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耳边又沉沉的传来了席皑霖的呼吸声,他凝视着孔令真脸,睫毛很长,因为难受眉头拧的很紧。“你想都不要想,你是我老婆一天就别想着其他男人。”
孔令真都忍不住想要笑了。
席皑霖的脸帖靠着她的皮肤,以前这种亲密的姿势她断然不会拒绝,但是现在她觉得不舒服,恶心。
“听清楚了吗?和凌天保持好距离。”
“席大少,你这是吃醋了啊?”孔令真微微的扫过他一眼,一副特别惊恐又感动的样子,“我是不是应该觉得特别开心特别感动,席大少竟然会吃醋,会在乎我到底跟着哪一个男人在一起。”
孔令真推开他坐起来,外面的阳光很大,刚刚出去的时候很热就像是浑身都在被热油烧灼似的,车子里的冷气让她好受许多。
腾腾的热气让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别傻了,席皑霖,你以为我稀罕吗?”
她轻飘飘的说出来,好似浑然不在意似的。席皑霖心头猛地一触动,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但是她偏着头靠在那里也不动,娇小的身子任由他抱着也不抗拒。他拿着自己的衣服将她身上都裹了个严严实实,孔令真的身体很虚弱。
这个他知道。
本来就没有好利索,要是再发高烧就死定了。
想起她从楼下跳下来的那瞬间真的就像是不怕死一般,还有她之前提及的那个半年之约,他毫不犹豫的会认为,孔令真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半年。
现在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要的并不是这半年的时间,而是他的后半生。
“嗯,我知道你现在是在生气,女人都有些小脾气。”席皑霖的眉头间有些微微的忧伤,将她抱起来放在位置上抬手去摸着孔令真的脸蛋儿,微微的蹭着。
“你以为我是在在跟你故意耍脾气?”孔令真摇头,缩了缩身子让自己更加舒服一些。
“好了,你现在是病人,我现在带你回医院,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他替孔令真系好安全带,本想抬手去摸摸她的头,但是,顾及到伤口所以放下手,“伤口还疼吗?”
“死不了。”孔令真连白眼都没有给他一个,侧头去望着这青山隐隐,“要是我死了,你记得把我的骨灰盒也放在这里,妈妈陪着我,至少我没有那么孤单。”
席皑霖心头猛地一震,伸手去捏着她的肩膀低声怒吼着,“你听好了,别他妈在我面前提及死这个字!”
“……”孔令真觉得他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是我死又不是你死,你急什么。对了,你刚刚死了儿子,我要是死了正好给你儿子偿命不是?”
她说的是轻巧。
席皑霖一张俊脸难看的要死,死死地蹦着一点儿欣喜的神色也看不到,他捏着孔令真的下颚说,“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但是你给我好好地在医院里面呆着,我保证不会有人再来找你的麻烦。”
随后他驱车便往市区的方向跑去。
孔令真看着不断后退的景色有些感叹,有些弄不明白到底席皑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鬼。她收回视线落在开车的男人身上,一如既然的帅气,英俊的侧脸此时冷峻又迷人,“你保证,你的保证值得几个钱?呵呵,找我麻烦?让他们来好了,谁怕谁?这次弄死的是孔曦儿的儿子,赔了。没有弄死他们母女两。”
孔令真幽幽的叹口气,还怪觉得不值得的。
“你脑子里面到底是在想什么,杀了他们母女对你有什么好处,你难道还想担着杀人犯这个名头?”席皑霖冷冷的问她。
杀人偿命。
她是真想把自己给搭进去?
“杀人犯?呵呵,杀人那又怎么了?”孔令真冷笑,“三年前没有杀了他们应该是我最后悔的事情。”
车子速度很快,席皑霖听闻她的话顿时想起三年前看到的那段视频,孔令真开着车子直接去撞关欣和孔曦儿,关欣推开了孔曦儿,但是关欣整个人撞飞了,视频里,孔令真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寒光他一直都深深地记得。
“难道你还想被丢进监狱里面去过那种不见天日的日子吗?”席皑霖低沉的声音问。
孔令真看看外面的阳光,世界如此美妙啊。
“跟你也没有关系,反正这事情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孔天引如果想要找我麻烦让他来好了我不怕。”她裂开嘴巴笑起来。
席皑霖顿时又想到了那个凌天。
仗着有凌天撑腰所以才这样无所畏惧的?才敢说自己不怕的?
她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似乎什么都不担心,也不在乎。说完话之后便闭上眼睛淡淡的说了一句,“车子别开太快了,我头晕。”
到了医院门口席皑霖抱着她回到病房,此时凌天也在病房里面站着,刚刚来的时候发现孔令真不在了,所以紧急去安排人去找了。幸好现在回来了。
“身体这样你跑哪里去了?”凌天见到席皑霖也不怒。
而孔令真懒懒地语气说,“去墓地看妈妈了。”
拍拍席皑霖让他赶紧放她下来,随后拉了被子躺在病床上,随后凌天便开始赶人,“好了,你也应该走了,死乞白赖的站在这里做什么?”
