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妈急匆匆的离开,何柏很习惯的端着碗筷去刷洗。都弄完了之后他就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何柏重新栽倒在床上,侧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书架上的一个书名--《聊斋》。何柏望着那个书名发呆,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书里的妖怪,学了采阳补阴的法子,合欢一夜便神清气爽百病全消。可是转念又一想,如果自己是妖怪,那箫诚是什么?是山上砍柴的樵夫?还是赴京赶考的书生?
一想到箫诚文绉绉的对自己说“小生这厢有礼了”的摸样,何柏便忍不住淡笑出声。
不过他刚乐没几声,床头的固定电话就欢快的唱了起来。何柏挑了眉间接起来,没想到竟然是箫诚。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箫诚低哑的声音。“都十一点半了,你还睡着呢?”
“没,起来有一会儿了,我刚吃了饭,正呆着呢。”何柏仰面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吃药了么?”
“还没,一会儿就吃。”何柏默默地扒爪子。“你现在在哪儿呢?”
“市图。”
“怎么去那儿了?”你应该回答我你在外面应付饭局才比较对吧?
箫诚似乎对于何柏的疑问并不感冒,大神屏气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是因为谁挂科的呀······”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何柏偷偷的吐了个舌头,继而讨好道:“那·······要不要我去陪你?”
“你?”似乎是对何柏的身体有些不放心,所以电话的声音带了犹豫。何柏怕箫诚不同意,于是乘胜追击“我身体没事儿了,已经不发烧了,现在一个人在家呆着也没意思·······”
对方依旧沉默,这让何柏有些泄气,但想来想去也没办法,最后何柏只好收回意见:“那你要是真不想我去······”
“来的时候记得多穿衣服,我在三楼的社科书部。”
一句话像是一针强心剂,何柏一边答应一边翻身爬起来,跟箫诚道了个拜拜他就撂下电话冲进浴室洗漱去了。
经历过高中的“十分钟搞定模式”的历练,眼下的“快反”行动自然也不会是什么难题,何柏动作神速的打理好自己,又继续神速的给自己装了包,放些英文小说什么的进去,防止长时间持久战自己没东西可打发时间。临出门时吞了药片,然后他就开开心心的出门了。
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人逢喜事精神爽,事到顺时百路通”的老话,总之何柏出门这一路超顺的,到大院门口就打到了出租车不说,这一路上还全是绿灯,那畅通无阻的感觉让何柏都觉得有点邪乎。
十五分钟之后,市图书馆的大白楼就明明晃晃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何柏付钱下车,站在图书馆院外看着那楼体上闪亮亮的大金字他就觉得特有亲切感,想当初高二暑假那会儿,他和箫诚还天天来这里学习呢,没想到两年之后再回来······恩,还真是有点儿怀念了。
想到这儿何柏深吸一口气,然后紧了紧书包踏进了院门。
一楼,
二楼,
没变,什么都没变,小卖店还是在一楼的拐角,电子阅览室也还是二楼的尽头,各种书目摆放的格局还是那个样子,就连当初老旧的大木桌也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何柏一边上楼一边四处的观察着,直到在社科书部的大玻璃房外看到那个背影,他这才把目光都收回来。
拿出阅览证划过入门的检索系统,何柏走进这间阅览室,大概是工作日的关系,里面的人并不多。某何借着书架做躲避,很孩子气的想给箫诚一个惊喜,结果还没等他从后面拍箫诚的后背,某人就背对着他一边翻书一边的说道:“在图书馆里保持安静是对别人的一种尊敬,你这么爱玩儿,难不成回家想写几遍《三字经》?”
哎·····又穿帮了,难不成你后背上长眼睛了!
何柏一见被箫诚识破了,就只得赶紧收回爪子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中午吃饭了么?”
“恩。”箫诚含糊的应了一声。
“哦。”某何哑巴了。
宽大的桌之上摆了不少书目,中英文的都有,其中几本还用书签做了标记,何柏因为怕弄乱了所以都没敢动,而此时的箫诚倒也安静,即没抬头看他也没和他说话,只是一脸平板的将眼睛一直盯在面前的那本专业书上,没一会儿就会翻一页,时不时的还要拿笔在本子上记下一些东西。
何柏在一边看了一会儿,见箫诚一直不理自己他也就嘟着嘴巴去书架找了几本自己专业的书来看。本以为能看出些门道,可惜翻来翻去都是很深的理论,越看越糊涂不说,有些论证还都太过陈旧。
寥寥翻了几下何柏就决定放弃了,不过好在他拿了英文小说,所以还不至于无聊。
于是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何柏和箫诚就这么“安静”的回顾了往日的影子。
直到四点多的时候,箫诚才起身,把其中的一些书放回书架,何柏一看这架势便也拿着自己的专业书去归位。
很巧的,化学和医学竟然是对面的书架,所以两个人就站在同一个过道里按着书号找书的位置。
背对背的,何柏正在找材料化学的书层,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身后的箫诚低声问自己:“将来的去向·······那事儿你想好了么?”
何柏被问得一愣,小孩儿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人,结果他看到箫诚并没有回头,姿势也还是原来的样子,于是他抿抿嘴唇,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回问道:“那你呢?你想好了?”
“恩。”箫诚的声音平淡而自然,可何柏却听得心里一酸。小柏童鞋拿着手里最后一本书,佯装着一边翻看一边问:“到时候·······你会怎么办?”
“放你走。”
放你走·····何柏被这三个字弄得一阵恍神,手指一抖指腹便被锋利的纸张划出了一道口子,顿时一颗鲜红的血珠就冒了出来。
何柏看着那颗血珠,眉头微微摆了八字,他安静的把书放回书架,然后深吸一口气打算若无其事的回身,可是当他刚要转身的时候箫诚就伸出双手把他困在了书架和自己的身体之间。
哥?!
何柏先是被箫诚的“突袭”吓了一跳,随即他就紧张了起来,虽然以他们现在所站的角度外边不容易看到,可是这里毕竟是图书馆,有没有监控器,有没有人躲在某一个角落正在看书,这些·······都是很危险的!
“哥·····”何柏小声的叫着箫诚,同时迅速转身用手去推他的身体,可是箫诚不但没离开,还一把抓住了何柏的手。
“小家伙儿,别慌,到时候我是放你走,但是那不代表我会放手,相反的,我会等你。不过我也有要求,那就是你不许投奔帝国主义,什么星条旗,米字格的国家,给你再多我也不答应,不然就算用强的,我也会把你带回来。”箫诚一边说一边笑,只可惜他天生不是说谎的人,因为何柏一眼便看出那种笑容中的不舍和落寞。
像是想起曾经的某些事情一样,何柏一下子抽回手,然后淡淡的对箫诚说:“如果是那样,那就别等我。”
“为什么?”箫诚一听何柏这么说就愣住了。
果然,听了就会皱眉毛不说·······连带着把他的手都抓疼了!
何柏感觉得到自己的手微微的疼痛,他知道这个男人原来也在纠结,可是现在很明显不是他放水的时候,所以小孩儿把脸转到一边,然后漠然的对箫诚说:“因为到时候我说不定会喜欢上别人,你知道的,国外可没国内那么······”
话还没说完,何柏就见箫诚忽然放开了自己。某何戏演到一半,见主角突然退场,心里不免顿感失落,可是转头一看他才明白,原来是图书管理员来他们这一区域整理图书了。
(花花:今天看到有亲打赏,花花扒爪子开心啊,可是花花也要说啊,我没签约,拿不到银子啊!所以老大们看我的文,给我票票和留言就好了·····不然都打水漂了,话说我这个心呀!是真心疼这些钱啊·····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