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慕公子

到达西夏京都,已经是在半个月以后了,刚好两人已经弹尽粮绝。

西夏的气温比之锦朝要更加温暖一些,想来这也是为何西夏盛产各类药草的原因了。

林锦婳的肚子尚不明显,所以穿了宽大的男装,脸依旧涂得黄黄的,放在人堆里根本不起眼,反倒是越发俊朗的夜生更惹人注意一些。

入了京都后,林锦婳看到的是一番比锦朝更为繁荣的景象,但大街小巷兜售贩卖的,却不是小玩意儿,而是药材,满京都都飘着药香。

“我天生嗅觉不好,所以也学不好这药,不过你要小心些。”夜生牵着马跟在林锦婳身侧道。

“小心什么?”林锦婳倒是饶有兴致看着这景象,既然来了,她便不能叫怀琰看到自己垂头丧气的可怜样子,只是他为何会成了七皇子呢?她心里藏着疑虑,只等见到他,跟他问个明白。

夜生看着到处挑着药材买的人,笑笑:“听闻有人为了卖药,会故意让你中毒或是不适,然后再将能解决症状的药材以高价强卖给你。虽然官府严令禁止,但这样的事到底不好拿证据,所以即便想管,也一直管不下来。

林锦婳点点头:“我会小心。”

话音才落,就见有个半大孩子忽然撞了过来,夜生因为伤势还未痊愈,所以都未能及时躲开,被孩子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林锦婳一把拎住那要逃走的孩子,看着他拳头紧紧攥着,一双眼睛却瞪着自己,不由诧异:“你为何撞他?”

“不小心的。”孩子说完,挣扎了下要继续跑,但林锦婳抓的很紧。

“把你的手掌摊开。”林锦婳想起方才夜生的话,便觉得这孩子不对劲,他手心肯定有东西。

那孩子咬咬牙,朝她轻哼一声,手里黏黏的药反手就抹在了林锦婳的手背上。

夜生微微皱眉:“你大胆!”说罢,拔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孩子还未出声,一侧巷子里却奔出个妇人来,抱着孩子就是一顿痛哭求饶:“这位大爷,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不要你偷走的我们的银子了,我们孤儿寡母的,你就饶我们一条活路吧。”

这话说得,好似是夜生偷了他们的钱一般,但因为来路奔波,夜生和林锦婳又刻意低调打扮,这会儿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穷酸样。

林锦婳瞥了眼手背抹着的药膏,还能感受到接触面皮肤火辣辣的感觉。

她闻了闻这药,全是药材的清香,根本不像是毒药,但衾息说过,西夏人是不屑于用毒的,杀人于无形的,都是药。

“胡言乱语,信不信我可以将你送关查办?”夜生面色微沉,京都这类的骗子不少,尤其是针对看起来好欺负的这种类型,骗子越发猖獗。

“大爷,明明是你偷了我们娘俩的救命钱,怎么就还要把我们送去官府你?我命苦啊,我孩子得了病,现在连买药的钱都没了啊……”

wWW◆tt kan◆¢ 〇

围观的人瞧着,多少有些可怜,孤儿寡母的。

林锦婳瞥见这孩子到了这妇人怀里依旧不见放松的神态,眉梢微挑,直接道:“你说我们偷了你多少钱?”

“十两!”

“十两白银,你随我们去……”

“十两黄金!”妇人见她一副要妥协给钱的样子,狮子大开口道。

林锦婳不再继续往下说,嘴角玩味的样子起来,轻笑:“看你的穿着,你不像是有十两黄金的人,若是如此,那你的钱又是从何处而来?而且你方才说你孤儿寡母,有十两黄金,完全可以请大夫去府上而非你抛头露面来大街上,再者,你的孩子方才抹在我手背上的药里,包含了大约十一种药材,若是你们已经需要外出买药材的地步,怎么还能叫孩子把药材捣烂了抓在手里玩?”

“我……这……”妇人一时语塞。

林锦婳看了眼那满眼恨意的孩子,道:“不信,将孩子的手掌心摊开就是。”

妇人一看竟被她吃得死死的,咬咬牙,当即道:“你一个外地人,从哪里就猜到了这么多?我看你分明是故意欺负我一个寡妇,欺负我们西夏人……”

这话一出,成功挑起围观人群的不满,有些当即便起哄喊起来:“寡妇怎么就不能有十两黄金。”

“就是,药材也可以是才买回来孩子贪玩才捣烂的。”

“就是。”

林锦婳还未出声,一旁夜生已经感觉到不舒服了,林锦婳看向他的手背,果然也沾上了这等药,但他的手背已经一片赤红,自己的却没事。

林锦婳知道是因为天明珠的缘故,她刚要拿出天明珠给夜生,便听那妇人道:“这位公子好似身子不适?我才花了三十两买了一瓶解毒药膏,若是公子想要,我可以原价让跟你,只要你再把我的十两黄金还给我就是。”

林锦婳眉梢微挑,这套路,果然来了……

“不必了,小病而已。”林锦婳拿出天明珠给夜生攥着,而后便见他手背上的赤红迅速消退了。

那妇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东西?”

夜生轻哼一声:“想要钱,来卫国侯府取。”说罢,牵住马跟林锦婳道:“我们先回去。”

“嗯。”林锦婳点点头,才看了眼那满眼是泪咬着牙不出声的孩子,又看看那妇人,道:“把孩子带来,否则你一个铜板也拿不到。”说罢,才跟夜生一道离开了,旁边围观的人只纷纷议论起她那颗珠子来。

等走远了,夜生才不解道:“为何一定要带那孩子来?”

