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敢去说了,不知道为什么,这齐太后就像是冤魂一样,让他的腿都不由自主的开始震动起来,好歹说,自己也是一个杀人的刽子手,怎么会害怕那样一双眸子呢,齐太后最近没有做别的事情,每天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在练习怎么用冷厉的眸子去杀人。
齐太后,目前虽然早已经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但这样一个女人却成为了众位女子名副其实的榜样,看着金阶之上的几个刽子手,齐太后微微一笑,滞涩的语声从咽喉中跳脱了出来,如同一枚一枚的铁钉斩钉截铁一般钉在了众人的头颅之上。
“哀家向来慈悲为怀,不不过哀家这里也知道什么是十八层地狱,什么是西方极乐世界,哀家要是知道你们对大人有不敬之举动,自然是人一己百的信条报还给你们,你们明白就好。”一边说,一边冷笑。
旁边的太妃们簇拥着齐太后朝着宣室殿而去,这一路几个女子好像信马由缰一般,一边闲庭信步的看着旁边盛开的荼蘼花,一边将一朵肥硕的牡丹折断在手中欣赏,这一群女子毕竟年幼,心中没有多少想要思考的,只是亦步亦趋。
很快,就到了宣室殿,太后娘娘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干政了,这一次到了宣室殿,究竟是要做什么,众人头顶都有了一种仓皇的问号,齐太后举步迈入横平竖直的门槛中,外面的朝阳剧烈,几乎让齐太后与一群女子带着阳光的热烈与残酷。
而大殿中有一种重拙而又沉重的气息就像是幽灵一样盘踞在众人的头顶,旁边的文武百官已经分为两股开始站着,一股自然是支持冷星寒的,一股则是支持目前的红色,齐太后看到这模样,欣慰的笑了。
毕竟冷星寒当政还是建立了不少功勋卓著的事情,既然是彪炳青史,自然也有人过来追随,虽然人并不在,不过毕竟还是可以因势利导,将朝政的歪风邪气一点一点的扫地以尽,她微微的笑着,看着高踞龙椅的三皇子冷殊。
“皇上,哀家听说皇上要将朝廷重臣一个个都斩首示众,哀家过来看一看,皇上不可
如此昏聩。”一边说,一边用那白多黑少的眸子打量着高高在上的冷殊,冷殊想不到这么快就惊动了齐太后,也想不到齐太后已经在暗中培植出来这样多的党羽,这两样事情不是一般的女人可以做出来的。
灵月虽然与冷星寒离开了,不过老虎离山余威尚在,竟然将这样多的人都威慑了,仔细的衡量了过后,这才微微一笑,说道:“母后,是有人搬弄是非了,儿臣做了国君自然是不会胡作非为的来人,送母后会长宁宫。”
“母后不过是几句话而已,说过以后母后自己就离开。”齐太后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可以透露出来一种莫名的威严,这种威严就像是寒冰一样,顷刻间就将某些殿前武士与内侍监的脚步都冻住了,有人竟然瑟瑟发抖起来。
齐太后看到自己的震慑力竟然到了如斯的地步,嘴角那苍老的笑容带着细密的涟漪慢慢的开始扩散起来,这涟漪会感染一样,很快就到了眼角眉梢,然而在冷殊的眼中并不舒服,这该死的女人,这该死的笑容,让人真是想要立即撕毁这一张言笑晏晏的老脸。
“母后既来之则安之,想要说什么还请母后坐着说吧!!”一边说,一边让人去布置了齐太后的座位,齐太后自然是坐在了那里,轻轻的叹口气,说道:“皇上,母后过来不过是讲故事。”
“讲故事,还请母后放在以后就好,这里是孤的宣室殿,孤料理朝政的地方,而不是母后温情脉脉讲故事的地方,母后不可本末倒置,让儿臣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
这一次是真的愠怒了,但是齐太后并不理会,而是跺了跺脚,“我朝以孝治天下,母后过来讲故事,竟然无端端遭遇这样的事情,母后寒心,皇上,您还没有听母后要说什么,怎么就知道母后说的不是逆耳忠言,不是苦口良药?”
冷殊听到这里,痛悔当初留着齐太后了,这时候齐太后虽然没有把持朝政,不过已经开始慢慢的渗透与扭转朝局,当下也不敢怎么样,只是心平气静的看着齐太后,露出一个比
哭都要难看的笑容,这才说道:“母后有什么尽管说来,既然是讲故事,儿臣洗耳恭听。”
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开始震惊了,冷殊向来是一个桀骜不驯之人,怎会在顷刻间就与齐太后成为一脉,显然是畏惧齐太后的,众人也想不到,一个苍老的荣华已经逝去了的妇人怎会这样具有爆发力,可以感染到朝政的构架?
“从前有个人想要出海,但是畏惧惊涛,望洋兴叹中,开始思考起来,究竟如何才可以到海外去,一来二去这人得到了一个办法。于是到了岸边开始砍断了一株巨大的木头,经过了千辛万苦之后,将木头连根拔起……”
说到这里,募得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那成群结队之人,这些人好像神色不变,不过都在细细的聆听齐太后的肺腑之言,齐太后这是针砭时弊过来了,众人自然是明白了,说到这里,齐太后微妙的顿住了。
目的不过是想要看一看他的神色,在他的眼中齐太后攫住了一丝仓皇逃窜的厉色,两人心照不宣,这是用古书上的话来说目前的事情而已,这个人想要出海的人不用想就是高踞龙床的家伙冷殊了,而冷殊也是将慌乱跳动的心脏压抑住了。
仔细的看着齐太后,齐太后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鬓发,这才说道:“这人千辛万苦的将树木连根拔起以后,将不要的全部都斩断,只残留了中间的一部分,然后开始孜孜矻矻的制作起来,很久以后,独木舟就已经做好了。”
众人饶有兴味的听着,齐太后的眼中有残酷的光芒闪烁了一下,这才说道:“这人如愿以偿,高高兴兴的去出海,不过很快就大失所望,好景不长!这人忽然间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只是制作独木舟,忘记了独木舟还需要一柄或者两柄划船桨才可以,不然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这人不知道,凡是有利必有弊,有时衡量的不准确就会有危险,这人到了惊涛骇浪中,开始恐惧起来,依照皇上看,应该如何呢?是被惊涛骇浪吞噬,还是死死的抱住这一根木头让这一根木头带着自己过那汪洋大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