席皑霖看了一眼孔令真已经偏头睡过去,所以也没有多问便离开了。
等到席皑霖走了以后凌天坐过去看着她瘦削的肩膀问,“这么热的天气跑那么远做什么,你想去等好点的时候我送你去就好了。”
“就是突然想去了而已。”孔令真笑了笑,随后偏头跟凌天说,“放心吧,我才不会想死呢,我就是讨厌住在医院里。”
“你要是不想住进医院里面,我接你回去反正医生我也找好了,我也没有打算让你长期在医院里面住着。”医院这个破地方长期住下去心情都会变得压抑的,“剩下的我来安排好了。”
凌天还以为孔令真会不愿意呢,心头还捏了一把汗。
不过她躺在床上点点头,“好啊,听你安排,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了。”
“跟我说什么麻烦。”凌天笑了笑。
褚星辰到医院之后就听到了孔令真要出院的消息,放下手里的事情急忙到了病房里面。
“孔令真。”他慌慌忙忙的跑过去,护士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呢,赶到病房去的时候见到病房里面根本没有人,抓着护工问,“人呢?”
“刚刚才走了。”
褚星辰急急忙忙的往楼下去了,在医院门口遇见了孔令真和凌天,孔令真身上披着披肩脸色依然是不太好,“阿真。”
“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啊?”
“你怎么要现在出院,你的伤还没有好。”褚星辰抓着她的手臂问,而凌天则是倚在车门边看着他们,也不说话。任由孔令真自己去处理这件事情。
“没事,凌天会照顾好我的。”孔令真声音低低的说。
而褚星辰则是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男人,凌天点点头,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关注她的身体,当然也知道凌天为她做了许多,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并且很维护她。他微微拧眉有些不放心,“他是谁……”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信任他。”对于她的事情没有必要再去跟褚星辰解释太多了,她沉声说。
“你打算和席皑霖离婚后……”褚星辰想起那日凌天说的话,声音低沉沙哑。
“不会。”她摇摇头,深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凌天抓住了褚星辰的手臂,仰头说,“褚星辰,谢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不过我和席皑霖的事情你不要在插手了,而且,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给不了一个希望也给不了你未来的,我喜欢他……就算是发生了这么多,这辈子我再也没有办法爱上别人了。”
褚星辰冷着一张脸,他动动唇瓣想要说话,脸色一白,随后他才惨淡的笑了笑,“我明白了……这么久以来我一直以为能够等到什么,其实不过是自己不甘心而已,阿真,我尊重你的选择。”
随后他望着不远处的凌天,淡淡的说,“好好照顾她,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好的。”凌天点点头。
褚星辰这几年对孔令真照顾颇多,凌天自然也对他脾气不错。等上车之后凌天给她系好安全带,然后才驱车往公寓的方向去了。早上的阳光明媚,金灿灿的阳光洒在树叶上,穿过茂密的大树下。身上披着红色的披肩将她的脸色显得越发苍白起来。
席皑霖到病房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孔令真,病房里面已经收拾妥当了。
“住在这里的病人呢?”他抓着路过的护士问。
“已经出院了。”护士说。这里是高级病房区,每个病房都有相应的护士来护理,所以,很快的就告诉了席皑霖。
随后他抓过电话就给孔令真打电话,电话的响声在车内悦耳的响起来,凌天偏过头去看看他挑着眉毛,“不接电话?”
铃声一直都在响,不接听,就一直打过来,孔令真打了个哈欠接了电话,随后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便响起来。“在哪里?”
孔令真捏着电话听着他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却是懒懒的,斑驳的光芒不断地在她的头上倒影下来,她躺在那里跟他说话,“我在哪里跟你没有关系,席大少也没有必要来过问,反正,死不了就行。”
“你现在身体不好,这么急着出院做什么?怕我会对你做什么,孔令真我说过了……”席皑霖在电话那端沉沉的说。
他已经说过了,他不会让席家的人来找她的麻烦了,不是吗?她现在是在跑什么。
“席皑霖,你觉得我凭什么会去相信你说的话?”孔令真捏着电话淡淡的询问他。
不相信吗?
她说她不相信他?
席皑霖的胸口一窒息,忽然听见孔令真的声音又淡淡的笑了笑,凉凉的声音从耳边传过来。“席皑霖,我欠你,你不欠我什么吗?”
几秒钟时间内,席皑霖的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她闷闷的哼了一声,随后又说,“席皑霖,咱们两个这辈子注定的冤家死对头,放心,过几天我就会联系高峰处理离婚的事情。”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
“你现在是在哪里?”席皑霖沉下语气,此时他只想知道她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说要离婚,离婚之后她打算做什么,跟凌天走?
想到此,席皑霖望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
“这你管不着,回头我会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孔令真的声音轻飘飘的,随后她挂断了电话不再和他多废话。
席皑霖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嘟声,心塞的比香城高峰期的路还塞。一口气堵在胸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低头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凝视着刚刚那通通话记录,孔令真冰冷冷的语气跟他说话,很久了,她似乎都一直漠视自己……
连正眼看自己的时候都没有……
离婚协议书……
孔令真是跟着凌天走了吧?有了凌天所以就能够肆无忌惮的离开他了。他心头沉下一口气。
这时候高峰从走廊另外一边走过来,见到席皑霖站在那处,低沉的脸色像是要滴出水来。
“席总。”高峰走过来,手里面拿着一份文件袋,随后看了看病房里面已经没有人了,他记得这间病房是孔令真在住啊。而且,这段时间是另外一个男人在照顾孔令真……
高峰可不敢去触霉头。
就怕席皑霖一个不高兴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但是,他们两个不是闹离婚吗?现在都闹成这样了……不会是真的离婚了吧?席皑霖到底是干了什么事情啊。“你来看孔令真?怎么不在啊?该不会是真的要离婚吧?”
高峰小心翼翼的问,盯着他的脸色看。
席皑霖抽出一支烟夹在指头,蓝色的烟雾随后慢慢的飘起来,那张英俊的脸此时显得越来越模糊不清,高峰都不知道到底席皑霖是在想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