“那孩子不是妇人的孩子。”林锦婳并未多说,但她肯定如此,亲生母子出来骗钱,不会是这个状态。

话未说多久,就到了侯府门口,府门口的人初瞧见夜生,还未认出来,而后才忙欣喜道:“快,世子回来了。”

底下的人立即去传消息了,夜生神色只是淡淡。

西夏的宅院格局跟锦朝差不多,只是温暖的天儿让这满院子都是盛开的花,不过才入了门不久,就见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跑过来了,笑道:“哥哥,你觉得我穿成这样可好?今儿七皇子要在百草园设宴呢,我这样去会不会让他多看一眼?”

“不好看。”夜生略带着几分怒意说完,才转头跟林锦婳道:“我让人送你去休息,迟些我们再说。”

林锦婳发现夜生一回侯府便好似变了个人似得,也不多计较,点点头。

等跟着下人到了厢房,才忍不住问道:“这位七皇子,真的是皇上亲生的吗?”

“那是自然,虽然极少露面又神秘,但七皇子是自小就是文武双全,跟皇上长得也极像,除了一双眼睛是赤红色的以外。”丫环说起这话时,眼睛都要冒星星了。

林锦婳却更加觉得奇怪,赤红色的眼睛,极少露面,难不成只是另外一个跟怀琰极其相似的人?之前怀琰说,茵嫔被西夏的皇帝所救,那她现在在西夏是什么身份?

她看着殷勤收拾的丫环,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半夏。”她笑着回身行了礼,才道:“往后就是奴婢贴身伺候公子了,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奴婢说。”

林锦婳看她望着自己时一双灼灼的眼睛,蓦然回过神,自己现在还是男装打扮呢。

她笑笑:“我有需要会通知你的,不过半夏,你可听过茵嫔这个名字?”

“茵嫔?”半夏皱眉摇头。

“那十几年前,你们皇上可有拿弦月公主的命,救过一个女子?”林锦婳又道。

半夏皱眉想了会儿,又溜到外头跟扫地的婆子问了问,这才回头来道:“有一个,不过不叫茵嫔,是如今的江妃呢,当年这事儿传得很广,因为陛下召集了全西夏最好的大夫前来,才勉强救活的。”

“江妃……”林锦婳记得之前掳走自己的人,也姓江,那个眉宇间带着几分熟悉感却又美貌非常的妇人,难道她就是茵嫔?

“慕公子,怎么了?”半夏不解道。

林锦婳化名慕白画,闻言,只笑笑:“没事,想起一些旧事罢了。七皇子便是这位江妃所生吗?”

“那是自然,七皇子从小天赋异禀,就是对女子不大喜好,也不知是不是断袖,此番皇上为了给他选妃,已经打算全西夏甄选了。”半夏捋了捋垂在身前的头发,正好洗澡水已经抬进来来,她才忙上前羞答答道:“慕公子,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不必不必……”林锦婳连忙倒退半步,才道:“我喜欢一个人沐浴,要不你先下去歇会儿吧。”

半夏以为他是害羞,也不勉强,只暧昧看了他一眼,便小心退下了。

林锦婳松了口气,反锁了房门后,才兀自解了衣裳泡到了浴盆里去,温热的水漫过脖颈,好似所有的疲乏都解了一般。

但这个江妃到底要做什么?故意传出自己已死的消息刺激怀琰,如今又想利用这次选妃动什么手脚么?

她想不通,沉沉看着屋顶,慢慢没入水中。

等她沐浴好换好衣裳,也要出门了,今日听那小姐的意思,这位七皇子会举办宴会,一定会露面,她要去确认一番,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怀琰,如若不是,那真正的怀琰又在什么地方。

她换好侯府准备的灰白色长衫,外罩一条黑色轻纱外袍,腰间挂着一块白玉,一头青丝用一支玉簪全部挽起,但她的脂粉却不见了……

正想着,房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之前那小姐便走了进来,瞧见她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而后便羞红了脸,忙道:“慕……慕公子,是半夏说,你也想去宴会,所以我才来的……”

“不妨事。”林锦婳瞥了眼铜镜里的自己,皮肤白皙细嫩,琼鼻樱唇,难道真看不出自己是个女子?亦或是他们就觉得自己男生女相,只是个过于清秀的男子?

她试探了一下,道:“就你我二人去吗?孤男寡女……”

“还有半夏和丫环们都会跟着的,哥哥被爹爹叫去了,我便没通知他。”她说完,还是一副羞答答的模样,林锦婳知道她还是把自己当男人了。也好,省的她多费唇舌。

不多会儿半夏也进来了,瞧见林锦婳仿佛变了个人似得,也跟着轻呼出声:“慕公子,你的脸……”

林锦婳勉强笑笑,总不好说是因为你把我的脂粉拿出去所以才没涂上吧。

很快便备好了马车,林锦婳这才知道原来她名叫宫衣鱼,夜生本命宫亦慎,卫国侯府在西南的地位就相当于平西王府在锦朝的地位,但卫国侯显然更得宠一些。

上了马车后,林锦婳的心便提了起来,她既担心七皇子不是怀琰,又担心他是,若是如此,他如今广为选妃,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和孩子?

