他倒是不觉得觉醒的审判长会轻易放过自己。
就算不提这些年他给对方捣乱的那些事也一样。
因为在他的认知当中,那位审判长大人是一位“保守派”,是绝对不会赞同他密谋重启魔潮这一计划的。
但这计划可不仅仅是他这里在执行,就算少了他,计划顶多出现一些波折,绝不会因此而停止。
所以,他认为,这位刚刚觉醒的审判长大人,应该会需要一位内应?
“如果你们想了解更多关于重启魔潮一事的细节,我可以知无不言。”
他仍旧在与继承人保持着通讯。
“但我认为,这件事,我们最好面谈。”
这话主要是朝那位审判长大人说的。
霍奇森·赛门虽然很重视继承人,但这种重视也只是因为对方目前掌握着自己的自由罢了。
除此之外,他倒是不认为离开了圣格兰特堡,这位能有什么特殊可言。
就更别说,有资格接受自己的“投诚”了。
……
另一边,梅伦不仅在与这位跳反的血色十字会首领交流,圣灵乔纳,同样在通过密语之书和他进行联系。
但他联系梅伦的目的,倒不是因为他在把梅伦当做传声筒,而是因为他希望梅伦能动用特权,找到觉醒的“尹莎贝拉·切尔西。”
“你来自格雷厄姆市,想来应该有见过她吧?”
这位圣灵强大时能够在短时间内将小半学校高层“辞退”。
眼下说出的话语,却又充分表露出了他对某些信息的孤陋寡闻。
“她目前就在雷岛内,很大可能在校区当中,请务必帮忙多留意。”
“我当然有见过她。”
梅伦朝对面询问,“你找她做什么?”
“有要紧事谈。”
对方显然不愿意和梅伦多说什么。
于是梅伦就很干脆的回了句好的。
合上密语之书后,他随之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切尔西夫人。
此刻夫人仍旧穿着一袭单薄的黑色睡裙,脸色有所疲倦,但目光倒是始终在看着梅伦。
“那个圣灵有说什么吗?”
梅伦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