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的事情大家都放在身上,周氏得空了去了一趟许三叔家,许三叔已经可以下床了可是一只脚是瘸的,也不能下地干活了。
周氏和许三婶聊着天,暗里劝许三婶说花娘的事情,可是许三婶铁了心的要把花娘卖给那鳏夫。
陈氏一脸憔悴,只恨自己没本事没有生下个儿子,心里也怨上花娘爹为了别人的种同意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卖了。
周氏走前又好生安慰着陈氏,让她放宽心,把自己的身子养好,日后才能看着花娘生儿育女。
这边半夏和许老三收了摊子之后直接去了猎户家。
那家人姓张,家中有两个儿子,许老三的朋友张山林是老二。张山林的哥哥成亲后就分了出去,家里只有张山林和张猎户还有秦氏住在一起。
半夏和许老三说明来意,秦氏很是高兴,他们是山上的猎户,山上的姑娘大多数都嫁到了山下,而山下的姑娘也不愿嫁到山上来。
半夏与秦氏和张猎户把花娘的情况说得很清楚,秦氏也没说什么,问过张山林的意见,见他也不反对,就托半夏前去周旋一番。
许老三见天色不早了便告辞下山回去了,第二日让朱氏找了由头把花娘母子叫到家里来。放着母女二人的面把张家的情况说明。
“他们家猎户长年居住在山中,不过生活不成问题,人也不野蛮。”
“家底还是有的,愿意出六两银子聘花娘也妻,三书六聘都按照规矩走,还有成亲之后小两口也是要单独分出去过日子的。”
陈氏没想到事情还能变得这么好,激动得握住半夏的手,花娘虽然没有见过张山林可是也愿意嫁到山上去。
她也不怕去山上吃苦,人家是猎户肉不愁吃啊,山下的人还不是一样的过苦日子。只要两个人勤快,再累再苦也不怕,花娘相信只要自己好好和他过日子一定会好的。
见母女二人同意了,大家都为花娘不被卖给鳏夫高兴。可是该怎么跟许三婶说就成了问题。
周氏一拍大腿:“我不是现成的人选吗?那小子和老三是好友,我去也不奇怪正正好。也让我挣挣媒钱。”
说定之后,花娘和陈氏就放下心回家等着周氏来。怕许三婶那边动作快有变故,周氏隔了一日就去了许三叔家找许三婶。
许三婶本来就是为了钱,也不在乎是谁出钱。许三婶的如意算盘也打得好,这正儿八经的孙女婿将来不也得孝敬自己嘛,可比卖给一个鳏夫划算多了。
在心里这么一盘算就答应了,还催周氏让男方那边早点来家里定亲,说白了就是怕到嘴的肥肉跑了。
在许三婶一再催促下,很快花娘和张山林的亲事就定了下来,张家一下聘许三婶就把信息分给了花娘爹。
花娘爹迫不及待地把之前说好的儿子给带回来了,那简直当作是一个宝,含在嘴里怕化了。而,那孩子因为有许三婶宠,有花娘爹宠,在家就是一个小魔王,简直无法无天。花娘和陈氏在家都成了出气筒了。
“娘,我咋看花娘爹带回来的那个儿子和他长得那么像呢。”半夏边吃着西瓜边和周氏她们唠嗑。
朱氏一听也点点头,她早就想说了,那眉眼和嘴简直和花娘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是亲生的也信。
过继那日,许三婶和花娘爹高兴极了,想着终于有香火了有根儿了,便花了钱请了许大伯和许老爹一家吃饭。
“而且我听说,三婶和花娘爹从不让那孩子出门玩,一步院门也不准出。”林氏也在一旁说道。
“我的妈呀,这孩子该不会是……”朱氏的话没说完,不过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周氏细想也不是没有肯能,不过这可是大事可不能随便乱说,要是被有心听去了那可不得了。
“胡说什么呢。”周氏呵斥道,“这话可不能出去乱说。”
“我们知道的娘,这不是就在你面前说说嘛。”半夏插科打诨道。一边朱氏和林氏也哄着周氏。
“二奶奶,快去三奶奶家,出人命了。”
婆媳几人正要起身去做事,院门外许大伯家的孙子急急忙忙跑来。
“什么出人命了?”周氏被他地话着实下了一跳。
“三堂叔和三堂婶打起来了,三堂婶快被打死了。”
他口中的三堂叔和三堂婶正是花娘爹和陈氏,花娘爹在三家儿子中排行老三。
周氏一听这还了得,把腿就往许三叔家去,这花娘爹咋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朱氏三人也连忙跟在后面。
”老娘今天就是打死你了,我是你婆婆管教你天经地义。”
