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烧的正旺,偶尔爆出些许火星,面具男正坐在火旁运功疗伤,红红的火光映照在他那精致的镀金面具,面具下方嘴唇紧抿,显得好是性感。
宁苧再次醒过来睁开眼瞧见的便是这一幕,她恍惚了半天才记起两人之前经历了一番生死劫。
宁苧望着静静疗伤的他,百思不解。若说那晚在钱家他救她是顺手,她还觉得能接受,毕竟是举手之劳。只是之前坠崖他都放弃她,她就真搞不清了。这段时间建立的‘友情’貌似还没深到足以让他舍命相救。
面具男子做好最后一个吐纳动作,睁开看见她正盯着自己瞧,淡淡说了句:“若肚子饿自己去外面找食物,在这里,是没有人有那义务照顾你的。”
刚累计起来的好感瞬间被这番话毁灭干干净净,这世界上有人在拼命救了一个人后就撒手不理的吗?而且她受伤了耶……
“你就是一怪人,不可理喻。”唯有这能解释得了他那怪异的行为。
“本少爷救你两次,你不懂得感恩,还这样说本少爷。凌沧宫出来的人都是这般无情的吗?”
“闭嘴……”太过激动,宁苧喷了一口血,看来武氏兄弟的那一掌下手不轻。“你没看到本姑娘受伤了吗?”
“看的出来,都吐血了,貌似那掌伤的你不轻。”面具男讥笑起她来。
“看出来,你还要本姑娘去找食物?我爬都爬不起来了。”她怎么浑身不仅散架,还发冷呀。
面具男蔑视了她一眼,径自走了出去。不一会提着两只已宰好洗净的兔子回来。宁苧心一暖,暗道,终究他也只是嘴硬心软。
哪知面具男烤熟后全自己一个人解决了,看得她直吞口水。她是又饥又饿又痛又冷,又倔强的不肯低头。他不给她吃,她就不吃。就在那躺了一天,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更是虚弱到连□□声都发不出,只能在心里暗叹、回忆那些与慕容子轩一起的日子,连喝水都不用自己动手。越对比,越觉得现在凄凉,没能忍住,流下了两行泪。
宁苧一阵狂躁,强逼自己睡觉。说也奇怪,半睡半醒中,她感觉到自己体内似乎有股热流在流动,从脚底涌泉穴顺着涌到头顶百会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气逆流?宁苧很想醒过来,只是几番挣扎后最终放弃。算了算了,还是睡吧。能醒过来就醒,醒不过来-----做鬼都不放过那面具男。
第二天,宁苧醒来后惊愕地发现自己身体舒服多了。难道昨晚真的是身体在自我疗伤?有了这个意识,宁苧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瞧那面具男也没在了,便自己挣扎爬起来,撞撞跌跌走出岩洞。
洞外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没想到这崖底竟是个世外桃源。随手摘了几个野果子填肚子,边吃边自言自语,“混蛋面具男,不靠你我也饿不死。”
就在这时,面具男拎着两只野兔回来了。吓得宁苧直拍胸口,也不知刚才那话他听到没有。
面具男在谭边利落地把兔子宰洗干净,便拎着回岩洞。
“大哥,你好厉害哦,又抓了两只。”宁苧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讨好说道。呜呜,她要吃肉,她要吃肉,她要吃肉啦!!
面具男没搭理她,进到岩洞内,生好火专心烤他的野兔。
不一会整个岩洞就弥漫着兔肉的香味,惹得宁苧猛吞口水,吃肉的渴望更强烈了。
“大哥,你手累不累?累的话我帮你拿着烤。”
“不累。”
“大哥,我帮你添点柴火。”为了兔肉,我忍了。深吸口气,宁苧往火堆里加了几跟木柴。
面具男没理她,任她径自折腾。
“大哥,这还要多久才能烤好啊?”
“……”面具男没理她。
“大哥,你右手拿的那只好像大点耶。我吃小的那只就可以了。嘿嘿”宁苧装萌傻笑。
“不是说不靠我也饿不死吗?”面具男冷冷说出这句话。
哟,原来这话他听到了。宁苧吐了下小舌头,“大哥,不靠你是饿不死,可是靠你有肉吃呀。”
听到这话,面具男嘴角竟微微上扬了点,“不是说我是怪物,不可理喻吗?”
“哟,大哥,你会笑的耶。”宁苧自动忽略掉他的话。笑话,之前是觉得反正要死了,就口不择言,“要是把面具拆掉就更好了,我想大哥一定是个美男子。”
“给。”面具男把烤好的一只兔子递给她,“赶紧把嘴给堵上。”
宁苧颤抖着双手接过。呜呜,这位大哥人其实不坏,真心不坏。
“大哥,你是好人。”
听到这话,面具男嗤笑了声,“给你口肉吃就是好人?”
