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壹
午后,小雨淅淅沥沥飘然而至,浓厚的‘阴’云重重的压在整个热带雨林的上空,越发湿热的环境让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捷他们走后,我呼呼地睡了一个上午,直到中午送饭的家伙一开牢‘门’,我才从熟睡中醒来。我好像有几年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似乎在投入战争杀死第一个人之后,我的睡梦中就是满是鲜血和尸体。可就在今天,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随时有可能被人打爆脑袋的地方,我却睡了美美的一觉。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呆呆看着白白的空‘荡’‘荡’的房顶,脑子里一片空白,像个痴呆的傻汉那样,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送饭的家伙应该听说了早上小兵惨死在我枪托下的事,他胆怯地只将牢‘门’打开一条仅供餐盒放进来的缝隙,然后将餐盒从外面往里一推,就迅速锁死了牢‘门’。
午餐应该是捷安排的,晶莹剔透的米饭加清炖的狍子‘肉’,这是我们新兵连的时候在大兴安岭集训时最爱吃的饭食。我三口两口地将饭扒进肚子,然后无所事事地在牢内来回遛达,在这一刹那,我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自己不是深陷敌营,而是像几年前那样因为跟23队老学员打架被罚坐警闭。想想那时候也真够可笑的,一伙子穿军装的‘毛’头子因为锁事而大打出手,小矛盾变大干戈,单挑变成群殴。记得那时候南北还用一个‘花’‘露’水瓶子开了一个老学员的脑袋瓢,那老学员也不示弱,满头满脸是血的与我们撕打在一起,情急之下我还举起一辆自行车充当武器,在人群中连吼带叫一路狂舞。几年以后,打架的小哥们一起上了战场,成了生死与共的兄弟,一起流血,一起想家,一起喝醉。
嗷……嗷……嗷……就在我沉浸在美好回忆之中时,一阵撕心裂肺的防空警报突然在敌兵基地上空响起。
防空警报响起没多久,十几二十架歼E33轰炸机就高亢地叫嚣着飞至敌兵营上空,紧接着,炮弹就如下饺子似的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炮弹四处开‘花’,弹片裹杂着湿泥草皮连同敌兵的血‘肉’肚肠一起横飞纵落,一处又一处营房被炸毁,一辆又一辆汽车被炸烂。
敌兵营内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敌兵们一边四处奔跑,一边举着枪扫‘射’头顶上空掠过的轰炸机。一个军官歇斯底里地叫嚷着指挥一小队兵士从山体仓库内推出几‘门’外形独特的大炮,然后兵士们对大炮的发‘射’角度进行调整后,迅速按动开关,炮筒内随即‘射’出一道道‘激’光,直奔轰炸机而去,轰炸机翻飞,躲闭着‘射’来的‘激’光。‘激’光炮所‘射’出的光束应该是种超高温、高穿透、高腐蚀的,一架轰炸机躲闪不过,被光束‘射’中,机身顷刻之间就被穿出一个大‘洞’,还没等机身坠地,就已融断成了两截。
牢室外‘激’战正酣,而我却只能像只狂躁狮子一样,在如笼子般的牢室内打转。我不停地敲击小臂上的电报装置与捷联系,可却始终收不到捷的回应。我举起板‘床’,用力的狂砸牢室的墙壁,想要自己砸出一条逃生的路来,可牢墙却坚硬无比,板‘床’根本无法将其砸穿。正在万分焦急之时,捷终于发来了信号。
捷告诉我,扎依尔提已提前回到了基地,当地政fǔ军已经正式开始了对基地的轰炸。我问捷现在该怎么办?捷告诉我,扎依尔已经派人过来杀我,让我做好防备,待那杀手来之后,迅速结果了他,然后夺下他的装备。捷说他已在牢墙上安装了微型炸弹,让我在夺下杀死杀手夺下装备以后,闪躲在牢‘门’一侧,然后第一时间给他发送信号,待牢墙被炸开之后,迅速逃出牢室。我问捷在哪里汇合,捷说他要‘抽’身先把基地地下火‘药’库炸掉,让我逃出牢室后,先找到一个较好的狙击点隐藏起来即可。
