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纸扎材李

小镇,居民不多,或许这种偏远的地方,都不能称之为镇,四面环山,只有中间一道细长的沟,能被利用的平整的地方全部都高高低低的错落着房子,交叉纵横之间,倒是多了许多烟火气,这种地方属于是县官除了收租都不会来的地方,这几天却出了件让人津津乐道的热闹事,且听我细细道来。

最近这镇子上来了一个**肌嫩的小伙子,身高八尺,挺拔修长,和那庄稼汉子还真不一样,惹得大姑娘小媳妇眼睛都值了,恨不得自己是这小伙子身子后面那个姑娘,不过和这姑娘比相貌,还真说是自惭形愧,一身绿衣,大眼睛汪汪的,甭说搭话,看一眼都觉得比吃了仙丹还舒坦。

不过这小伙子的活计,确实断了好多想说媒的媒人的脚,他是干什么的?做扎材的,刚来就盘下个门面,开了个扎材店,对了,也做棺材,这扎材铺子,是下九流的营生,什么是下九流啊?

一流巫(画符念咒招神驱鬼的南方巫师)二流娼(明娼暗娼歌妓)三流大神(以跳唱形式治病的神仙附体的神巫)四流梆(更夫)五剃头的(挑担走四方的理发师)六吹手(吹鼓手、喇叭匠)七戏子(各类演员)八叫街(乞丐)九卖糖(吹糖人的)当然,从字面上看,就这么多了。

不过因为每一流的行业名称都包括着很多同行或类似同行的职业,比如下九流中第五流“剃头的”,便把修脚的、跑堂的、拉车的,以及按摩、店员、舞女、帮闲、扎材店等属服务性行业的均算在内。

谁愿意自家姑娘嫁给个下九流的人,说人下九流已经是骂人的话了,更不用说给人家姑娘说媒了,这不是作践人嘛!所以啊,这众人也就断了给侈画说媒的念头了,倒是娶妻娶贤,娶妾娶色,镇子里的汉子们就没这么大的忌讳了,再说这婆姨水灵灵的,可比这镇里的庄家女可是耐看多了。

这男人娶漂亮媳妇没什么,可太漂亮就惹祸上身了,吴三桂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小人物为争一俊俏媳妇也有可能大打出手甚至杀心陡起,如被很多人不断提起的武大郎与西门大官人。追求美妻是男人的梦想,见色起杀心的事本来就习以为常,再说这些汉子看侈画细胳膊细腿,柔柔弱弱的,更是不把侈画放在眼里,心道:“就算你娶回家拔了个头筹,老子当你面睡你婆娘,气死你这个细伢子更好,气不死,外乡人报官也不会有人搭理,让你当活乌龟”。

这画眉,俏生生的站在那,可还真是个活祸水,侈画却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任由画眉四处打扫,自己确实老神在在的坐在主位上喝起了茶水,不找麻烦,这不麻烦找上门了,几个庄稼汉就堵在了门前,看着俏生生的画眉正在那搬笨重的门板,呲着一口黄牙到:“大妹子,一个人干活呢,你家汉子也舍得,要不得哥几个帮你吧。”

画眉看了侈画一眼,见侈画扔自顾自的喝着茶水,狠狠地瞪了侈画一眼,那几个汉子见侈画不为所动,就更嚣张了,一个瘦皮猴子一样的瘦干男子道:“大妹子,你家男人不顶事啊,还是哥几个帮你干吧,不过,你得先报答报答哥几个,根哥几个回家乐乐。”说罢,这汉子就要伸手去拉画眉,却发现一只手拦住了汉子,这瘦猴一样的汉子正要开口骂人,抬头一看,却怎么也张不开嘴了,只见因为这手是纸糊的,不对,是整个人都是纸糊的。

那干瘦汉子妈呀一声就口吐白沫,眼睛一翻昏倒在地上,旁边一个汉子自欺欺人的道:“你娘的,装神弄鬼”,说罢吐了口痰,一拳打在纸人身上打了个对穿,那汉子哈哈大笑道:“你看纸糊的就是纸糊的吧,装神弄鬼的,猴子真不顶事”,说着笑容却僵在脸上,只见那大红嘴唇的纸人对着这汉子咧嘴一笑,几人大喊一声:“妈呀”,夺路便逃,生怕跑得慢了,就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此术名曰:剪纸成兵术,是七步尘技的一种,昔年太乙真人驾鹤遨游之时,见人间沧桑饥苦,便择其心地虔诚者传下其术,以度化苍生,造福万物,名曰《七步尘技》。此技千百年来历代口传心授,不见其文,流传于民间。至宋代曹元德修炼此术,终成正果,为赞其德,将其撰理成文。

