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色眸光,映照出身畔猫眼少年莫名浮现的满面悻悻神情,我不禁淡然回话:“少爷,我好象什么也没说罢?”
他冷哼一声,竟伸手狠狠捏住我左右脸颊,低沉嗓声不无威胁道:“你这个讨厌的坏家伙!害我差点上当!现在给我好好地听清楚了:”
痛!双眉微皱拢,却还要凝神听他一颗头靠低我细颈,往我耳畔气息热热,语气冷冷发话:
“以后不许在科林面前提起狐狸精这三个字!还有,你会玩游戏的事情也不许告诉他!那家伙聪明得紧,你居然敢做那样明显的提示,他很容易就会猜到!明白了么?”
“少爷,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劲很大哦!”他再这样死拧着我的脸蛋不放,我怕耗费不必要的光能修补这女体实际太过娇弱的肌肤细胞。
“那你到底听清楚了没?”少年终于稍放开一刻,曲起两只修圆指肚往我火辣脸上揉来揉去,声线仍是低沉且冷冷。
我有点不解,虽是眸中轻涌泪花,模糊了面前这张明暗难定的俊美脸容,却止不住开口淡然相问:
“少爷,科林知道我是狐狸精有什么不好么?”
“岂止是不好,简直是大大地不好!”胡小天答非所问,抬手轻拭去我眼角渗落出的些许晶莹,两只漂亮猫眼微眯成线,斜睨住我目无表情的淡然面孔,忽然之间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之音。
旋即,少年已低下头来,两片菲薄柔软红唇渐靠近我痛热脸颊,轻轻地吻了又吻,最后又狠狠叮咛道:
“记住了没?不要跟科林再提起这件事。一个字也不可以,不然的话,我叫你痛了再痛!”
“嗯。”在被施以痛楚与温柔交杂的迷惑感受之间,我被迫应声答允。
只不过淡然答允,他已微笑。
一抹如斯明朗确定的清浅笑容,令我眼前竟是满目生光,有若秋水湛湛。
只恍惚失神刹那,胡小天俨然意态轻松地发动了车子,如野马扬蹄疾驰向这座城市月华低笼的繁华夜色里。
与少年一前一后,走至公寓楼单元门口,欲掏出门卡开门,却不经意地发现,门口有一团阴影。
不对,再仔细定睛瞧去,是一个人。
一个蹲坐在胡小天家门口,脑袋又上又下的,似在打盹的男人。
是胡小天的客人么?
借廊上夜视灯,依稀看出这人身上穿着件辨不清颜色的老旧衬衫,一双赤脚套在两只泥土斑斑残破不堪的黑皮鞋里,两只手牢牢地抱住一个**袋。
我稍回头,向已走过来的胡小天淡然低问:“少爷,你认识他么?”
少年如炬眸光飞扫过去,然后摇头,满目警戒道:“不认识。是不是走错房间,找错人了?”
不管是谁,拦在门口倒真是不对,我弯下腰来对他低唤不止:
“先生。先生。先生,先生……”
唤过三声,这男人蓦的抬起头来,睁大两只眼尾皱纹深深的昏黄眼睛,望我。
怔怔地望我,静静地望我。
未见他有丝毫起来之态,我免不了再淡然低唤:“先生?”
这一声先生出口,他似被起动了发条般,猛然顿足跳起,捉紧我手腕,一只大巴掌高高扬起,虎虎生风地欲往我脸上凶猛地招呼过来,嘴里发出愤怒沙哑嘶吼:
“先生?你老子就是老子!什么狗屁先生?!你这个死女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死女子!!死女子!死女子!你咋不真死了的好?!”
正待不露声色地避开他向我袭来的肆意掌风,胡小天已伸出手来,动作利落地反扭住他双臂,往他背后沉声怒喝道:
“你是什么人?干嘛要对我的女人出手?”
“你的女人?我教训我自家女儿,干你屁事?我的女儿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我怎么不知道?”这乡下农民伯伯样子的中年男人梗着脖子怒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