我依照捷的‘交’待,闪躲在牢‘门’一侧,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走廊中就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料想应该是那杀手来了。我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候杀手的到来,却见对面的墙壁上血渍处贴有一个颗纽扣大的淡灰‘色’圆片。
原来捷正式利用手‘摸’血迹这样一个小动作,把微型炸弹安装在了墙壁之上,可看这装置应该是需要特别控制才能爆炸的。慢慢地,脚步声停止在了牢‘门’之前,然后就听滴的一声,牢‘门’打开了。可就在牢‘门’还没有完全打开的时候,那杀手就疯狂地开始向牢室**击,等牢‘门’完全打开之后,杀手手中的枪已打完一个弹夹。
牢‘门’打开后,杀手看我没有在牢室内,很是吃惊,他一边更换弹夹,一边走进牢室寻找我。牢‘门’在杀手进入之后马上滴地一声自动关闭。杀手是一个黑人,身材魁梧健壮,只见他轻轻走进牢室,头自右向左扫视牢室,寻找我的遗迹。我幸运地躲在了左侧,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让他发现。
我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从侧面迅速用手卡住他脖子,然后用力拧断了他的脖子。在扒下他的靴子穿在自己脚上后,我抱着杀手的步枪快速俯卧在牢‘门’一侧,然后迅速敲击小臂给捷发送了信号。三秒钟之后,只见墙壁上的纽扣装置闪了两闪后,轰的一声就炸了。
炸弹的爆炸力度不大不小,刚好将牢墙炸出一个可供人逃出的大‘洞’。我迅速从地上爬起,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牢室。此刻的我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带着重获自由的释然和对敌人的愤恨,拼命奔跑在狼藉一片的敌兵营内,轰炸机在头顶呼啸掠过,敌兵奔跑往来穿梭于我的身前背后,枪声、炮声、防空警报的嘶叫声、轰炸机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雨越下越大,我在高速奔跑中翻滚跳跃,一边躲闭不断炸响的炮弹和四面飞来的流弹,一边趁机向敌人‘射’击。控制‘激’光炮的敌兵在疯狂地向轰炸机轰‘射’。我跳到一处掩体后面,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重新更换了一个新的弹夹,在观察一下四周的地形后又重新冲出了去。我尽量往林子更密的地方跑,同时不停地‘射’杀追击而来的敌兵。
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冲击‘波’从地底下冲出,只见敌兵营办公大楼一下子被炸飞了起来。我知道,捷得手了,他成功的炸掉了敌兵基地的地下的弹‘药’库。
啊……啊……我兴奋的大喊着,抱起地上的一口轻机枪向‘激’光炮手打去。几个敌兵见势不妙,开始密集的向我‘射’击。嗒嗒嗒……一轮‘交’锋之后,我已遍体鳞伤。我强忍着巨痛,与敌兵一阵血杀。此时,捷也跑来与我一起并肩作战。
捷一边跑着,一边将数枚手雷向‘激’光炮投掷而去。随着手雷的爆炸,数个‘激’光炮手被炸得飞上了天。我逮住机会,一口气冲到到‘激’光炮下,捷则抱着机枪为我打着掩护,玩了命的向四周围堵而来的敌兵‘射’击。我调转炮口,按动发‘射’开关,登时,数道‘激’光扫向敌兵,敌兵们开始成片成片的倒下,高杀伤力的‘激’光把他们全都融化成了残肢堆叠的污物。
此时,当地政fǔ军的地面部队也打到了敌兵基地,双方开始了更加‘激’烈的战斗。敌兵营的十多‘挺’重机枪同时奔出索命的火舌,直直扫向攻击而来的政fǔ军。同时,大小口径的钢炮也紧随着开起了火……而这边政fǔ军的战士们,则在装甲车和坦克的护送下,节节‘逼’进……敌兵营内,枪炮声响作一团,惨叫声不绝于耳,整个敌兵营宛若屠宰场一般,到处是尸……到处是血……分不清手‘腿’是谁的手‘腿’……头颅是谁的头颅……心肠是谁的心肠……
