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晕黄的水晶灯光下,有淡淡的暧昧气息在房间中弥漫。
奇峰将丫丫放在床上后离开。江墨言直接抱着我进了浴室,在小床上放下。
帮我在浴缸中放了水,水声潺潺,浴室中雾气弥漫,狭仄的空间逐渐升温。
我盯着他高大的背影时不时弯下身子探试下水温。
心,无异于一会趟过火山,一会儿又越过冰窟,这是一种极致的煎熬。我不懂为何他总是这般若即若离。伤的千疮百孔的心,情不自禁揪疼下。
我移开目光,冷着脸淡淡出声:“谢谢你,你可以出去了。”
“你确你可以收拾好自己,我可不想等后天的时候带着一个步履维艰的病号出门。”
他没有回身。再次试探水温后。关上水阀。
水声消失,我的心跳扑通扑通,异常清晰。
“我可以的。”稍微试探着动了下,尾椎就传来一阵疼痛,我轻声痛苦嘤咛声。
江墨言俊颜没有丝毫表情。长腿一跨,阔步来到小床前,我慌忙用手环住身子,警戒十足的看着他。
“你,你要干什么!”
“你身上有哪里我没有看过的。”
“你!江墨言你住手,我自己来!”该死的男人根本就不理会我怒气横生的抗议,直接将我的衣服脱了下来。动作看上去很粗暴,但触碰到我伤处的时候,很是小心翼翼。
我挣扎几下,扯动伤口,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再也不敢动,只得任由江墨言摆布,略带薄茧的大手。滑过我身上的皮肤,浑身不受控制的染上层绯红。还轻微战栗着。
我紧咬着下唇,脸色红的几乎都能滴出血来,江墨言扯我内衣的时候,轻声低咒声,随后薄唇紧抿,一阵旋风般将我抱进了浴缸。
“自己洗。”
语落,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哗啦一声关门上,他的背影消失在厚重的磨砂玻璃后。
我用手拍打几下火烧火燎的脸,随后气恼的用力拍打几下水面,该千刀的江墨言,我看你就是吃定了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是吧!
温热的水花溅在我的脸上,让我脸上的温度再次升了升,额头上的伤口被水一浸的带来一阵疼痛,暗道声自作孽,捂着头舒缓下。
可一想待会说不定他还会进来帮我穿衣服,我就快速的洗了洗身上,扶着浴缸边上准备起身。
也不知道江墨言怎么把时间掐的那么准,我的身子还刚艰难离开水面,江墨言就再次折返回身。
“啊”我潜意识的双手环住胸前,尖叫一声,身子支撑点消失,随后脚下一滑,身子噗通一声跌回水中,屁股撞到坚硬的浴缸底部,遭受到二次伤害。瞬间,疼得我眼泪直流,鼻子泛酸。
江墨言疾步过来将我从水中捞了出来。
扯过浴巾,三步并作两步将我翻身放在小床上,大手覆在我的屁股上。
“这疼?还是这儿疼?”语气难掩焦急。
随着他手的移动,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伸出手欲挡住他下一步的动作,下一秒却被他握在手中。
“你是医生,讳疾忌医这四个字比我理解的要透彻,乖乖的躺着。”
“那你送我去医院。”这样的暧昧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漫无止境的折磨。再说,医生还懂得分寸,绝不会这般不着寸缕的触摸病人的身体的吧。
江墨言在我身上游走的手一顿,随后力道加大。
我痛呼声,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江墨言!
他手上的力道变小,轻轻的帮我揉捏了几下后,帮我擦了下身子,抱到了卧室的床上,穿上外套,嘱咐声,不要乱动,匆匆出了门。
窗户没有关上,冷风夹杂着雪花闯进,我打了一个寒战,慌忙扯上被子,脸上的热度逐渐退去,我才想起江墨言刚才领带扯掉,衬衫扣子半解,颇有些衣衫不整,难道是被我激怒了?
