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商雪玉的强辞夺理。屋子里的贵女们,都轻笑起来了!
是的,墨宝,墨宝,但那只是说名家的书画的啊,这墨水如斯之黑,怎么会不脏呢?若然不是的话,为什么这墨宝沾染了衣服,一定要快些洗去,而不是染其上,到处走呢?
但,虽然是强辞夺理,这个商雪玉的这个借口,已经让许多的贵女们都来了兴趣——最起码,她还会编些理由,试图说服让湘汀郡主放了杜芯儿!
湘汀郡主看了商雪玉一眼,点头,说道:“这墨的确是宝,但是,你怎么不将衣服上染了墨汁到处走啊?”
商雪玉听了,落落大方地一笑,说道:“墨宝之宝也,乃定于纸,犹如宝剑之宝,止于剑鞘。若是违背了这些原理,那么就不能称之为天经地义了!”
湘汀郡主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那墨只能写在纸上,但是,我污了双手,也就是杜芯儿的错了,是也不是?”
商雪玉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说道:“郡主画作出众,自然是爱墨之人,因为寒窗苦练,一分功底,要十分的努力,可以说,郡主您的功底,就在于更多的努力——更可以看出,郡主胸中有墨,手下有妙笔墨生花,才能画出如此佳作来了!”
好一个胸中有墨,妙笔墨生花啊!这个商雪玉说到了最后,还是想告诉大家说,这墨不脏,湘汀郡主实在不应该因为墨沾上了手,而恼恨杜芯儿的啊!
湘汀郡主紧紧地盯着商雪玉,直盯得商雪玉头皮发麻——过了半晌,湘汀郡主才缓缓地说道:“商雪玉,你很聪明……你只用了这一番话,就让本郡主说不出话来——因为,本郡主实在不能反驳说不爱墨,更不能说自己不会妙笔墨生花是么?”
商雪玉低声说道:“民女惭愧!”
其实,商雪玉还真的有这个意思——因为,只要这个“墨”字让湘汀郡主给承认的话,那么,接下去的事情,想要帮杜芯儿脱罪的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这边,商雪玉正在帮杜芯儿求情,那边,杜芯儿已经被押了下去。毕竟,这杜芯儿也是个官家之女,虽然湘汀郡主说了,要斩下杜芯儿的双手,但是,这叶府的婆子们还是想着,要最后来确认一下是否现在行刑!
毕竟,这斩下杜芯儿的双手容易,但是,若是湘汀郡主的意思,只是想吓一吓杜芯儿的话,那岂不是到时既办了坏事,又坏了湘汀郡主的名声?
更重要的是,这官家女的双手若是斩了的话,这些个婆子下人们,又要拿什么去赔呢?
所以,这些个婆子们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来,再次请刑来了!
而此时,湘汀郡主看着商雪玉,并没有再下命令的意思,湘汀郡主不说,那个婆子就站在那里不敢动。两下里,主就僵下来了!
湘汀郡主这一次,倒是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商雪玉,然后,她又看了一眼那张已经污损的画。此时,她脸上的冷笑则更加明显了。
只听湘汀郡主说道:“商雪玉,若是这墨不脏,本郡主便不能斩下杜芯儿的双手——因为,本郡主相信,你接下来想要说的,是不是可以将这一副画由污损变成完整的画作,那样的话,杜芯儿的罪名,就全部不成立了呢?”
商雪玉倒是没有想到,湘汀郡主是如此的聪慧,一时之间,她居然愣了一下,过了半晌,这才讷讷地说道:“回郡主的话……民女的确是有此意……”
耳边,传来湘汀郡主的笑声。
而一直陪着商雪玉的杜舞阳,却为商雪玉的这句话,不由地捏了一把汗出来——、、商雪玉的画不错,杜舞阳是刚刚才知道的!
然而,眼前的这一副画,已经被湘汀郡主的双手给污损了大半了,这十个手指错印就在上面,错落得将那些梅花的花瓣全部都给弄花了,真不知道,这个商雪玉,究竟还有能有什么办法将这画变成一副佳作呢?
如果说,商雪玉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杜舞阳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这件事,非但杜舞阳不相信,就连湘汀郡主都不相信!
只见湘汀郡主的眼神,轻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那副既皱,而又被污损了十分的画,不由挑了挑眉,冷笑一声:“好吧,商雪玉,如果说本郡主不给你这个机会的话,你肯定觉得本郡主以大歁小……这样吧,如果你能将这一副画变成一副佳作的话,那双手沾墨之事,本郡主就不追究了……然后,杜芯儿……就交给你处理,好还是不好呢?”
商雪玉一听,说道:“就如郡主所言!”
湘汀郡主抬了抬手,说道:“好了,你可以开始了……但是,只有一盏茶的机会……你可明白?”
商雪玉连忙说道:“多谢郡主,已经够了!”