七步尘技者,第一攀杆乘云术,第二遁地飞行术,第三剪纸成兵术,第四分身解厄术,第五定日住月术,第六魂游地府术,第七**成仙术。

剪纸成兵之术,造就出做战兵士,不食不饮,刀枪勿伤,进退冲杀,可任由操纵,昔日曹公曾以此术,大破金兵数万,实为法中之妙。凡修此术者,须备静室一间,七色纸若干,青石一块,长四十九寸,宽七寸,厚四十九分,靠东放桌一张,上有纸笔、朱砂。

诸物备齐,至夜半子时,于静室中将七色纸按白、黄、红、蓝、紫、黑顺序叠在一起,粘起来,剪成纸人,高七寸,共剪纸人四十九个,每剪一个念咒一遍,取气一口,吹于纸上,念诵密咒,将所有纸人压于青石下,不得外露,以朱砂书镇鬼灵符一道。至四十九日,纸人即有了魂魄,用时自石下取出,吹气一口,即成兵士,可随意驱使。

侈画修习这剪纸成兵术时日尚短,只能吓唬吓唬人,否则别说**凡胎,就是神兵利器也难伤分毫。侈画得此术却是因为在二郎搜山图背面有记载,不过只到了第五,第六七之术却没有丝毫记载,只是有此名字。

侈画走到门口对纸人吹了一口气,大指掐乾上,并且压住食指和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又压住大指做督监诀,念咒道:“虚虚灵灵,太上玉清,扶危济困,剪纸成兵,三魂归左,七魄归右,速速起身,遵我律令。”咒毕,手指一直,就钻回了堂前那口乌木棺材的青色大石下。

画眉瞪了一眼侈画道:“都收拾干净了,就差牌匾了,你写我写?”侈画演好莫,用手捏了捏价值不菲的狼毫笔,沾了墨水,在桌上金丝楠木的大匾上就写下来,“李记扎材”,四个大字,李是侈画本姓,只是方外之人多用化名,所以侈画用的不多,纸扎店赚的是死人钱,所以开业忌讳大操大办,容易惹人不喜,因为谁也不觉得开扎材店是喜事。

侈画这明显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先不说这金丝楠木的牌匾,单是这老笔斋的狼毫笔就不是一个扎材匠用得起的,这一根笔要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一两白银等于一贯铜钱,十两银子够一个小康之家鱼肉不缺吃上一年了。

老笔斋的狼毫笔却是讲究,老笔斋的狼毫笔用的是东北产的品质最佳的“关东辽毫”。特点是润滑而富有弹性,宜书宜画,以画为主。梁同书《笔史?狼毫》:“笔有丰狐、蟓蛉、龙筋、虎仆及猩猩毛、狼豪(毫)。”狼毫其力介乎羊毫、紫毫之间。质较脆,不耐摩擦。南方通体狼毫,佳者用狼尾,用水发开全毫,用之最宜;一般狼毫,中实以鬃,外覆兔毛,发透全笔,实用稍差。

黄鼠狼仅尾尖之毫可供制笔,性质坚韧,仅次于兔毫而过于羊毫,也属健毫笔。缺点与紫毫相似,没有过大的,侈画这根可是能用来写匾,其实还能说得上是一分钱一分货,只是一般人家却是觉得败家。

画眉深吸一口气道:“开张了,我们也有家了”,虽说铺子里不是棺材、纸钱,就是纸人、寿衣,怎么也看不出喜气来,一忙已是晚上,侈画便道:“画眉去把我那坛酒拿来,再去下几个小菜”,侈画喝着农村土烧酒,翘着二郎腿,拿筷子夹了口菜,看着画眉嫩白的小手搬着厚重的门板,强装费力,笑着摇了摇头。

脑袋一摇,自顾自的唱道:“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一来是马谡无谋少才能,二来是将帅不和失街亭。你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又夺我的西城。诸葛亮在敌楼把驾等,等候了司马到此谈呐、谈、谈谈心。西城的街道打扫净,预备着司马好屯兵。”

侈画唱的是京剧《空城计》;《空城计》是京剧传统保留剧目,取材自《三国演义》第95回;剧情讲述蜀汉与曹魏交兵,街亭守将马谡不听诸葛亮部署,致街亭失守;魏将司马懿取了街亭后,即进逼咽喉要地西城。当时的西城兵力空虚,若立即撤退必被擒拿。诸葛亮临危不乱、急中生智,乃设空城之计,将城门洞开,命老军在城门口打扫街道,自己则在城楼饮酒抚琴,神情泰然地等候敌军到来……司马懿见状,疑有伏兵,不敢进城,退兵观望——空城之危得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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