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睡着的时候,莫以辰突然幽幽的说了句:“钟情,我该恨你无情。还是该感谢你的傻!”
过了很久都听不到钟情的回应,莫以辰傻笑,就知道这个女人是属猪的,一沾床就睡。
不过,他真得好好谢谢她,在当时他们两个的那种情况下,怕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选择留下这个孩子。
任何的埋怨,不甘,敌视,在这两个孩子面前都变得不重要。
莫以辰整个人变得柔软起来,竟然激动的睡不着了。
莫以辰翻了个身子。关了灯,整个房间里黑暗一片,但莫以辰感觉自己好像能看到自己孩子的面容一般,傻笑着。老来得子,能不高兴吗?
其实钟情没有睡着,听到了莫老爷的话。
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要的从来就不是他的感谢,老爷是她的天。她心甘情愿为莫以辰做任何事情。
如果可以,她最不愿让他难过。
莫以辰讨厌如果,所以,这些话她只能藏在心里。
钟情在黑夜里感受到莫以辰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也没有睡,虽然没有和他说话,但是。她愿意这样陪着他。
就像是这三年,她虽然不在他的身边。但在她的心里,他从未离开过。
糖糖的睡相可真是不好,侧着身子,小手搭在他的胸口,小腿搁在他的肚子上,虽然看不到她的样子,但莫以辰觉得一定很可爱。
安安的睡相很好,平躺在那,没什么拳打脚踢的动作,是个省心的孩子,莫以辰这个念头刚落想起安安对他有些敌视的态度,又有些失落。
轻轻的一声叹息,他的这一声叹息像是砸在钟情的心上,疼!纵圣贞巴。
莫以辰好不容易翻腾的累了有了点睡意,正准备睡去,感觉自己肚子上热乎乎的,一道热流缓缓的从自己肚子上往下流。
莫以辰一下子醒了,下意识的身子往起起,一下子想到孩子,赶紧伸手去扶,手刚摸到孩子的小屁屁,就明白了,这孩子是尿了。
莫以辰赶紧开灯,手足无措的,抱着孩子站在床上,床上已经湿了,他的衣服,糖糖的衣服都是湿的。
莫以辰怕脱了孩子衣服冻到她,不脱吧,这该怎么办?
可能是莫以辰抱得太紧了,糖糖一下子哭了起来:“麻麻,麻麻······”
钟情也是刚刚眯瞪过去,孩子一哭,钟情一下就醒了,灯亮着,莫以辰完全束手无策,哄着也不是,拍着也不是。
钟情赶紧接过孩子:“麻麻在这呢,在这呢,糖糖不哭!”
她一摸裤子是湿的:“孩子是尿床了,不乐意呢?”
莫以辰可怜巴巴的站在那,两只手提着自己被尿的湿哒哒的睡衣,一向洁癖的莫老爷,现在头发是乱的,一只裤脚挽到了大腿那,一只裤脚贴在腿上,这哪里是一丝不苟的莫以辰呀。
糖糖听到麻麻说尿床了,有些不好意思,也怕钟情打屁屁,那是哭的更凶了。
莫以辰这想上前哄孩子,可是他哪会呀。
钟情看莫以辰这个样子太想笑了,他知道莫以辰有洁癖:“好了,你赶快去洗个澡,换衣服吧!”
莫以辰闻身上这味儿,可真是不好闻,虽然他女儿的尿味是比别人好闻,但让他一直闻,目前还接受不了,不过他会继续努力的。
莫以辰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也只能去冲一下,换衣服,这可真是他亲孩子,一回来就尿他一身一床的,这是画地图圈地盘的吧。
“孩子要洗吗?”
“她这会闹困呢,你拧个毛巾我帮她擦下。”
安安翻了下身子,钟情看要是糖糖再哭,非把安安给吵醒了不可,就让莫以辰先把孩子抱隔壁房间。
莫以辰去抱安安的时候又中了孩子一个窝心脚,安安讨厌别人的碰触,不过,因为太困了,到底是没有醒来,不然,这家里可真真是有的热闹了。
莫以辰把安安轻轻的放下,拿个毯子给他盖上,那边母女俩还热闹着呢,他得去看看。
糖糖这会子是越哭越凶,小孩子都会有些认床,陌生的环境,再加上自己尿床理亏,所以哭起来没完没了的。
钟情抱着孩子轻轻的哄着,到最后胳膊实在是有些累了,就坐床边上哄,莫以辰看钟情哄孩子这样累,一想到两个孩子小时候,钟情只会更累,一瞬间,整颗心都被心疼取代了,走过去抱着糖糖,放在怀里,学着钟情的动作,可是还是有些生硬。
抱得紧了怕勒到孩子,抱得送了怕孩子摔下来。
俊俊小的时候莫以辰没怎么抱过,所以,他这抱孩子技术也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不过,男人总是有力气,他换了个姿势,让糖糖趴在他肩膀上,拍着孩子的背,一直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耐心十足。
他想把这两年错失的补回来,但愿,还来得及。
糖糖的哭声渐渐小了,钟情看他抱着孩子一直在房间里转也累了,莫以辰舍不得松开,摇摇头小声道:“我不累!”