湘汀郡主淡淡地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杜舞阳有些担忧地看了商雪玉一眼。商雪玉却朝杜舞阳笑笑,说道:“表姐,辛苦你帮我磨墨!”
事到如今,杜舞阳只好应了一声:“好!”说着,她走到桌前,开始帮商雪玉磨墨!
商雪玉走到那画之前,仔细地看了一下那一副画作——在居中的位置,被湘汀郡主的双手用力一按,十个手指印明显地呈献。那十个手指印之上,刚好抚在了树干之上,未干的墨迹,顿时印成了一片!
原本,只是成副的梅花,而且变成了十指印交错,再看不出初时的清新的雅致了!
商雪玉看着那画,她的额头上,慢慢地惨出了汗水——说实话,刚刚商雪玉只是想到了这个办法,但是,却还没有想出改的办法,而今,这被推了上来,还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她又怎么有时间去细细地琢磨呢?
但是,若是盲目地改,只能越描越丑的啊,到时,不但救不了杜芯儿,就连自己和杜舞阳,都会被问罪的吧?
商雪玉有些愁容地看着那画儿,心里想的,究竟要怎么改呢?
正在这时,湘汀郡主的手里,出现了面小小的镜子,那面镜子,打磨光亮,色泽鲜明,再看那形状……
商雪玉不由眼前一亮——啊,有了!
杜舞阳的墨,早已经磨好了,可是,她看着商雪玉,不敢出声!
商雪玉手拿起画笔,朝着砚台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再一下!
然后,她运笔飞快,在画纸之侧,画下一个大大的框子!
看到那个框子,那些贵女们个个都惊呆不已——这个商雪玉,莫不是傻了么?如若不然的话,怎么会做出这等的蠢事?
然而,商雪玉笔下不停——粗笔,细笔,实笔,虚笔——笔笔下去,毫无章法,笔笔下去,零乱不已,不但刚刚的梅花,就连湘汀郡主的手印,都变得更加的清晰起来!
没有人知道,商雪玉究竟在搞什么鬼!
就连湘汀郡主也有些惊奇地放下手里的镜子,看着运笔如飞的商雪玉,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
商雪玉一股作气,将画作改好,然后,她吹了吹流动的墨水,就呈到了湘汀郡主的面前!
湘汀郡主一看,居然生生地愣了一下!
不但湘汀郡主,就连看到这副画作的所有的人,都生生地呆了一下!
那手指印……居然没了!
是的,呈献在众人前前的,是一面大大的窗子,窗棂半开,妆台横摆,对镜梳妆的女子手持一面精巧的棱花镜,正在揽镜自照!
半开的窗子里,露出了盛放的梅花。那梅花的碎瓣,落在窗前,甚至落在妆台之上,给精巧的妆台之上,增添了说不出的颜色、。
这副画,较之刚才的梅花图,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安宁和静谧,却又少了几分冰雪的寒凉和落寞,看着那画,湘汀郡主深深地呆住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明明就是污损了的画,怎么到了商雪玉的手里,居然真的能化腐朽为神奇?
湘汀郡主再也忍不住了,她放下手里的画,朝商雪玉嚷嚷道:“商雪玉,本郡主要聘请你去做本郡主的画师……”
在场的人一听,不由全部都吸了一口冷气!
湘汀郡主的画师?这个商州来的商家女子,真有有这个资格么?
商雪玉很明显地没有想到,湘汀郡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登时愣住,下面的话,地得了忘记说出来了!
然而,湘汀郡主却是挥了挥手:“不管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本郡主都认定你了,不过,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的,我湘汀阁的大门,永远为你开头!”
商雪玉只觉得满额头的黑线,她只好讷讷地说道:“如此,请容民女考虑一下……但是,民女的表姐……”
湘汀郡主想也不想地说道:“来人,放了杜芯儿,让本郡主的画师来处置……”
杜芯儿很快被带上来了。
她走进正厅,朝着湘汀郡主就开始道谢:“多谢郡主不怪之恩!”
湘汀郡主指了指商雪玉的方向:“你应该谢谢她们……”
谁知道,杜芯儿冷哼一声:“哼,两个见死不救人东西,我为什么要感谢她们,我非但不感谢她们,今日之事,我回去之后,还要告诉祖母,让整个杜府的人,都知道那里出了一个多么伪善的大小姐……”
杜舞阳脸上的喜欢,蓦地凝住了。她倾尽了全力,原本就没有想到要杜芯儿道谢,可是,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杜芯儿居然还会倒打一耙!
满屋子的贵女们,看着杜芯儿,不停地摇头!
杜芯儿却以为是自己说得对了,她更加理直气壮地说道:“杜舞阳,你也别装可怜,若不是因为你的话,我不会落到这种地步——而我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在这里兴灾乐祸,看到我回去之后,不告诉祖母才怪……”
杜舞阳脸色铁青,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