没多久,马车终于在百草园停下了。

说是百草园,实际只是一个很大的宅院,里面装饰的富丽堂皇,种满了各类的药草。

宫衣鱼拿了名帖,很快便带着林锦婳进去了,从进门开始,就能看到往来的各色貌美女子,有婀娜多姿的,又小家碧玉的,宫衣鱼模样不算绝色,便不起眼了。

“听闻七皇子不喜欢女子在他周围,所以身边伺候的都是太监,不知道怎么才能见到他。”宫衣鱼边往前走,边左顾右盼,就盼着这位七皇子能出来呢。

林锦婳看了眼不远处的三层的阁楼,浅笑:“我们上去。”

宫衣鱼恍然大悟,连忙点头便快步过去了,但林锦婳到了阁楼上,还未见到这位七皇子,倒是先见到了老熟人。

“这件事尽快去办,不能耽搁了。”

男子站在假山后低声跟人吩咐着什么。

那人明显有些担心:“这样做,若是公主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男子俊朗的脸上写满了冷漠:“又不是要了他的命,若是不这样做,他一辈子也不会答应娶公主的。去吧。”

小厮闻言,这才点点头,赶忙转头去了。

宫衣鱼发现林锦婳正朝那个方向看,也跟着看过去,瞥见那男人,才道:“怎么是他?”

“你认识他?”

“新封的赫连将军,听闻此番好似要亲自带兵去攻打锦朝。”宫衣鱼说完,才道:“听闻他也是锦朝来的,慕公子难道跟他是旧相识?”

“不是。”林锦婳否认,但在这里遇见赫连璟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可他方才说不会娶公主,公主是指弦月,那么‘他’呢,是怀琰吗?

她看赫连璟看得出神,却没发现也有人看她看得出神。

离这儿不远处门窗紧闭的阁楼内,男人红色的瞳孔慢慢呈现消退之色,一看到那张脸,他心里的戾气便好似慢慢消退了一般,可他是谁?看起来是个男人,但为何自己心中竟有一丝丝的爱慕生出来,难道自己是个断袖吗?

要去问问他,问他到底是谁,为何在即心里会有这样异常的感受……

他提步就要起身去推开窗,但人还未走,房门便被人推开了,还端来了一碗药:“主子,您该服药了。”

男人没出声,瞳仁一下子恢复成红色,看着来人手里端着的一碗黑漆漆的药,眉头微紧,杀气顿时溢了出来。

来人吓得浑身发颤:“主……主子……”

他话未说完,男人便抓起一侧的利刃朝他的方向扔去,可只是擦着他的耳朵飞过,而后房门外便传出一道闷哼声。

男人嘴角邪气扬起:“想杀我的人还真不少。”说完,抬手便将那碗药给喝了,喝完以后才转头望着对面阁楼上那个面容白净的男人,凤眸冰寒,敢在他心里掀起涟漪,杀!

林锦婳跟宫衣鱼在三楼朝下看着,不多会儿,就见里头有一个一身张扬绯衣的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看不清他的脸,但能看到他浑身强大的气场。

“是七殿下!”宫衣鱼激动不已,转头就带着丫环朝楼下跑去了,林锦婳想拦都没来得及。

她转头再朝那红衣男人看了眼。便见他竟然也抬头朝自己看了过来,眼里除了嫌恶,并无其他,而且,他也不是怀琰……

林锦婳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她转身准备下楼去,却忽然被人给挡住了。

“果然是你!”

赫连璟看着面前的人,虽然穿着男装,但太明显了,这张脸这样惊艳,世上绝不会有第二张一模一样的。

林锦婳眉头拧起,往后退了一步,但这儿是三楼,她逃无可逃。

“怀琰是不是在西夏?”林锦婳问他。

赫连璟冷笑:“赵怀琰早就死了。”

“不可能!”林锦婳根本不信他,怀琰没死,朗月寒的人说了,那日怀琰被人救走了,很有可能就是西夏的人救走的,怀琰绝对不会有事!

“为何不可能?”赫连璟冷笑:“就因为他是赵怀琰吗?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神医也救不了他,他已经是死了。我劝你,现在就离开西夏,这样你还有一条活路。”赫连璟深深看着她道。

林锦婳眉头拧起,根本不信他,只想着怎么离开这儿……

她想起方才那个满脸嫌恶的七皇子,神色放松下来,才看着赫连璟道:“听闻你已经是西夏的大将军了。”

赫连璟不知她想做什么,但还未反应过来,她转身便翻过了护栏一跃而下。

赫连璟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立即要追出去,但才到窗边,就看到她已经被暗处的护卫给接住了,并且押了起来。

“哪里来的刺客!”

西夏的暗卫直接拿剑架在她脖子上冷声问道。

林锦婳没说话,抬头朝三层楼上的赫连璟看了眼,嘴角勾起,这个七皇子既然这样厌恶女人,周围一定布置了不少人来阻挡随时会接近他的女人,这底下也必然有暗卫,而不巧,自己腰上还挂着卫国侯府的腰牌,这些人不会眼睁睁看她摔死的。

“是楼上那位将军要非礼在下,在下这才逼不得已跳下来的。”林锦婳转身朝他们道。

赫连璟皱眉,她就不怕自己把她的真实身份说出去?

林锦婳当然怕,但更怕必须离开西夏,再也见不到怀琰,只是今日见到赫连璟后,她发现她的确不合适再这样抛头露面了。

跟底下的暗卫解释完,再朝赫连璟看了眼便转身朝外而去了,既然确定不是怀琰,那她要再想个办法才行……

她才走出这个院子,立即就被人给拦住了。

“你是卫国侯府的小白脸?”