约莫着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带着一身冷气,精神的短发还挂着晶莹的水滴的江墨言拎着药回来,刚才出去时,他没有穿风衣,薄唇冻得有些发紫。
将药放下后,刚欲去掀开我的被子,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去了浴室,随后里面传来一阵哗哗的水流声,时间不长,浴室门被拉开,已经将西装脱掉的江墨言扯了扯被我紧紧压在身下的被子。
“别别扭,上了药,明天你会好受些。不然,你春节就要趴在床上渡过。”
“你出去,我自己上药就行。”我脸红似血,想想他帮我上药,我就接受不了。自己上药这难度虽然有点大,好在应该还是能完成的。
江墨言深深看了我一眼,将药放在床我的身边,出了卧室。
我打开跌打药,倒在手上,考虑不周,药还没有送到伤处,翻手时,直接掉落在床上,我一激动,手中的药瓶滑落,我急忙去接,毛毛糙糙的,顾此失彼,当我接到药瓶还没来得及舒口气的时候,我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床来,不幸跌落在地上。
幸亏床不高,不然今年的除夕夜非得是我最倒霉的除夕夜不成,腹背受伤!
听到声响,江墨言推开房间,见到我裹着被子跌落在床下,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弯下身子,带着被子连同我一起抱了起来,见到我身上还有床上的跌打药,薄唇轻抿下。
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趴在床上不吭声,他看了看丫丫熟睡的容颜,拿过被我紧紧攥在手中的药瓶。
“先委屈下,丫丫睡了,先不换床单了。”说完,将被我扯落的被子盖在丫丫身上。
将铁打膏倒在手上,帮我在伤处一点点按压着,力道拿捏的刚刚好,伤处痛并舒服着。
我看着窗外五彩缤纷的烟火和弥漫着淡淡雾气的星河,眼皮逐渐沉重,不一会安静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他帮我按压了多长时间,更不清楚丫丫是何时醒过来的,当我睁开眼睛时,父女两人正坐在一张不知哪搞来的矮桌前,吃着饺子,欣赏着外面的烟火。
丫丫一脸幸福,笑的眉眼弯弯,江墨言俊脸柔和,潋滟的桃花眼是满满的宠溺,还有淡淡的伤感。
不忍心打扰到这样一幅温馨美好的画面,我一直趴在那里做个安静的旁观者。只是时间不长,我这个偷窥者就被一双眼睛给逮个正着。
瞬间,他眼中的宠溺不再,一双幽潭深不见底,他端起面前的水晶饺来到我的身边。
“先吃点东西,我带丫丫出去一趟。”
“外面下着雪呢,丫丫怕冷。”
“没事妈妈,我们一会就回来。”
她主动牵起江墨言的手,鼓着圆鼓鼓的腮帮子说道。
除夕夜,不忍心让她不高兴,我点了点头。
不知是不是丫丫真的不能理解一会儿的时间有多长,一个多小时过去,他们父女两人还是迟迟未归,心中涌起一阵担心,胡思乱想起来。
忽然,想到江墨言可能会把丫丫带走,我蓦然睁大眼睛,慌忙欲爬起身。咔哒一声开门声让我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丫丫一蹦一跳跑了进来,挺巧的鼻子冻的通红一片,还是掩饰不住她脸上的兴奋。
江墨言蹲下身子,帮她脱了衣服,塞进被窝,自己则进了浴室。
睡了一觉的丫丫精神特别好,见我趴着他也趴着,双手捧着小脸看着外面,几分钟过后,身穿浴袍的江墨言直接绕到床的另一侧上了床。
他身上也有伤,也在床上趴着。除夕夜,我们三人就那样趴在床上,看着外面一夜未停的烟火渡过的。
不知何时丫丫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睡去,江墨言也轻阖上眼睛,睡梦中的他,俊脸依旧冷硬,眉宇紧锁,还有我看不懂的淡淡忧伤。
猜测不到他的心思,我也不去平白浪费时间,闭上酸涩的眼睛,熟睡过去。
第二天,天还未亮,我就被一阵阵震天的鞭炮声吵醒的,大脑当机,入目全是白,过了好长时间,我才想起身在何方,屁股上的伤痛减轻不少,丫丫还在熟睡,江墨言早已不知所踪。
我动了动,勉强艰难起身,裹紧身上的浴巾,拿过奇峰递给江墨言的袋子,猜的没错,里面是我的衣服。
穿戴好以后,扶着墙壁进了浴室,包中的手机不停地响着,我拿出一看,好多未接电话,有小吴的,还有钱回的。
我给小吴回个电话,说等会就回家,让她不要担心。
这边还没给钱回回过去,她就再次打了进来。
“你准备好了没有,我们马上去接你。”
“别提了,又添了新伤,一路颠簸,我恐怕吃不消。”以为昨天晚上下了那么大的雪,凤山应该会大雪封山,没想到钱回他们竟然还这般执着。
她询问我半天,嘱咐我今天哪都别去,别再受伤了。忽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呸呸几声。
“新的一年好运连连,等着我去帮你求个平安符。”
江墨言没有回来,是奇峰将我们送了回去。
我妈跟小吴发现我走路姿势不对,担心的问了一通,我告诉她们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丫丫也没有拆穿我的谎言,甜甜的小嘴跟着我爸我妈还有小吴说起了吉祥话来,逗的三人一直哈哈笑个不停。
家里亲戚朋友不多,我妈又因为芳华倒了,大多数的人都割断了跟她的联系,只有几个少数念旧的老朋友上门拜访,小吴一直帮忙招呼着。团助纵弟。
伤的地方不对,我回屋休息了一天,小吴帮我换了额头伤口上的药,还帮我的屁股上了两次药。不知是她手法不对,还是怎的,药效没有江墨言弄的来的好。
再次见到江墨言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早上,可能是怕我这几天不灵光的脑袋不记得跟他出差这事,他早早的就给我打了个电话。
得罪我初二就要带伤出差,我妈老大不乐意了。
“就不能推了吗?”