半夏几人赶去的时候陈氏正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眼睛绝望的看着地上,任由身上的许三婶打她。
花娘也被打伤躺在一边,那新过继的儿子也是对花娘拳打脚踢的,半夏走过去一把拉开他把他甩在一边。
刚把花娘扶起来,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个女人,想上前打花娘:“你是谁,敢动我儿子。”
朱氏和林氏见了立马上前拉住她:“你又是谁?敢动我们家的人,滚。”
“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周氏上前拉开许三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样打你儿媳妇。”
许三婶这才住手,狠狠地瞪了眼地上的陈氏,花娘连忙上前抱住她,母女二人身上没一处好地方,任谁见了都不忍心。
“花娘娘嫁到你家任劳任怨,你何苦这么对她?就欺负人家没有娘家撑腰?”许伯娘实在看不过去许三婶的做法,“我知道你是嫌弃她这么多年只有花娘一个女儿没有生下儿子,可是她的身子坏了怀不上孩子是为什么。”
周氏的话让陈氏想到了什么,哇的一声哭出来,抱住花娘痛哭不已。朱氏和林氏也是心痛陈氏,不禁抹泪。
许大伯和许老爹这时候也赶来了,许大伯看着院子里的闹剧,气得直跺脚,许家的脸都要被丢光了。
陈氏突然推开花娘,冲到屋子里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把躲在屋子里的花娘爹拽了出来,半夏这才知道花娘爹刚才一直躲在屋里了看着妻子女儿被自己的娘打。
“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我嫁到这个家这么年,脏活累活都是我做。我也只为许家添了花娘一个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陈氏扑通一声跪在许大伯他们面前。
“十年前我流产一个男娃,也是因为他打我,从此伤了身子怀不了孩子。如今他有了亲生儿子我们母女就是他的眼中钉。”
“求各位长辈做主,我要和离。”
“呸,想都别想,和离门儿都没有,只能是我儿子休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许三婶立马反驳道。
许大伯瞪一眼许三婶:“住口。”转头对陈氏说,“侄儿媳妇啊,家和万事兴,为了花娘你可得想清楚啊。”
“大爷爷,我没关系。”花娘开口道,“我娘再在这个家呆下去就没命了。”
“你咋想的?”许大伯转头问花娘爹,他做为许家整个大家长自然不希望两人和离,到时候许家的脊梁骨都被戳了。
花娘爹看了眼陈氏,又看了眼站在一边的那个陌生女人:“我不同意,她死都是我家的鬼。而且我还要再娶,我不能让我亲儿子没有娘。”
“你说啥?你亲儿子?”许大伯难以置信,怕自己的年纪大了耳朵背没听清。
“是,亲儿子。阿秀一个人辛辛苦苦把石头带大,我不能让她们母子再受苦。”
“你这个混账东西。”许老爹从来都瞧不上这样的人,当即一巴掌打到花娘爹的脸上,许三婶心疼,可是也没办法。
半夏简直傻眼,原来那孩子也就是石头当真是花娘爹在外面和其他女人生的,还光明正大的把这两个人带了回来,挺意思是还要养在家里。
“丢人,真丢人,败坏门风啊。”许大伯捶胸顿足,许伯娘怕气出个好歹来,急忙帮他拍背。
“大伯,不同意和离那我就去死。”
半夏从陈氏的话中听出了她的绝望,也不知道她以前的日子是怎样过的,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要是死别死在这里,我怕以后住着晦气。”那个叫阿秀的女人抱着石头说。
许三婶家的其他儿子媳妇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去把你男人叫来,他识字让他来代替许家写和离书。”许大伯对着半夏说。
半夏点头急忙回去找许老三,不一会儿许老三照着许大伯念的把和离书写好,压着花娘爹按了手印。
陈氏拿着按了手印的和离书又是大哭一场,突然晕了过去,朱氏几人手忙脚乱地把她扶起来去休息。
许大伯再三对花娘爹和许三婶敲了警钟这才带着一行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