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后,我立刻被雷哥他们送进急诊室。医生看着我的伤口皱眉头,问我疼不疼。皮肉被捅了个窟窿,到医院我才感觉到疼。我对医生点点头,医生又为我检查了一下,为我消毒,简单的包扎好伤口后,送我去拍片。
片子拍完,里面肠子什么的没有损伤。送进住院部,雷哥皱着眉头说,“金鑫,怕是活腻歪了。”
我急诊的时候,老鼠一直拿着电话联系人。他走进屋子说,“那伙小混混已经跑了,好像逃回自己乡去了。”
“........”听了老鼠的话,雷哥低头沉思。
“雷哥,我怀疑他们是故意冲我们来的。”封涛说话了。
“你说。”雷哥抬起头,吃惊的看封涛。
“他们不会打台球!”封涛看着雷哥的眼睛,一眨不眨。
封涛说完后,雷哥眯起了眼睛。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我回想金鑫他们进来时的情景,我也将这件事的前因后尾想的通透。调戏小女生的混子有,但他明明知道我叫张明明,还敢调戏我兄弟媳妇儿,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了。我的脑袋里,瞬间想到了放假前,雷哥他们准备跟崔明风抢生意的事。还有,逃走的小黄毛那件事。这两件事,跟我这次被捅都有关系。
上次我们抓小黄毛时,老豆子一再强调小黄毛是崔明风的兄弟。但是雷哥依然没给面子,还打断了崔明风三个小弟的腿。
“我怀疑老豆子是崔明风的内应,上次你没给老豆子面子,他们肯定怀恨在心。”封涛冷冷的说。
雷哥没说话,仍然在沉思。
封涛想到了很多,我也想到了很多。我问雷哥,“雷哥,崔明风的生意抢来了吗?”
“市里的一个大混子出面,让崔明风把生意分给我一半。”雷哥点了一支烟,皱着眉头说话了。
雷哥说完后,我和封涛还有老鼠都明白了。这次,崔明风摆明了是要报仇。报他三个小弟被打断腿的仇,还有生意平白无故分给雷哥一半的仇。
雷哥上次说要夺回以前的生意,招兵买马弄了不少人。崔明风那边知道雷哥要打,也做好了跟雷哥干仗的准备。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上百人打群架,肯定会有死伤。市里一个大混混怕他们打的动静太大,重新迎来严打。于是他出面,为雷哥和崔明风调节。最后,崔明风答应送给雷哥一半对盘。
能让崔明风和雷哥惧怕的大混混,该是多狠的人物?
屋子里沉默,我们四个人全都默默的抽烟。崔明风和表哥一样是个传奇人物,他下手狠,敢打架,上小学就开始打,一直打到初中不念。如果说表哥的名气是砍了大混子一战成名得来的,那么崔明风的名气则是成年累月打拼累积下来的。
他,很难对付。如果要对付他,我们将付出很大的代价。
几分钟后,雷哥丢下烟头,踩灭,然后站起来说,“市里的老头子刚给我们调节完,我不好明着和崔明风大动干戈。这件事,咱们乡的老豆子应该也有份。张明明,你表哥让我照顾好你,我就一定照顾好你。今天晚上,我把老豆子叫来挑了他脚筋。等过几天,我把崔明峰和捅你的金鑫全都叫来,一人砍掉一只手给你出气,你看怎么样?”
雷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但这次,他语气说的艰难。报仇,很简单。但这件事中,却有很多错综复杂的联系。
市里的大混子为了维持秩序,不许我们大动干戈。雷哥想赚钱,要地盘,市里的大混子怕雷哥打架动静太大,直接出面帮雷哥要来一半的地盘。他们帮着雷哥,就是不想雷哥打架。如果这个时候雷哥跟崔明风打,那就是不给市里的老大们面子。到那时候,搞不好市里的混子要来帮崔明风。
雷哥才回来不长时间,地盘未稳,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考虑雷哥也有自己的难处,我跟雷哥说,“雷哥,这个仇,我想自己报!”
“不行,你不是他们对手。”雷哥断然拒绝我的要求。
我还想说什么,雷哥已经背过了身子。我浑身酸疼酸疼的,想站起来根本没力气。我想了很久,坚定的对雷哥说,“雷哥,我想当像你一样的老大。如果我每件事都依赖你,我永远都混不起来。”
雷哥听了我的话转过身子,眼神里尽是吃惊。他看着我说,“张明明,你真的要混?”
“恩。”我点点头。
“你表哥让你上大学。”雷哥对我说。
我笑了,自嘲的笑了。从我交白卷那一刻,我就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前途。在我心里,只有兄弟。我答应过封涛,我们会一直在这条路走下去,直到当上真正的老大。
“雷哥,我真的很想混。我想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想有能力保护别人。”我看着雷哥很认真的说。
雷哥也很认真的看着我,两分钟后,雷哥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等你伤好了以后,我会叫老鼠和阿福他们全力帮你,帮你找回今天的面子!”
“恩,谢谢雷哥。”我微笑。
“我拿你当亲弟弟,你谢我干什么。”雷哥点了一支烟,有些惆怅。雷哥说,“这件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崔明风那边的医药费我帮你要。五万块钱,少一分钱,我马上跟他们打。到那时候,别说市里的老头子,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给他面子。”
雷哥说话一向算数,他说能帮我要到五万块钱,就真的能帮我要到五万块钱。我想不到,我这一刀竟然这么值钱,大概我是雷哥的弟弟吧。
雷哥和老鼠又陪了我一会儿,封涛去给我们买烟,买水和吃的。我输液,他们俩陪我聊天。聊着聊着,走进来两个女生,是戴季和小米。小米拎了一袋子零食,戴季则买了一条玉溪。零食都是小女生爱吃的,我不爱吃。我看着戴季那条烟竖起大拇指说,“还是你懂我。”
戴季撇撇嘴,没说话。她不会关心人,不知道怎么说。她就是看着我的伤口,还用手去摸纱布。
封涛东西也买回来了,烟,盒饭,烟全都有。我难受,吃不下去,只想抽烟。雷哥他们也没吃饭,封涛看没人吃,就把东西放在那陪我。戴季翻封涛买的东西,皱着眉头问,“张明明要住院,洗漱用品你都没买吗?”
“呀,我给忘了。”封涛这才恍然大悟。
戴季责备封涛,说封涛粗心。这件事是金鑫调戏小米,我打金鑫发生的。所以,这件事在她们女生看来,我是个英雄。所以,因为这件事戴季对我挺有好感的。
晚上雷哥和老鼠还有戴季小米一起走的,雷哥走时,我跟雷哥说,“我被人捅住院这件事,千万别告诉我奶奶,我不想让我奶奶担心。”雷哥点点头,说放心,他不会说。
说完我又跟戴季说,“你明天去我奶奶家帮我跟我奶奶说一声,说我这几天去封涛住,暂时不回家。”戴季也点点头,挺听话的。
这件事,暂时就这么过去了。我的医药费,雷哥只用了两天就帮我要了过来。这件事崔明风那边有错,如果他不给雷哥医药费,雷哥带人跟他拼命,市里的大混混不但不会说雷哥,反而会带人帮着雷哥。
可能是不团结吧,市里的大混混就像天平一样,为我们两边装填着砝码,同时掌控着我们的命运。
几天以后,我伤口暂时愈合。我被捅这件事,老豆子应该是内应,因为他和崔明风关系好。上次我们打崔明风小弟时,没给老豆子面子,老豆子也很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