很快,敌兵显出了颓势。远远的,一架碟形飞行器从远空高速飞来。只见一群‘精’壮敌兵护送着扎依尔从一座地工事匆忙地跑了出来。“不好,扎依尔要逃跑了……”捷大声地喊了一声就径直向他们冲去。看捷冲了过去,我也拖着伤‘腿’,快速地跟了过去。
小胡子看捷冲了过来,带着几个兵士狙击了过来。小胡子抱着一把散弹枪,向捷疯狂地扫‘射’了起来。捷显然是杀红了眼睛,他身中数枪,仍然丝毫不减慢冲锋的速度。他大声对我喊道:“泥鳅,把那个狗娘养的给我结果了!”此时,我的作战神经也已经崩到了最紧,没有疼痛感,不重生与死,只有一个杀、杀、杀……我用尽全力掷出一颗又一颗手雷,捷和我则趁着手雷爆炸对小胡子的牵引,迅速分转两侧冲向扎依尔。
眼瞅着,小胡子已近在咫尺,我迅速从军靴中拨出匕首,借着奔跑的惯‘性’一个前滚翻,冲到了小胡子的背后,一刀攮进了他的后心,结果了他的‘性’命。然后,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抄起小胡子的散弹枪,与捷配合,‘射’杀了其他几名敌兵。此时,飞行器已飞至扎依尔上空,扎依尔轻蔑地看着我们俩,并冲着我们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飞行器上‘射’下一道白光,将扎依尔及随从笼罩其中。捷焦急地喊道:“不好,扎依尔要被接上飞行器了,泥鳅,你掩护我,我要跟他来个同归于尽!”捷说完就要爬上一棵高大的塔豆树。
我一把拉住捷,对他说:“捷,你要干什么?什么同归于尽!”捷撕开‘胸’前的衣衫,我愕然的发现捷的‘胸’膛不断闪着紫‘色’的光。捷焦急地对我说:“听我说泥鳅,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吗,我是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的,我的身上装有极纳米爆炸装置,一旦邪教总部发现我有异常行为,就会启动这个装置,现在估计再有30秒钟就要炸了,我没得选择了。”
“不会的捷,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我几乎哭着对捷说道。捷咬着牙说:“泥鳅,别再Lang费时间了,掩护我,让我跟扎依尔同归于尽,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我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坚定地对着他点了点头。捷最后挤出一丝笑容,对我说:“泥鳅,好兄弟,真高兴与你一起并肩作战……好好活下去!这个给你……”说着,捷克挖出自己的左眼球塞进我的手里,然后对我做了一个必胜的手势,转身爬上了塔豆树。
我端着散弹枪拼命地向扎依尔他们扫‘射’,捷则在爬到树冠以后,借住一根滕条‘荡’向了扎依尔。捷的冲击惯‘性’极大,直直地冲向了扎依尔。此刻,扎依尔似乎也不急于逃跑了,他摆好一副格斗架势意‘欲’与捷进行搏杀。就在捷即将落地的那刹那,扎依尔纵起一跳,来个凌空侧踹,将捷踹向了一侧。
扎依尔大声叫嚷道:“枉我对你这么器重,你果然还是背叛了我,今天我就亲手杀了你!”看捷陷入绝境,我顾不得敌兵密集的火力,掷出两颗手雷后,大叫着向他们冲了过去。随从们看情况危机,一起把冲出光速的扎依尔拉了回来。眼瞅着扎依尔他们就要进入飞行器逃跑。捷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叫嚷着冲了过去,死死地逮住了扎依尔的大‘腿’。
恼羞成怒的扎依尔,用穿着厚重军靴的脚玩命地狂踢捷的脑袋。捷的头被踢破了,鲜血汩汩的向外流个不停,可是他仍然死死的逮住扎依尔,丝毫没有放松。我知道自己救不了捷了……我哭着、大叫着与扎依尔的随从们‘交’着火,用此来发泄对敌人的愤恨和失去战友的痛苦。
光束变得极亮了起来,忽然一闪,扎依尔和他的随从连同早已气绝的捷一起被接进了飞行器。飞行器接到扎依尔他们之后,在半空一个直转弯就要飞走,可就在这时,捷体内的级纳米爆炸装置终于炸响了。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飞行器被炸了个粉碎……
捷……我哭着,撕心裂肺地呼喊着自己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