“你还救了我两次。”满口肉,宁苧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
“你叫什么名字?”
“宁苧。”大哥终于开始关心她是谁了?
“在凌沧宫长大的?”
“嗯,听说是。”
“听说是?”面具男不置可否。
“打从有记忆开始就呆在凌沧宫。”宁苧解释道。
“今年多大了?”
呃,这具身体是18?17还是16来着?想了下,宁苧还是决定报大不报小。
“18……”面具男低了几遍,“我有个妹妹,如果还活着,今年也16了。”
“大哥,虽然我们没血缘关系,可是你救了我两次。我就把你当亲哥了,你把我当亲妹吧。”这时候巴结点关系准没错,宁苧继续加把劲巴结,把刚才藏在怀里的野果递到他面前“大哥,给你。”
面具男默默瞧了她半响,竟接过她手中的野果子。
宁苧心里暗乐,哇,以后有肉吃了。
晚上睡觉,宁苧再次感受到身体有股暖流从脚底涌泉穴流到头顶百会穴。真好,这身体还会自我疗伤,睡梦中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面具男用内力帮她疗完伤后,放她轻躺下。看到她的笑容,怔了怔,
“是梦到有肉吃吗?”
一连两天,宁苧都没见到面具男,终于敢肯定他确实不辞而别了。站起来抖了抖已经有点僵的手脚,大哥给她的这套衣服有点偏大咧,甩下手都跟挥水袖似的。而后又释然地笑起来,面具男似乎就是个会不辞而别的人啊!自己在这也呆了些日子了,也一样腻了呢。
兜了半天,宁苧在走出了这个山谷。刚开始,对于自己这副男子装扮,宁苧开始还有点不自然。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女主角女扮男装,总觉得那是忽悠人的,别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可是这一路,还似乎真没人怀疑她,就放开了。哈哈,看来古人还是单纯啊。
“张大婶,那个元真寺真的很灵吗?”
“灵的很。前些日子我家那位病的都爬不起来,去元真寺拜过后,现在又能上山打猎了。”
“真的?那今日我定要求它保佑我再为李家添个大胖小子。”
……
两妇女拎着装了几扎香的竹篮,边走边叽叽喳喳聊着。
“真迷信。”宁苧听了直摇头。但是,嘴上虽这么说,脚步却情不自禁地跟上她们。
来到元真寺,人潮涌涌,香火果然旺。来这烧香的,都是这附近朴实的农妇,宁苧略失望之余也松了口气。暗笑自己武侠剧看多了,以为寺庙都似少林寺。这里压根就是个很纯粹的寺庙。
“小公子,要不要算个命?”坐在庙门口的算命先生叫住她。
“公子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能算不?”宁苧调皮应了句。
“能能。”算命先生以为她有兴趣,赶紧招呼她坐下,“不算生辰八字,也可测字。”
“随便写都可以吗?”
“是。”
闻言,宁苧拿起他的毛笔,在纸上写了三个很扭曲的字:很无奈。
算命先生看后,闭眼恰有其事地掐指算起来。半响,道“事称应有忌,未为恐先踬,欲往且迟迟,还须借势力。”
“啥?”这算命的忽悠她听不懂吗?
“公子,这三个字还不算太坏。只是凡事要有所顾忌,留神闪失,且不要不做任何准备工作就风雷火急上路,应缓一缓。俗话说,去的早不如去的巧。这三个字的卦象显示,公子欲成事最好结伴而行。这个伙伴的姓氏中最好带口、目、耳。嗯,公子的幸运方位是北,最好往北走,或靠近北方。”
难怪别人说算命的口才好,死的能说成活的,活的能说你日后定成仙。她不过随意写了几个字,他竟还真能讲出翻大道理,要命的是挺起来似乎还真有点道理。
“算命的,你这算的可真不准。没啥事想做的,我就是闲着太无聊了,才瞎逛到这寺庙,才真写几个字听你胡扯。”
“公子,老夫天天在这元真寺摆摊算命,靠的是实力。你可别冤枉人啊!”
“我怎么冤枉你了?我又没砸你招牌。只是你帮我算的真不准。”哼哼,想骗我钱?本姑娘身上就剩最后几十文钱了,才不会那么容易上你当。
“你,你……”算命先生气的直吹胡子,“算了算了,你不信就罢了。当我从没给你算过,你好自为之吧。”
离开寺庙后,宁苧情不自禁朝北走,忍不住在心里鄙视起自己来。
走了约一个时辰,连个小村庄都没看到,又累又饿。
“这算命的果然忽悠人,这往北走了都两个小时了,越走越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