讽刺的声音夹杂着几分不怀好意,林锦婳眉头微皱,抬眼看去,三个锦衣公子已经挡在了自己跟前,说话的人面色偏白,看起来也瘦瘦弱弱的,用通俗的话说,娘里娘气的。

林锦婳不认识他们,但也知道他们来意不善:“我只是卫国侯府的客人。”

“客人?”那几人哈哈大笑起来:“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世子这么多年不露面,肯定就是为了隐瞒他喜欢男人的事实。不过你这个小白脸长得真不赖,就是太讨厌了!”那娘娘的公子睨了眼左右,三人迅速就把林锦婳给围了起来。

林锦婳皱眉倒退两步,银针已经握在手心:“这里是百草园,你们要动手,七皇子不会轻饶了你们的。”

“七皇子才不管这些事。”几人嘿嘿一笑,上前便抓住了林锦婳的胳膊,林锦婳看着猥琐着靠近的男人,皱眉,趁他不备时,抬脚便狠狠踹在了他的命根子处,而后反手将银针刺入了左右两人的掌心,疼的他们叫出声来,林锦婳对着捂着下身痛苦不已的男人寒声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不要再来寻我!”说罢,快步往前而去。不过说来,夜生在西夏的处境仿佛也并不是很好,既如此,她就更不能在侯府拖累他了。

不过没有半夏在,她又走得急,没多会儿就走岔路出不去了。

百草园很大,弯弯绕绕的小道不少,又是依山而建,还有一片茂密的林子,假山更是多。

林锦婳无力吐槽这院子的布局,只能忍住心急,慢慢往前而去,但直到天色渐晚,她还没能绕出去。

“笨。”

就在她实在忍不住打算喊人的时候,一道冷冷的讽刺传来。

林锦婳听到这声音,眼眶顿时就湿了。

“这么简单的路,都绕不出去么?这么笨,祭了我的剑都是浪费。”

冷漠的声音带着杀气慢慢朝林锦婳的背后而来,就在他准备看他吓得浑身颤抖跪地求饶的时候,她却一转身扑倒了自己怀里。

“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林锦婳死也不会忘记他的声音,即便他冷漠的厉害,但她知道,就是他!

“松开!”他眉头死死拧起,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人,小小的身子放入刚好嵌入自己的怀抱一般。但为何自己心跳的这么快,难道他给自己下了毒?该死!

他抬手便要去把他推开然后杀掉,但手才碰到他肩膀,就见他抬起了头,明眸里全是湿意:“怀琰,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吗,我日夜都在想你,在担心你……”

他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红唇不停的张合,脑子里竟生出要吻上去的想法,让他不要再哭……

他猛地摇摇头,一把将林锦婳推开,才咬牙切齿道:“你下了什么毒!”

“下毒?”林锦婳看着他看向自己时冷漠无情的眼睛,她知道,他忘记自己了。

“若非下毒,我的心脏,怎么会跳的这么快……”他寒声质问道。

林锦婳坠入谷底的心又活了起来,他并没有彻底忘了自己吗?

她浅浅一笑:“你吻我,我就告诉你。”

“你有龙阳之好,不代表我也有!”他的脑子里一直想着她的红唇,但,他绝不会去吻一个男人的!可为何心跳这么快,身体仿佛也要不受控制?

他看着面前才到自己肩膀高的瘦弱男人,咬牙:“下次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杀了你!”说罢,扭头便走。

林锦婳急急往前追了一步,他的剑却飞了来稳稳刺在她跟前。

林锦婳看着眼前的剑,再看他离去的背影,眼泪落下,嘴角却扬了起来:“我等你来杀我。”

他眉头又是一拧,加快了脚步走了。

等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林锦婳才终于痛哭了起来,可哭声里夹杂着高兴,还好,还来得及,他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这就好!

远远的,一身绯衣的男人跟着一群人慢慢朝着这个方向走来,但他们没有看到抱着剑靠在假山一侧痛哭的林锦婳。

“皇子,皇上此番下了令,您必须选一个皇子妃了。”身边的大臣们苦劝不已。

“不急。”男人面色淡漠的往前走着,女人这种麻烦的生物,他这辈子都不想沾染,尤其是跟母后和弦月一样的女子。

大臣们都急地直冒汗了,还不急呢,别的皇子膝下都好几个儿了,就他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

顿了顿,大臣忽然想起坊间传闻,惊恐道;“七皇子,您该不会真的喜欢男人……”

“混账!”他恼道:“难道本皇子就不能只喜欢自己?”

大臣们面面相觑,只喜欢自己也行,可生不出儿子啊……

正想着呢,假山内忽然窜出一只老鼠来。

要说这位七皇子,看似冷漠高贵,但却是重度洁癖患者,而且最厌恶甚至害怕的,就是脏兮兮的老鼠。

看到老鼠的一瞬间,他便浑身颤抖起来,僵硬的站在原地,好似连呼吸都成问题。

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毛病,赶忙去赶这硕大的老鼠,但这老鼠跟成了精似得,他们一帮老大臣追得团团转,奈何就是抓不到。

侍卫们是不敢拔刀的,因为七皇子不喜欢血。

就在七皇子长孙祁烨的呼吸几乎快停止的时候,一刀寒芒闪过,那硕鼠的身体被人一分为二,而且手法还极其不娴熟,鼠身被砍开,内脏伴着血一下子暴露了出来。

所有人看着假山后面眼睛红红手执利刃的人,心道不好,果不其然,高贵的七皇子殿下抱着栏杆吐了,而且面色煞白,冷汗直冒。

林锦婳看着这番场景,皱眉,他看起来不是如此胆小之人,死老鼠真有这么恶心?

她默默收回剑打算溜之大吉,但长孙祁烨抬手便指着她,寒声道:“抓起来!”

