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扯的事儿,蓝色大闹了病房就是一个扯的事儿。而且是特别扯。
多少人都劝不了蓝色。
我挤不过去,看着蓝色在里面撒泼打滚儿,基本上没有人能治的了他。
这家伙死活要拔下游弋身上的那些管子。
保安拼了命的去制蓝色,谁知道,根本控制不了。
蓝色不管是从身高还是从体重,都比那些保安不知道牛多少。
反倒是那几个保安,被蓝色给堆了好几下,都捂着脸,打电话给警察局。
就连医生都没办法保护好游弋,护士都被蓝色给推倒了。
我拼了命的往里面挤,拼命的要去阻止蓝色。
好在蓝色那些拳头要落下的时候,抱着他的腰,好歹算是将他和游弋分开。
“你特么的疯了么。”
我没控制好情绪,一巴掌打在蓝色脸上。
蓝色懵了,我也懵了。
反应过来的蓝色急了,瞪眼看我,眼睛里都是血丝,看着就吓人。
那一巴掌落在我脸上的时候,我除了脸火辣辣的疼,和大脑空白之外,别的没什么感觉。
“闹够了就回去吧,你再这样折腾下去,游弋早晚会死的。”
蓝色没看我。
但是一双手见我往后扯,手的温度很高,特别舒服。
后背靠上一个温暖的物体,软软的特别舒服,我知道后面靠的是个人的后背。
回头一看,果不其然,还是以病号。
往后走两步,挪开自己的脚,特别抱歉的看着王晋。
王晋倒是表现的无比平静,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蓝色。
“闹够了么,闹够了我们回家吧。”
蓝色半眯眼睛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情绪稍微有些失控,拳头攥的特别紧。
“你离我远点儿,不然的话,我不管你是不是病号,拳头都会招呼在你脸上。”
声音冷漠,不留一丝情面。
王晋对这种无关痛痒的威胁不在乎,不屑的笑了,伸出胳膊将我拦在身后。
“都是蓝家的孩子,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知道。”
对于这种揭短儿,蓝色简直疯了,扑上来,准备揍王晋一顿。
王晋用身体挡住蓝色的拳头,我在他后面能感受到震动,咚咚响声,听起来就肉疼。
真特么的混蛋啊,自家人都下得去手。
我特么的从来没看到路游和言语打自己的弟弟,偏偏他蓝色的心蒙上了猪油,一拳一拳的不留情面。更何况现在王晋身上都是伤。
要不是警察及时赶到的话,兴许王晋真的被蓝色给弄死了。
警察来给蓝色带手铐的时候,蓝色还在挣扎,声音特大的骂着大家,“我草你们大爷的,给老子等着,老子回来弄死你们一个不留。”
手指着我们在场的各位。
我没搭理那疯子,跟着院长把王晋给扶起来。
王晋擦了下嘴角的血,始终看着蓝色走的方向,声音特别小的说了句话,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
“看来得给那疯子关到精神病院去才成。”
·······
这一场闹剧之后,病房里乱成一锅粥,医生忙着救人,受了伤的护士相互搀扶着去上药。我扶着王晋到病房里。
王晋一直在笑着,笑得挺开心的,说他今天心情挺好的。
我很无奈的看他一眼,都让人打成那样儿了,有什么可开心的。
“蓝色总算是被弄走了,一直听说蓝色的脑袋不正常,现在看来是真的。托那个人的福,我终于见到蓝色了。”
“好吧。”
敢情在自家人眼里,蓝色也是神经病暴怒狂的存在,蓝色被抓走。真是爽到不能再爽。
但是言语的消息我不知道真假,我不相信蓝色说的,只能等游弋醒来,我想好好的和他谈一下。
毕竟他也是知识分子出身的,应该坏不到哪里去。
接下来,王晋心情好,跟我说了很多话,包括他这些年来一直东躲西藏的过日子。
“你知道,以前我替蓝家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所以一直躲警察,也躲着那些被蓝家迫害性命人的家属。有时候想想,还不如让警察抓走省心,那样就算睡在监狱里,也不会每天晚上都被噩梦惊醒。”
我看王晋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看见王晋,我就会想起在德国留学的那段日子,现在想想,那段日子也挺幸福的。
巨人和他女朋友真的没有瓜葛了,就在今天巨人结婚了,新娘是个漂亮的墨西哥姑娘,特别温柔善解人意。
看到他发来的婚礼视频的时候,我特别高兴,想起当年我们为了自保跑进当地的教堂里。
可是那样的日子,终究只可能存在回忆里。
我回到游弋病房的时候,护士重新给游弋换上盐水,小声嘱咐我要是病人醒了的话,一定要叫她。
我坐在他身边儿,看他脸上身上的伤疤,心里特愧疚。
这么多年,我始终没法摆脱自己轻信别人的缺点。
这期间瘦子来了电话,他说听院长说蓝色被抓走了。
我问瘦子在哪儿,瘦子说他在来医院的路上。
我轻轻呼出口气儿,我说,你来吧,我要把一切告诉你。
病房里。
瘦子手里的一次性纸杯,都要捏到变形,脸色特差的看我。
我说不上来那种表情,明明特别生气,但是恐惧要比生气占得成分多。
“我特么的还是不是你朋友了,这种事儿,竟然要瞒着我,你真行。”
我自然理亏,低头不敢说话,也不敢看瘦子。
瘦子没多说什么,目光深沉的看了游弋几眼。然后打了个电话,具体安排好酒吧。
很认真的跟我说,从今天开始,他也要留在这里,等着游弋醒来,知道事情的真相。
另外,瘦子发动了他全部的力量,派人去找言语,甚至还弄了个悬赏。
要是谁找到言语的话,奖励三百万。
“小可乐呢?”
瘦子沉默了很久才问出来,我犹豫半天,还是告诉了他。
我没想到瘦子这么生气,马上拿出车钥匙,扯着我胳膊,“走,我陪你一起去将小可乐接回来。”
我没动,言语没找到,我不可能安心在家带孩子。
瘦子气呼呼看我一眼,手插在腰上,不看我,“我特么的要不是你丫和言语是两口子,早就一巴掌呼你脸上。”
扭头看我,“你特么要知道自己是孩子妈,还让什么爷爷奶奶养孩子长大。以浅,我特么说个不好听的。“
“就算是言语真怎么着了,你就算是跪着要饭也要把孩子养起来。”
说完瘦子走出病房,摔门的声音特响。
我心里一颤一颤的。他说的对,我的孩子,让别人给养着,太特么的掉价了。
我出病房门的时候,恰好王晋从病房里出来,坐在轮椅上看我,“怎么,你要出去?”
我点点头,透过长条窗户往里看了游弋一眼。
“放心出去吧,虽然我也受着伤,但好歹有个轮椅还能动。这个人我帮你盯着。有什么想办的事儿,就去办吧。”
眼神里都是真诚。
我再也找不理由拒绝,点点头,往门外跑。
瘦子就站在车钱,背对着住院部大门站着,手指夹着烟。
我走到他身边儿,他没看我,但是把烟掐了。
轻轻甩下一句,“走吧,咱们去接小可乐,孩子一定想妈妈了。”
我点点头,上了车。
这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其实大家心里想的都差不多。关于言语,我们是拼了命的想见到他。
可是我们的命运被老天给设定成悲剧,总是一波三折,永远见不到阳光。
下车的时候,我要开门儿,瘦子没解锁,轻轻的叹了口气。
“以浅,你要是信得着哥们儿,就把找言语的事情交给我。你一个女人,在家好好带孩子就成。”
“我也会像路游一样,拼了命的去保护言语。”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