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焦头烂额
蒋小杰早上迟到，校服穿错，作业没批改，也没有家长签字，这样一连串儿的错误实在不多见，老师打电话给蒋永，足足教训了半个小时，蒋永烦躁的差点儿把手机扔了。
瑶瑶下个月有一场替特殊儿童筹款的义演，这样的义演，从演出前的排练准备，到当天的场地布置用车什么的，一向都是家长们协同安排，刘惠不在，蒋永就被拉进了临时家长群。
服装选哪种请大家投票！
排练场地以及费用请大家投票！
之前饮料点心是瑶瑶妈妈负责，现在瑶瑶爸爸能接下来吗？不能的话，那瑶瑶爸爸能不能安排一下当天的车辆？
蒋永被一个接一个的@烦的简直想把手机摔了。
下午的项目进度会上，问题一个接一个，泥泞难推，一直开到四点半，问题还有一大堆。
蒋永一边开着会，一边把能替他接孩子放学的亲戚朋友想了个遍，发了一圈儿信息，要么回复实在没空，要么就没回复，眼看着到了放学时间，蒋永只好硬着头皮跟主持进度会的曹总请假。
蒋永先过去接蒋小杰，再到瑶瑶学校门口时，比昨天还晚了一刻钟。
“我今天要上古筝课，要迟到了！”瑶瑶摔上车门叫道。
“来得及来得及。”蒋永左右看着，赶紧将车子汇入车流。
“我现在医院……”蒋永话没说完就想起来了，瑶瑶早上那个电话，是让他送古筝，“小杰发高烧，还在医院排队呢，你先借同学的古筝用用。”
“嗯？”蒋永一个怔神。
“爸爸！你十一点前把我的古筝给我送到学校，我中午要排演，一定要送到！”
蒋永噎了口气，宜山路跟他家一南一北，这会儿正是晚高峰，回家拿了筝，再到宜山路，这堂课已经结束了。
“我的筝呢？”瑶瑶紧接问道。
蒋永又急又怕，拦住一个过路的护士，“有没有急诊通道什么的，我儿子发高烧，要是烧坏了脑子……”
“我这儿没有！那边药店，去买一包，鲜奶也有。”护士极不耐烦的打发了句。
“能忍一忍吧？”
“你到哪儿了？”瑶瑶问道。
“我的古筝，你没回家？没有筝我怎么学？”
“退热贴……”蒋永想问退热贴是什么，迎着护士鄙夷的眼神，后半句在舌尖上滚了滚，没能吐出来。
“好好好！那边有个商场。”蒋永急忙挤向转弯道。
“好好好！”电话那话，蒋永浓浓的不耐烦中夹杂着焦躁。
“瑶瑶，怎么不好好上课？在学校里不是不能用手机吗？”
蒋永这一天又烦又累，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去叫小杰起床，才发现小杰身上滚烫，烧得脸通红。
“爸爸，我想吃冰淇淋。”小杰趴过来，屏着气，小心翼翼道。
“什么争？”蒋永一脚油门，挤进车流。
今天中午乐队要排演，她得把古筝带过去，古筝这么大这么重，她怎么拿去学校？
“自己去买，爸爸在这儿看着你。”蒋永拿了张五十的纸币给小杰。小杰一声欢呼，冲下车，冲向冰淇淋。
手机又响起来，蒋永看到跳动的瑶瑶两个字，皱起了眉，瑶瑶早上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说了什么事？他想不起来了。
“这么高！这要烧坏了，你们……”
“你妈妈不用上班，我要上班！”蒋永吼了一声。
瑶瑶看着蒋永抱着小杰冲出去，对着又长又大的古筝，差点哭出来。
蒋永靠回头枕，看着脸贴着玻璃移来移去，仔细挑选着冰淇淋球的小杰，皱眉盘算着，瑶瑶七点下课，还有一个小时，回到家立刻就得过来了，可不回去，这一个小时实在浪费，这儿也看不到停车的地方……
“这还用说吗？妈妈从来没忘过！”
解决了小杰的小便，蒋永把瑶瑶送到长春苑时，已经五点三刻了。
“多少度？”护士紧拧着眉，看着蒋小杰。
“哪儿有冰淇淋？”蒋永一句话问出来，就看到了前方冰淇淋店的大招牌。
“小孩子发烧四十度都正常。你怎么不能他贴个退热贴？这孩子嘴巴都干成这样了，要脱水了，什么时候起烧的？要经常喂他喝水啊，鲜奶也行，这是你的孩子？怎么一问三不知啊？”护士截断蒋永的话，一连串儿的质问道。
“在学校门口就想小便，我怕你找不到我，没敢去，憋不住了。”小杰两只脚乱跺。
“好了好了，回去拿一趟好了，你在哪儿上课？”蒋永压着火气。
医院门诊大厅里排着一条条长长的队伍，蒋永抱着昏沉的蒋小杰，排在稍短些的自助挂号机队伍，排到机器前，才发现他没拿小杰的病历和医保卡，只好掉头再去排人工窗口。
“能不能借老师的筝用一用？”蒋永建议道。
蒋永吓坏了，冲瑶瑶喊了一声，抱着小杰就往医院赶。
“长春苑，宜山路上。”瑶瑶斜横着蒋永。
小杰额头上贴上退热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鲜奶，看起来舒服多了，蒋永松了口气，抱着小杰，等到十点半，前面还有五十多人。
再说，早高峰肯定打不到车，现在已经有点儿晚了，她得一路跑去学校！
瑶瑶一边急慌慌出门，一边给蒋永打电话。
“你怎么没说一声。”蒋永明白过来，火气上冲。
蒋永抱着蒋小杰跑到护士台，量了体温，护士看了眼，“39.3.”
“爸爸我想小便。”小杰从后座伸头往前。
瑶瑶摔门而下，蒋永头往后靠在头枕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着痛。
“高烧烧了多少度？你没量吗？那去护士台量一下，高烧是有指标的，不是你说高烧就是高烧。”护士绕过蒋永走了。
小杰吃了巨大一杯冰淇淋，当天夜里就起了烧。
挂好号，蒋永看着挂号单上前面有210人的提示，一阵绝望，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小杰额头滚烫，嘴角已经起了一团水泡。
蒋永松了口气，抱着小杰，一路小跑奔往护士指向的便利店。
他一堆的事儿，今天晚上的应酬，去了肯定比不去好，唉！蒋永压着满腔的烦躁，等小杰买好冰淇淋，上了车，不敢多停，慢慢开着车，左转左转左转的兜着圈子。
“妈妈从来没忘过！”瑶瑶一字一句道。
“我们乐队排练！怎么借用？我跟谁借？”瑶瑶尖叫起来。
“那怎么办！小杰发高烧，我能把他扔下不管？你都多大了？自己想办法！”蒋永火气上来了。
“我自己怎么想办法？没有古筝，你让我怎么排练？”瑶瑶声音里带着哭腔。
“那就别排练了！我本来就不赞成你学什么古筝，有什么用？是中考考古筝还是高考有用？你的成绩本来就不好，把这时间用在学习上！古筝，还有什么跳舞，以后都不学了！”蒋永吼了几声，见四周的人斜眼看向他，忙压下声音，“就这样，赶紧回去上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