“七皇子殿下,草民只是无心之失。”林锦婳解释道。

“给你两条路。”长孙祁烨话未说完,一群小老鼠便吱吱叫着从硕鼠方才跑出来的地方跑了出来,长孙祁烨浑身又僵了,现场也一片混乱。

林锦婳又要趁机溜,却被长孙祁烨死死瞪住了,还别说,他这双赤红瞳仁,跟怀琰的真像……

“好愣着做什么,动手!”长孙祁烨冷声道。

林锦婳从袖子里掏了掏,摸出一块出门时半夏塞给自己的糕点来朝身后扔了去,那群小老鼠很快就追着气味跑了。

大臣们也忙擦了把额头的汗。

林锦婳这才道:“殿下,草民也算是将功折罪了,卫国侯世子还在等草民,草民能否先走?”

提到卫国侯府,他总会放自己走了吧,但长孙祁烨却笑起来:“你对付老鼠很有一套……”

林锦婳心里腹诽,西夏擅用药,就不能做点治老鼠的毒么。

“草民不敢当。”

“本皇子允许你将功折过,以后就留在本皇子身边伺候吧。”说完,转身便带着大臣们走了。走之前还不忘问林锦婳:“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慕白画。”林锦婳可没工夫来伺候他,自己肚子里还有两个小祖宗呢,而且她要去找怀琰……

“阿慕,今晚收拾好包袱到七皇子府。”长孙祁烨睨了他一眼,转头便走了。

林锦婳哑然,看来侯府不能呆了,她必须立即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她也收好怀琰的剑,赶忙提步跟着出去了。

出了百草园后,她只跟侯府的车夫说了声便走了,连侯府都未回。

她先去买了顶帷纱帽,又去当铺把那块极好的羊脂玉佩给当了,换了一百零七两银子,又自己找了大半夜才终于找到一个偏远简陋还算干净的小院,花了五十两买下,收拾收拾,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她睡不着,干脆搬了把藤椅在院子里唯一一棵洋槐树下坐着,看着天空一点一点变亮,想着前前后后一个月的事,已是有恍若隔世之感。在这里,她暂时可以放下勾心斗角,但怀琰却忘记了自己,不过好消息是,怀琰似乎并非全然不记得自己了,他还会心跳加速,某个瞬间,他的眼里还有爱意。

“慕公子,你可起了?”

外面传来敲门声,是原来这院子的主人,现在打算举家搬离京都了。

林锦婳笑着走上前去拉开院门,才看到原来的主人带着自己七八岁胖嘟嘟的女儿站在门口,手里提这着个食盒和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笑朝她道:“这是你昨儿托我买的东西,你清点清点,看看可少了什么,我再去给你买。”

“不必了。”林锦婳接过东西,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串大钱来给了她,才笑道:“辛苦你了。”

“不客气,这院子本来没人要,公子肯出五十两买下,小妇人已是十分感激了。”她笑眯眯道。

林锦婳又跟他们寒暄了几句,这才送走了他们,关好了院门。

叫他们买来的,有简单换洗的衣物还有些保胎的药,不过天明珠落在侯府了……

林锦婳想起,眉心微微拧了拧,未再多想,先避过这几日的风头再去寻夜生吧,现在赫连璟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少不得要告诉弦月和江妃,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不过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没错,赫连璟没有替她瞒住这个消息。

宽敞的宫殿内,赫连璟看着一身素白衣衫懒懒倚在上首的女子,看了眼,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道:“林锦婳的确已经出现在了京城。”

“人呢?”弦月只用含着笑意的眸子看他问道。

“失踪了,她本是应该在卫国侯府的,但昨儿见她后,她便再未回过侯府,臣已经派人去寻了,可到现在也还不见踪影。”

“他见过她了吗?”弦月继续问道。

赫连璟摇摇头:“应该没有,以前的赵怀琰早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冷血无情的钺王,若是见到她,只会是个不认识的人,若是林锦婳要接近他,他一定会杀掉的。”

“说不定怀琰不会杀她呢。”弦月笑笑,垂下眸子,才道:“父皇已经赐婚了,很快我就会嫁过去,我不希望这场婚事有人来打搅,可以吗?”

“臣会将她赶出西夏。”

“嗯?”弦月抬眼看他:“别告诉我,我最信任的人,也对她动了心,要背叛我吧。”

“臣绝不会!”赫连璟忙拱手。

弦月唇瓣这才扬起:“那就好,我希望的不是她暂时不出现。”

“臣明白,一定会让她永远消失!”赫连璟寒声道。

弦月慢慢走下来,却没有在他跟前多停留一秒直接提步走了。

赫连璟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才捂住了心口,那股悸动依旧强烈,从第一次遇见她开始就是如此。

至于林锦婳,对不起了……

他从宫殿出去,并未发现一直站在宫外的人,只当是寻常伺候的,可等他走远了,她才抬起头来,皱起了眉头,太子妃已经寻到这里来了么,听闻她肚子里已经怀了双胎了呢。

“姑姑,娘娘请您过去呢。”

宫女瞧见她站在殿门口若有所思,这才笑着走过来道。

衾息回过神来,闻言,只笑着点点头:“知道是什么事吗?”

“好像昨日七殿下又因为老鼠而失了仪态了,娘娘很生气,想让您再想想法子开个药。”宫女说完,也是叹了口气:“七皇子小时候差点被老鼠吃掉,也难怪到现在都还有阴影了。”

“嘘……”衾息看了她一眼,才道:“这等话往后少说。不过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个人?”

