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一抹闪亮的光芒蛰了她的眼角，瞥眉，面具的反光投在她脸颊。
幽灵的面孔，黑白色调的调配行云流水。那面具表面十分光滑，火红唇瓣，蓝灼眼眉，前额一丝金色卷发，盈盈发光，额头七彩斑斓，倒也像一片银河，星光围绕。
半个脸颊是由金片而制，贵族的黄色竟显皇家风范。另半个脸却似皮肤之色，却也是如假似真，着实难辩。
冷霜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面具，一面似暗夜黑帝，一面似贵气神尊。一面似人的光芒，一面又似幽灵的阴森。
“喜欢？”宙斯西爵突地从身后按住她的肩膀，见她一直痴迷在这个角落。
冷霜凝点头，缓缓拿起，看向老板，还未问价钱，史蒂文便掏出一打欧元扔在桌子上。
老板淡淡瞥了一眼，说了两个字。
冷霜凝不解，因为老板说的是地道的罗马方言。
可宙斯西爵冷了眉，史蒂文上前和老板说了两句，老板淡漠眼神看向宙斯西爵，突地眯紧眼色，缓缓起身，抬高鼻梁上的镜框，脚步向前迈出，唇角蠕动着几个字。
宙斯西爵凝眸，史蒂文诧异地盯着老板。老板一步步靠近宙斯西爵，眼神和蔼亲切，全然没了方才的无视和傲慢……
“他说什么？”冷霜凝皱眉看着宙斯西爵。
宙斯西爵冷厉的目光一扫，他并未见过此人。他口中的先生是指……
老板的眼神突地一转，看向宙斯西爵身后的女人，微微点头，也说了一句话。
冷霜凝莫名，拉着宙斯西爵衣服角，“他好像认识我们？”
宙斯西爵蹙眉，薄唇欲启。老板盯着冷霜凝手里的面具，面露惊喜，嘴角溢出笑容，又开口。
“他说什么？”冷霜凝用力晃动宙斯西爵的胳膊。
“他说，你终于来取面具了。他也终于等到了。”
“……”
“上一句呢？”
“先生和小姐一如从前，我却古稀之年，肉眼凡胎。竟认不出是故人。”
故人？冷霜凝心中打鼓？这个花白老者居然也认错了他们？江木兮也同样认错过他们？
他口中的先生和小姐……莫不是西爵老爷和她外婆……
“宙斯西爵，你问问他，先生和小姐叫什么，和幽灵面具有什么关系？”冷霜凝急切地追问。
宙斯西爵看着老板开口。
老板诧异的瞪起老花眼，围着宙斯西爵和冷霜凝走了两步，扶起老花镜，“样子着实没变，不过……你们真的不是？”
“不是什么？”宙斯西爵凝眸。
老板看着冷双凝，诚挚道，“伊莎贝拉小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冷霜凝蹙眉，这句话里的名字她听懂了。大多名字用不同的语言读出也能辨别出来。原来那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女人叫伊莎贝拉？
“西爵先生，你也不记得了？这面具是伊莎贝拉小姐亲手为你画制的？”老板的眼神定格在宙斯西爵身上。
“……”
“四十多年了，我一直守着当初的约定，今天终于见到您了，您还是一如从前美丽高贵，西爵先生更是没变。”
“老先生所说的可是诺斯西爵先生和伊莎贝拉小姐？”史蒂文站在身后，突地用英文开口。
老板甚是点头。
冷霜凝一听，原来他懂英文。早不说。诺斯西爵就是西爵老爷，但伊莎贝拉又是谁？会是她外婆吗？
而且史蒂文也知晓？她铮铮望着史蒂文。
史蒂文淡淡道，“伊莎贝拉在西爵家族是个忌讳的名字，老爷不准任何人提起。那年我才不过七八岁，在西爵庄园只见过伊莎贝拉小姐的一个背影。后来便再也没见过。此刻想想，那朦胧的背影倒是和冷小姐有几分相似。只冷小姐比伊莎贝拉小姐个头矮了些。”
“伊莎贝拉是哪国人？”冷霜凝追问。
史蒂文摇头，“听说是混血。”
看来史蒂文知道的也不多。冷霜凝旋即看向老板，指着手里的面具，“当年，伊莎贝拉小姐是否经常来您的店铺？”
老板方才说的是约定，既是约定，那他们一定处了些时候。
“有段时间常来。伊莎贝拉小姐为人十分好，脾性率真，善良，只要有时间便来这条街逛逛。日子久了，大家便熟络了。伊莎贝拉小姐喜欢画画，雕塑，弹琴，舞剑。是个十分活泼的女孩儿……”说着，老板的眼神露出点点星光，看的出十分怀念那时的时光。
“她也常常为您的面具店画画？”冷霜凝可以猜测到伊莎贝拉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日子。
老板点头一笑，“那是自然。只可惜后来她就离开了这里……”
“曾回来过？”冷霜凝追问。
“小姐真的不是伊莎贝拉？”老板再次仔细瞅着她。冷霜凝先前本想装作伊莎贝拉套老板的话，但看着老板慈眉善目的模样，便不忍心骗他。
她摇摇头。
“那这位先生也不是西爵先生？”老板再次确认。上了年纪，老人的眼睛就越来越花。身体各个器官也开始老化。包括脑子，所以老板总觉得眼前站立的两个人就是西爵老爷和伊莎贝拉。
“我们少爷是诺斯西爵老爷的孙子。”史蒂文开口。
“多嘴！”宙斯西爵棱了他一眼，揽住冷霜凝的腰身，低眸，“为什么总对死老头的事很关心？女人，你真是不把我放在心上！”
对任何男人都比对他关心。
“傻瓜，我对你也很上心啊？这个面具是我送你的，不过老板好像不愿意卖。”冷霜凝俏皮一笑。
“也？冷女人，什么叫也？”
好么，针针计较。他还真是无时无刻的乱吃飞醋。
“是更上心！好啦，别打岔！”冷霜凝转眸，但见老板一脸的笑容，皱纹掬起，不断的点头，好似还是觉得眼前站立的两个人是当年的诺斯西爵和伊莎贝拉。
可是……四十多年了，连他都老了，即便西爵先生再保养，再年轻也不可能在……
“老先生，伊莎贝拉当年年方几何？曾住在这里吗？她是哪国人？然后又回来过这里？”冷霜凝急切的想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