钟情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小故事,故事里说,你抱着孩子走三四个小时路你不觉得累,可是抱着一袋大米半个小时就会觉得累,那是因为你爱孩子,只会觉得幸福,爱不释手。
所以,不管多久别说三四个小时,就是一直抱着都不觉得累。
莫以辰现在大概也是这样,因为爱,所以不会感到累。
钟情看着一脸慈父的莫以辰,自己去收拾床铺。
床上也是湿的,你说这孩子,这得攒了多久才尿这么多,故意的吧。
这床是没法睡了,只能去睡隔壁客房了,这个烂摊子明天早上再收拾吧,安安睡的正香,皱着小眉头,像是对什么事情不满似得,看这小脸给皱的。
等俩人睡下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莫以辰后来用惊喜至极和糟糕透了形容他们一家四口的首次大团圆。
安安是最先醒来的,小小的身子站在地上,看着床上睡的横七竖八的三个人,莫先生的睡相,算了,还算能看吧。
糖糖依旧睡的像只四脚朝天的小乌龟。
安安第一次发现,原来妈妈睡觉的时候也会笑,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眉头不再皱着,脸上也没有泪痕,这是安安有记忆以来,钟情睡的最安心的一次。
安安看看妹妹,又看看钟情,那种男子汉的担当瞬间膨胀,你说他们家的这两个女人可真是,怎么能这样就屈服了吗?
安安在床边踱了一圈,最后停在莫以辰的位置,你说,这个男人有什么好,除了脸有点像他还能看之外,别的有什么好?
冷血,丢下他们母子三人多年都管,不是本事通天吗,不是无所不能吗,怎么不把他们找回来?
霸道,所有的事情就必须他一个人说了算。
野蛮,当众打人,他都为他感到羞耻。
至于还有什么其他缺点,他还要慢慢观察。
对了,还有不体贴!
家里就数他年龄最大,不知道体贴下儿女妻子吗?这都几点了还在睡觉,不知道他饿了吗?
已经给他机会了都不知道珍惜,可真是,就这智商活该这么大岁数了娶不上老婆。
安安摇了摇头,虽然狠嫌弃,但是还是在莫以辰的边上躺下,状似无意的踢了莫以辰一脚。
要是这样他都醒不来,那就只能,只能·····再来一脚了。
虽然安安很不屑用这样野蛮的方法,但是对付莫先生这种披着文明外衣骨子里还是蛮荒之地的人来说他也只能以暴制暴,不对,是以夷制夷,好吧,就是这样。
莫以辰的胸口挨了一下,不疼,但还是醒来了,轻轻的拿开安安的小脚,还说这孩子睡相好呢,好不容易糖糖不踢了,他又来补一脚。
莫以辰坐在床上,看着熟睡的母子三人,心里那种温暖,这才是一家人嘛,莫以辰想,自己这三年来过得那叫什么日子。
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九点了,莫以辰轻轻的在母女脸上一人印下一吻,再转过身,唇瓣还没有碰到安安脸颊的时候,安安突然睁开眼睛,头偏到一边,一脸嫌弃。
莫先生,这早上没刷牙就亲人脸蛋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莫以辰看安安眼中满是清明,这眼神完全不像个两岁多的孩子该有的,昨天钟情说,这孩子才两岁四个月,莫以辰和安安的眼神对视了足足有半分钟,一个人是探究,一个人是不服。
“莫先生,早!”安安主动和莫以辰打招呼,他答应过妈妈要有礼貌。
“······早!”莫以辰唇瓣颤了颤,半天才说出一个早字.!
他看得出这孩子对他有意见,却没想到意见这么大,因为他清晰的从孩子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怨。
这孩子是在怪他吗?
不过,他确实愧对孩子们,当年的事情也是他做的太过狠绝,没有给自己留丝毫退路。
安安从床上下去,和莫以辰保持距离,光着脚下床,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找出衣服和鞋子,直接进了浴室。
点着脚尖打开了蓬蓬头,试了下水温,才开始洗澡,安安摇了摇头,看的是目瞪口呆,都忘了挪动脚步,这是一个两岁多的孩子?
莫以辰听到水声才陡然惊醒,赶紧去浴室看,着急的推开门,安安皱着眉头,满脸的不乐意,甚至要发怒:“莫先生,请尊重我的个人**!”
莫以辰三十八年来再一次,还是被同一个人,他的儿子说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