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闭眼之间飞机就已经要降落了。
还是中国的欢乐气氛比较浓厚, 到处都是红彤彤的过新年的景象。
“我自己回家就行!”习宁然拎着自己的包站在马路上,对井斯年和金明泽摆摆手。“我送你吧,这里离市区还很远呢, ”金明泽说完打个电话叫司机。
倒是井斯年也没多说什么, 只撂下一句:“过几天我去学校找你,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习宁然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蓦然一阵伤感。小时候那个老实傻气的年年已经不存在了, 那么凝重的心思,你到底在想什么。
家里空荡荡的,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习宁然给老妈报了个平安聊了一会儿,心情更加沉重了。乱糟糟的卧室也懒得整理了。
躺在床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或许是从未经历过这种感情波折, 又或许是静下心来才能认真思考这复杂的家世背景, 想着想着就睡死过去了。
学校还是一片和谐的景象,一大早习宁然就到了学校。把家里带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床上一扔, 隔壁床的苏楠腾的坐起来,“地震了……”
“地震个屁!我回来了。”
苏楠揉揉双眼,还处在未醒的状态,“小宁子!小宁子,你你回来了啊!”他光着屁股从被窝里爬出来一把搂住穿着厚外套的习宁然。
习宁然八字眉毛排成麻花状, 抖抖身上的苏楠, “黑哥, 你睡觉的时候能不能穿点东西, 至少应该穿条内裤什么的吧?!”
苏楠嗖的从习宁然身上跳下来, “我这不是为了减压,享受一级睡眠嘛。”他又跳上床开始从被窝里翻衣服。
“你小子怎么突然失踪半个月!我还以为你被抓去非洲当野人了呢!”终于从某个犄角旮旯里翻出自己的内裤, 苏楠赶紧套上。
“黑哥,你能不能换句新颖点的词。”
“你这半个月到底干什么去了?”
“也没有半个月,才十天半。”
“十天半都可以结婚造小孩了,”苏楠咧着嘴哇啦哇啦的,“你不会真的造小孩了吧?”
习宁然一脸黑线的瞪着他,“有意思么?”
苏楠无趣的挑眉摇头,已经穿好衣服了,边洗脸边问,“你那天突然就没影了,还有那个新来的唐嘉,她哪算是新来的,根本就是跑龙套的嘛!幸好楠哥我有先见之明没对她动真情,要不然现在准得跟徐鑫一个德行。”
“得得得,少耍嘴皮子,徐鑫怎么了?”
苏楠拿着毛巾捂着脸走出来,“得相思病了呗,成天蔫不拉几的,一会儿见到你准得跟你要唐嘉的电话,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咱们都是好哥们一会儿你也别难为他。”
放下手中的东西,习宁然抬起头,“我还真不知道唐嘉的电话。”
“你不知道?”苏楠惊呼一声。
“你激动个屁!我为什么要知道,我跟她又没有半毛钱关系。”
苏楠笑嘻嘻的过来搂着习宁然的脖颈,“你不至于吧,反正你不喜欢女人,就当为单身种族做贡献了。”
习宁然胳膊肘往后一桶,白他一眼,“我看是你对她有意思吧,我没骗你,真不知道!”
“你可拉倒吧!她天天跟你宁然哥哥长宁然哥哥短的,你连个手机号都没有?”
“没有!”
听到习宁然铿锵有力的两个字,苏楠顿时泄气了,打了发蜡的头发也跟着弯了下来。“唉……眼睁睁看着到手的美女就这么跑了,你让我这情圣情何以堪——”
“你的小美呢?”习宁然撇他一眼。
苏楠昂头清清嗓子,“我把她甩了!”
“得了吧,张这么大我还没见你有过那色胆。”
说话间两人已经整理好寝室出门往教室走了。苏楠耸拉着脑袋,大黑脸扭成放大版囧字,“小美跑了,在我将要跟她深深的表白的时候她跟别的男人跑了!!”
“快要考试了,你别这么衰,这东西会传染的!”习宁然瞪他两眼。
正说着话,远远地那辆熟悉的车子映入眼帘,习宁然赶紧拉拉旁边的黑猩猩,“快走了,要上课了。”说完拔腿就急匆匆往美术楼走。
苏楠忍不住咕哝一句:“怎么几天不见跟得病了似的。”然后也紧跟上去。
昨晚打电话时习尧才跟习宁然讲明白公司的具体事情。郑董事不止亏空了大量的钱款,还出卖了公司新制定的还未推出的珠宝设计方案,这个造成的损失也是不可估量的。似乎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想要弄垮公司,并且蓄谋已久。
而郝董事又把自己女儿的事全赖在井家头上,他手里本来就有几点股份的,却突然狮子大开口要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公司的股份都分到各个董事手中去了,根本不可能给他。他这么说摆明了是把公司划到他的名下了。仲氏集团可是井仲一辈子的血汗赚来的,怎么能随随便便任由他摆布。
听完昨晚老妈的唠叨,今天从睁开眼开始习宁然就心事重重的。
这会儿看到井斯年他愈加觉得自己太任性,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就算没有郝菲儿,为了爸爸的脸面,为了公司的声誉他更不应该做什么出格的事。
“喂喂喂,小宁子,你赶着投胎呢?走那么快做什么?”快到画室门口了,苏楠才跟上来。
“哟,逃学威龙回来了啊,”站在门口削铅笔的尹展展看到两人细眉挑起来,声音轻飘飘的。
习宁然刚想答话,尹展展刚刚还无精打采的眼神瞬间冒出桃花。回头一看,井斯年正从走廊的尽头往这边走。
穿着灰色的外套,带着金边眼镜,这打扮习宁然从来没见过,登时也转过身定定的看起来。
“井老师好,”尹展展挤开一边的习宁然凑到前边,笑的一脸春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