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岗村的村民一下都没有了声音,只是静静的待在一旁,看着夕卫国,看着雷龙,沈甜跟小释却是不断的望着远处,望着那已经慢慢消失在黑暗中的大东风,那里面,有他们一直以来都十分牵挂的一个人。
东方慢慢的升起一片鱼肚,清晨的第一道阳光慢慢的照射开来,映在了雷龙的身上,毛寡妇跌跌撞撞,满脸死灰一般的走向了雷龙,一把推开夕卫国,疯了一般的大叫,“滚开,你们都滚开!”
夕卫国瘫坐在地上,记得雷龙即将回到南岗村的那天晚上,他满脸笑容的坐在夕卫国的跟前,说道:“团长,一辈子我都打着光棍,这一次回南岗村也该是享受一下爱人滋味的时候了。”
“爱人?凯子,你不会走了桃花运吧。”
雷龙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微笑。
女人,雷龙的爱人,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吗?
毛寡妇没有以前那样的哭爹喊娘,只是一会哭,一会笑,用自己的脸颊紧紧的贴着雷龙,轻轻的说道:“你放心,没有人能够从我的手上抢走你,你永永远远都是属于我的。”
夕卫国怀着沉重的心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无比痛心失魂落魄一般,“凯子,这里应该是你最喜欢的地方吧。”
乌金膏阴沉着脸,脚下的烟蒂已经是掉了一地,燕家小子已经全部回来,除了老三手臂折断之外,其他人都是安然无恙。
“干爹,我们失手了。”
乌金膏抬起头,缓缓的说道:“这一次本来就很艰难,尤其是他们配备了大量的枪械,不怪你们,倒是三拳,被哪个人带走,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干爹,那人三拳也认识,好像是他的什么丁叔?”
“丁叔?”乌金膏喃喃道:“我以前听三拳提起过,这人跟小七一样,善使飞刀,能够半夜三更的跟随在你们身旁,随后还能果断的开车救人?这人,不简单啊。”
过了半响,他慢慢的站了起来,“小七回来了没有?”
说话间,燕小七已经是风风火火的从门外闯了进来,“干……干爹!”
“慢慢说!”
燕云天赶紧递过去一杯水。
燕小七喝完,依然气喘吁吁的说道:“沈大哥果然回去了。”
“继续说!”乌金膏的眉头皱了起来。
“夕卫国带人过去了,还动用了枪支。”
所有人的心一下被揪了起来。
“沈三拳怎么样了?”
“沈三拳却是逃跑了,跟丁叔一起,不过死了一个人。”
“谁?”乌金膏大声的说道,南岗村死了一个人,不得不说在他的心里还是颤动了一下。
“雷龙大叔!”燕小七轻轻的说道。
“雷龙死了,雷龙死了?”乌金膏喃喃自语,对于雷龙跟夕卫国的关系,别人不知道,他乌金膏可是一点一滴都不曾遗漏,沈三拳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告诉过他,昔日的战友死在自己的面前,不可谓不痛心啊。
“夕卫国还真是大手笔,竟然杀死了雷龙?”
燕小七看着乌金膏脸上那忽阴忽晴的表情,又缓缓的补充道:“雷龙身中五六枪,不过即使没中也肯定没命了。”
“这话怎么说?”乌金膏再次的一愣。
“他被蛇咬了一口,绝对活不了了。”
燕云天快速一步走到燕小七的跟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匆忙的问道:“什么蛇?”
“大哥,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一定是断腹!”
“断腹!金三角的蛇!”燕云天睁大了眼睛,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断腹除了在金三角那里能够生存,内地却对活不过半个月。
“断腹蛇?小七,你把事情讲清楚。”
“当时很黑,夕卫国那边已经出动了冲锋枪,丁叔或许也是想反抗,就从自己的腰间将那蛇放了出来,雷龙为了营救夕卫国,被它咬中了手臂。”
“你说什么?蛇是那个叫丁叔的放出来的。”乌金膏大惊,呆了半响,“云天,你赶快回金三角,我想,三拳现在应该也是在去那里的路上了。”
燕云天不再说什么,带上其他燕家小子迅速的出了门,而燕小七没有参与这次的劫狱时间,老老实实的待在了乌金膏的身边,金三角那种危险至极的地方他也不想让小七过多的参与,毕竟在燕家七个人中,只有小七是最最纯洁,最没有涉足黑暗生活的一个人,燕云天不想他继续步自己兄弟的后尘,平安是福,他希望小七能够永远平平安安的生存下去。
待到燕云天出了门,乌金膏点燃了一根香烟,悠悠的抽了起来。
“三拳,你的新生活终于要开始了,做出一番成绩让树根叔好好的看看!”
燕小七望着乌金膏,不由疑惑的问道:“干爹,你说沈大哥能够平安的躲过这一次吗?”
“老天会帮他的!”乌金膏说完,慢慢的走上楼,站在那老式的阁楼阳台上,看着东方那已经渐渐升起的日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沈三拳悠悠的醒来,看着旁边的丁远,突然狠狠的一拳击打在自己的头上。
“臭小子,你疯了不成。”丁远驾驶着大东风,大声的怒骂了一句。
“丁叔,雷龙大叔也死了,我现在跑了算什么,一命换一命吗?”
“混账!你大叔为了你连命都没了,你现在讲这样的话,你小子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给我好好的活下去。”
为了初八,初九死了,为了自己,夕阳受了伤,为了刀疤,自己甘愿受死,现在为了自己,雷龙大叔又搭上了一条命,所有的事情在沈三拳的脑海中旋转了一番,很乱,真的很乱,就几天的时间,什么都变了,变的是那样的让人心痛和不甘。
“臭小子,这个世界已经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对与错,你为了刀疤能心甘情愿,难道你雷龙大叔为了你就不能,千万别辜负他的一番心血,你要走的路还长,什么都会出现转机的。”
沈三拳望着车外,那遥远的家乡已经看不到了,而前面呢,路,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