“找人?”宫女不解看她。

衾息浅笑:“是一个故人,因为一些缘故,我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找她,只能让你替我托个消息了。”

宫女自然愿意这卖个人情:“今儿是会见亲人的时间,奴婢的娘下午会过来,姑姑要传什么消息跟奴婢说,奴婢叫人把消息给您送去。”

衾息闻言,这才笑了起来。看着今儿格外清澈的蓝天,呼了口气,只希望还来得及。

宫外,林锦婳同样也在看这片蓝天,许久她都不曾这样闲适过了,不是想着如何勾心斗角,就是操心着聚集势力,但现在这些东西都不在了,她才能真正放心下来。

去隔壁的小饭馆买了饭菜来吃完,刚好看到有牙婆拉着下人在卖,便挑了个看起来能干又老练些的婆子回来,屋子才算彻底收拾好。

她身上盖着毯子坐在洋槐树下,吹着风晒着太阳昏昏欲睡,名唤翠婶儿的婆子则忙着把被子抱出来晒洗,一双手停不下来。

林锦婳看她忙碌了一日还没休息,忍不住笑道:“翠婶儿,不必如此着急,左右只有我们主仆两个,事儿慢慢做。”

“是。”翠婶儿悄悄擦了把泪,才跪在地上又给她磕了三个头。

林锦婳看她如此,也干脆坐起身来,笑道:“你是因何被卖出来的?”看她言行举止都不俗,应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但她办事也利落能干,应该不会轻易被赶出来才对。

翠婶儿迟疑了一下,看着表情柔和她,这才说出了自己的遭遇:“奴婢原是钺王府伺候的,老钺王去世后,膝下忽然冒出一个儿子来,承了爵位,却异常暴戾,稍有不满意就把人赶出来了。奴婢在钺王府伺候了一辈子,也无家眷,被赶出来就是等死,多亏主子收留,否则只怕那牙婆也要把我赶走,叫我自生自灭了。”

“忽然冒出来的钺王?”林锦婳惊喜看她:“他可是一双红色瞳仁。”

“是……”翠婶儿点点头:“听闻七皇子也是红色瞳仁,还有人猜测过他们之间什么关系呢。”

林锦婳嘴角微扬,舒舒服服的躺下。什么关系,同母异父的兄弟呗。

林锦婳想起长孙祁烨,眉梢微挑,想来他应该忘记自己了吧,这样也好,省的麻烦。

不过事实证明,林锦婳想的太简单了。

卫国侯府里,卫国侯冷冷看了眼夜生和宫衣鱼,寒声道:“那个慕白画呢?”

“那日晚上他不告而别了,到现在也没回来。”夜生冷淡道,看着站在一侧的七皇子的贴身侍卫,皱眉道:“可是白画对七皇子有所不敬?若是如此,我愿意亲自登门道歉……”

“世子爷客气了,七皇子哪里是那样跋扈的人,只是七皇子吩咐了,让慕公子今儿去七皇子府伺候,七皇子还等着他伺候早膳呢,却不见了人呢。”侍卫笑着说完,见也没有人,便告辞了。

等他一走,宫衣鱼才苦恼的捂住脸:“果然,七皇子喜欢男人。”

“不许胡说!”卫国侯冷喝一声,才睨了眼夜生,寒声道:“我知道当年的事你还耿耿于怀,但你最好记住,有些人不是我们能招惹的,事情过了就算了,你若是敢置侯府安危于不顾,我不会轻饶了你。”

夜生没出声,他的确耿耿于怀,亲眼看着兄长在自己眼前被人凌迟,他怎么可能忍得了。

但锦婳现在到底在哪里,是不是被人抓走了?听半夏说,她遇见了赫连璟,还从三楼跳了下去……

他行了礼后便从侯府出来,带着人四处去寻林锦婳了,却不知他这一走,暗处立即有人跟上了。

此时的钺王府内,嫌恶且不耐的声音不断传来,门外守着的小厮已经是满头大汗了,看着一个接着一个被扔出来的美人,才小心上前道:“王爷,您到底想要什么样的?”

房间里,赵怀琰让这些姿色各异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抱自己,但怎么抱他都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反而更觉得厌恶。

闻言,干脆把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睨着他道:“你来……”

难不成自己真的喜欢男人不成?

小厮喉头一紧,忙抱着肩膀瑟瑟发抖:“王爷,小的已经有了家室……”

他话音未落,赵怀琰已经上前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但感觉不一样,之前那小男人的身体柔软的很,仿佛刚好嵌入自己的怀里一般,而且那双含着泪的眼睛,还有那嫣然的红唇,都叫他把持不住……

他瞥了眼瑟瑟发抖的小厮,抬手就扔了出去。

小厮松了口气,赶忙跪在地上道:“要不要小的给您去寻一些男人来……”

“滚出去!”赵怀琰面色冷沉道。

小厮哪里敢耽搁,看着浑身寒气的王爷,都怕自己再靠近了会冻死,赶忙带着所有人退下了。

等人都走了,赵怀琰将手里的杯子捏成了粉末,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那个那人,他的唇和眼睛,还有他软软的身子,难不成自己真的爱上男人了?不对,他肯定对自己下毒了!

“混账!”想罢,他直接就出去了,他今夜非要找到他不可!

林锦婳尚不知道今晚这么多人都在找自己,只知道翠婶儿手艺好,煮的西夏汤锅子好吃。

到了晚上温度低些,她干脆叫翠婶儿摆了桌子在院子里,摆了汤锅,摆了小菜,再来点儿酸梅,简直不要太幸福。

“公子,您看看这个怎么样?”

翠婶儿从里头拿了改好的衣裳出来,都是粗布的衣裳,林锦婳决定出门后得再平凡一些,西夏这个男女通吃的地方,是在太危险了。

吃饱饭,跟翠婶儿又问了问钺王府的事儿后,便回去睡了,即便现在有人要找她找的快发疯了!