“推不掉,这点伤没什么大碍。”
我妈还是不放心,将她这些天在家闲来没事绣的抱枕拿来给我。“带着这个软和,坐着舒服。”
出门时,江墨言的车子已经等在门外,我直接做了进去,身下软软的,我这才发现羊绒软垫上,不知何时又加厚了两层,不想去胡思揣摩这些,我看向窗外美轮美奂的雪景,除了路上的雪被铲雪车清理完,其他地方都白茫茫一片,这怎是一个美字了的!
大过年的路上的车不是很多,一路除了红灯畅通无阻,机场的人更是少的可怜,江墨言并没有带我去候机室而是迁就着我的脚步向大厅前方走去,在这里我第一次见到了江墨言的私人飞机。
白色的机身上面有几抹蓝色的看似无规则的涂鸦,没有其他的特殊标识。
顾炎和云鹄已经等候在那里。
“咦,哥,你的脸怎么了?”顾炎好奇的凑过去瞅瞅,被江墨言清冷的眼神一瞪,立刻站直身子。
“嫂子你这是又怎么了?不会是你们两个打起来了吧,这就是我哥的不对了。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跟你动手啊。”见我走路不顺妥,顾炎慌忙扶住我胳膊帮我踏上梯子,顺带提高分贝,让走在前面的江墨言能听个一清二楚。
“别胡说,我只是一不小心跌了两下。”想想,江墨言不管对我再糟,好像还真没有打过我。
“哎吆,嫂子你这两跤可摔的不轻,你这是一脚跌进了霉运里面吗?怎么三天两头出事用不用让我哥专门给你配个二十四个小时的看护?”
他话语中打趣的成份居多,江墨言回头一瞪,“不会说话就把嘴巴给老子闭上。”
闻言,顾炎立刻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老老实实扶着我进了机舱。
机舱不大,里面就像一个小小的房子般,一应俱全,看到吧台,我嘴角一抽,都喝出胃出血了,还惦记这酒。
机舱中有两位腿长面容姣好的女人,见到我时,眼中迸发出来的光亮我懂,是探究还有淡淡的嫉妒。
我可不想只不过是坐次飞机就无缘无故被两个女人惦记上了,老老实实的向那张躺椅上走去。
“对不起,这位小姐,这是先生的私人座椅,一般没有他的同意,是不允许其他人私自乱动的。”你说过,我信过:
我拿着薄毯的手顿住,轻皱下鼻子,脸上笑意堆积,“那你告诉我这里有哪些东西是不经过允许能动的。”
说话的女人被我这句话直接堵得哑口无言,倒是逗乐了顾炎。
“嫂子,我从不知道你还有一句话能噎死人的本领,看来我哥”
“顾炎!不想老子把你扔下飞机的话,就给老子马上闭嘴!”江墨言的清冷的语气中,警告弥漫,顾炎霎时消了声音,瞪了眼还站在我身边的两位美女。
“康桥,于果没你们两个的事了,去忙吧。”
两个女人点点头,多看了我一眼,进了她们的专属休息室。
我将软垫垫在躺椅上,惬意的躺在上面,听着三人分析着温城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