赵怀琰想随便找个女人解决,但每到要进去的时候,脑子里她泪盈盈的眼睛便出现了,叫他兴致全无,当即便走了,以至于第二天京都就传出流言来,说钺王无能。

一连好几日过去,西夏已经筹备好给锦朝下了战书,赵怀琰这种迫切的心态才停了下来。

“王爷,江妃娘娘请您入宫。”

小厮从外面进来,低声道。

赵怀琰听到‘江妃’二字,嘴角讽刺勾起:“什么时候?”

“现在。”

“备马。”

小厮立即去了,但每次提到江妃,王爷就变得格外的冷漠,好似对江妃有一股恨意一般。

弦月早已经在江妃的宫里等着了,江妃跟她说这话,提到花楼的事,只浅笑:“看来你们的婚事要加紧了。”

弦月面颊微红,直到外面传来钺王入宫的消息,她才转头朝门口看了去,那一身黑袍缓步而来的男人,好看的薄唇微抿带着寒气,红色的瞳仁似乎更适合他,虽然这样的他更加嗜血无情。

“怀琰。”她起身朝他轻笑。

赵怀琰看到她散落在耳际的碎发,嘴角勾起,抬手替她挽好,才笑道:“听说你想策马?”

弦月明眸弯起:“无人陪伴……”

“本王陪你去=。”赵怀琰浅笑。

“好。”弦月心中满足。

见她点头,赵怀琰这才平静跟江妃行了礼:“娘娘叫臣来,可是为了出战锦朝之事?”

江妃淡淡一笑:“皇上的意思,让你亲自带兵。”

“臣也正有此意。”他忘了关于林锦婳的一切事,却没忘记父皇的绝情。

“那就好。”江妃莞尔,那个人,她总要杀死了,心中才满足的。

长孙祁烨就在江妃的宫外,听闻钺王也来了的时候,转头就走了。

跟在他身边的公公不解:“殿下何不进去。”

“她有客人,我去做什么?”长孙祁烨说完,才冷声道:“让你们找阿慕的,找到了吗?”

“还没有……”

“那还不去找?”他冷声说完,回头朝江妃的宫门口看了眼,到底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下午时,暖风已经带上了凉意,很快便带来了一场大雨,让林锦婳不得不回到屋子里等着,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还有熟人也已经到了这里。

墨雪的马车才入西夏,就立即找了客栈先住了下来,而后才慢慢打探起林锦婳和赵怀琰的事来。

阿宝坐在大堂里也小心翼翼的跟人打探着,就听到隔壁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朗声道:“那个男人,我要定了!竟然一路逃到了京都来,看我不抓到他!”

“男人?”阿宝吓得一抖,忙小心翼翼朝他看去,胡子拉渣但五官却很硬朗饱满,看起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他打开描好的画像,笑起来:“小狐狸,我看你往哪儿跑。”

阿宝出去好奇,偷偷瞥了眼,登时睁大了眼睛,画像上这个清秀的男子,不正是太子妃吗!

她张张嘴,鼓足了勇气,才凑上前问道:“这位大哥,敢问画像上这位公子,是已经到京都了?”

“你认识?”

“像是一个故人,但故人是女子,您这位是男子。”阿宝忙笑道。

男人嘿嘿一笑:“我的男人自然是到京都了,不过关你何事?我看你就是见本公子俊朗不凡,要来搭讪吧,不过本公子告诉你,本公子家财万贯,可看不上你,做小妾都不行,你死心吧。”

阿宝哑然,自己明明还啥也没说呢。

但知道太子妃很有可能已经在京都了,她这才忙小跑着上去把消息跟墨雪说了。

墨雪也有些惊愕,但更多的却是惊喜:“如此最好。”

“那我们现在去找太子妃吗?”阿宝激动道。

墨雪摇摇头,京都还有不少危险,绝对不能让太子妃暴露出来,否则更危险。

她想了想,问阿宝:“金条还有多少?”

“不少呢。”阿宝忙去翻出匣子来,摸出四五根金条和一沓银票:“银票在西夏没法用,但金条可以。”

墨雪浅笑:“不能大张旗鼓去找太子妃,就让太子妃来寻我们吧。按照你所说的,太子妃既然还能劫了那男人入京来,一定也能找到我们。”

“那我们怎么做?”阿宝不太懂,墨雪将金条全部拿上,便下楼去了。

走时却没发现方才那夸夸其谈的男人直接就尾随着她跟了上去。

林锦婳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因为怀孕,嗜睡不少,等醒来时,看着被窝另一边空荡荡的,她小心的蜷缩起身子,闷了许久,才终于坐起了身来。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倒不如想想法子。

起身后,翠婶儿已经准备好了早膳,两碟小菜加一碗清粥,搭配一小碟盐渍酸梅。

“公子,您要的书奴婢去书铺说了,他们下午便叫人搬来。”翠婶儿跟在一侧小心道。

“嗯,一会儿让人搬到里屋。”林锦婳想了许久,还是打算先看看西夏的医术,当初衾息仿佛知道怀琰的病,想来西夏的医书里会有记载。

翠婶儿应下。

早膳才过,就听到屋外有敲门声。

林锦婳迅速警惕起来,跟翠婶儿对视一眼,她早就叮嘱过翠婶儿的。

翠婶儿会意,到底也是大家族出来的,镇定下来,才上前应声道:“谁啊?”

“是我。”

男人的声音传来,林锦婳认出是夜生,但现在夜生一定也被赫连璟盯上了。

她朝翠婶儿摇摇头,翠婶儿会意,忙应道:“不认识。”

夜生皱眉,他分明的打听到有个年轻公子买下了这里的,难道真的不是锦婳?

他回头看了眼,见无人跟来,这才提步走了。

等他走后,暗处的人才睨了眼那大门紧闭的院子,也跟着走了。

翠婶儿这才回来回话,道:“公子,您没事吧?”

“让你打探的,将军府可有动静?”

“听说大将军在查个什么人。”翠婶儿道。

林锦婳皱眉,这个赫连璟,自己到底救过他,居然就这样恩将仇报呢。继续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她得想个法子才是。

“最近西夏要跟锦朝开战了?”她道。

“对,听闻皇上好似属意钺王殿下出战呢。”翠婶儿将外头听来的话说给她听。

林锦婳微微咬唇,来回走了两圈,才终于道:“去租一辆青帷马车来,入夜后,我们出去一趟。”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赫连璟无暇顾及自己。听怀琰曾说,他好似在锦朝培养了不少势力,包括之前被怀琰剿灭的山寨,还有后来怀琰一手扶持起来的云水间都是交给他在打理。

翠婶儿见她神情严肃,不敢耽搁,立即出去租马车了。

林锦婳看着屋外豆大的雨落个不停,心也跟着沉了下来,才好好休息两日呢,就不得消停了。

夜色降临时,林锦婳才戴着帷纱帽跟翠婶儿一道上了马车,朝西夏某个方向去了。

赫连璟接到属下的汇报,说还未找到林锦婳时,才笑起来:“林锦婳就是林锦婳,若是这样轻易就抓到了,我还不信了。”

话未说完,就听人来报:”将军,外头有一个姓慕的公子求见。“

“慕?”赫连璟挑眉:“请他进来。”

“但他说,要将军您亲自出去。”

赫连璟听得皱眉,难不成是她来了?她又有什么计划么?

“将军,属下看他来的蹊跷,要不然还是把他叫进来吧。”来人道。

“我岂会怕他?”赫连璟笑着说完,饶有兴致的撑了伞独自往外去了,还嘱咐下人:“都不许跟来。”林锦婳居然还敢亲自来找他,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有什么计划,居然敢亲自送上门来!

林锦婳的计划其实也不复杂,只是有一个能让赫连璟不得不离开京都的理由。

过了不多会儿,翠婶儿便放下掀起的帘子,道:“公子,来了。”

“嗯。让马车走。”林锦婳道。

翠婶儿应是,看赫连璟出门口,便让车夫赶着马车往前去了。

赫连璟自己也是一懵,她不是要见自己么,怎么走了?

“将军,怕是有诈。”立即有人道。

赫连璟闻言,反而乐了起来,诈?她现在不敢倚仗卫国侯府,区区一个弱女子,即便有诈又能如何?

赫连璟的好奇心彻底被挑起,要了马来,孤身一人便追了上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天赋异禀第一百五十六章 到底是狠辣无情第一百六十章 磨刀霍霍第一百零六章 天罗地网第一百二十七章 她来追第十七章 逼她嫁第六十一章 自作孽第四十五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第五章 一命呜呼第四十三章 撒网第一百六十章 磨刀霍霍第一百三十四章 人生一场空第三十五章 给点教训第一百六十七章 挑事第三十七章 亲自动手第六十三章 苦肉计第一百九十四章 早就知道第九十二章 再死一次第十三章 他也是这么想的第六十八章 执迷第二十六章 离间计第一百八十九章 最后的迷茫第一百四十三章 诱饵第一百一十章 两姐妹第九十八章 一网打尽第一百九十章 苦海无涯,苦做舟第一百一十三章 就等他出手第七十七章 上钩第八十章隐藏的秘密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知天高地厚第一百五十二章 疯魔第二百零七章 下个套第一百九十三章 风流人物第一百三十二章 险第一百五十一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第五十一章 妖言惑众第五十二章 故技重施第七十八章 背锅第四十九章 最大的赢家第五十九章不给面子第九十三章 他也回来了第八十五章 自作孽第一百七十三章 被困第一百四十四章 借势第一百二十九章 被发现了第一百五十五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第一百三十章 逃第一百零七章 赴死第一百五十八章 红颜非祸水第二十二章 她居然敢!第九十九章 他的陷阱第六十章 不配做林家人第一百五十三章 杀鸡儆猴,一劳永逸第九十四章 一张大网第五十三章 活菩萨第十二章 不忠不孝第二十一章 香饽饽第二十三章 自找的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真假假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动作第四十章 危机第一百五十九 涨涨教训第五十三章 活菩萨第四十八章 无情之人第一百八十四章 富可敌国第一百零五章 重整棋局第一百三十七章 无从选择第六十九章 幕后之人第十三章 他也是这么想的第五十八章 无情无义第一百六十一章 作妖第九十三章 他也回来了第一百八章 画情为牢第二十一章 香饽饽第五十七章 恶女第一百八章 画情为牢第一百五十一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第一百四十八章 请君入瓮第一百六十九章 蛇蝎美人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真假假第一百四十七章 无望的爱第一百一十九章 可怜之人第十九章 怜香惜玉?不存在的第二百一十七章 得偿所愿第五十二章 故技重施第一百八章 画情为牢第五十三章 活菩萨第一百五十八章 红颜非祸水第一百八十九章 最后的迷茫第一百四十一章 要守护的人第六十章 不配做林家人第七十三章 明争暗斗第一百八章 画情为牢第一百零二章 大婚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所畏惧第八十九章 他的心意第一百一十五章 挡箭牌第一百九十章 苦海无涯,苦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