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辰生往后一闪,徒手抓住了汉子的鞭子,手腕上微微一使劲,汉子直接被玉辰生用鞭子甩了出去。
汉子跌坐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他一边哭一边指责玉辰生道:“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人,抢了我的婆娘不说,现在还来打我,天音啊!是我来救你了,求求你出来好不好?”
汉子说着那双微红的眼睛看向了马车,眼里流露出了丝丝的祈求:“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求求你,不要丢下孩子和我,我们不能失去你啊!”
在城门口闹事,立刻就吸引了大批的人过来,连守城门的士兵也跑了过来,不悦的呵斥道:“吵什么吵?这里是你们可以吵闹的地方吗?再不离开,信不信把你们全都送去京兆府尹一日游?”
“官爷,不是小的要闹事,实在是这男人抢走了我的妻子,我这才迫不得已跑来这里拦截,希望我家婆娘跟我回家好好过日子。”汉子痛哭流涕的说道,他那双眼眸还是落在马车上,不愿意眨一下眼,就害怕自己眨眼后,这马车就从自己眼前消失了。
守城的士兵看了那马车一眼,很是不满的说道:“你瞎说什么话?这马车里坐着的我记得是个还不满十三岁的少年。”这马车可是刚刚进来的,他看的可清楚了,那少年年龄虽小,但是一身挡不住的贵气,他肯定是没有看错。
汉子一听这话,立刻哭了起来,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看错?”他看的真真的,前十几日的时候,他的妻子就是坐上了这样的马车,离开了家里。
丢下了他,丢下了他们的孩子。
守城的士兵也很是无奈,只能对玉辰生说道:“这位公子,可否请那位小公子下车,让大家看看,里面坐着的可是他媳妇?”
大家都围在这里看热闹也不是一回事,这里堵得久了以后,太影响大家的出行。
玉辰生有些不悦,正想要说些什么时候,马车的车门被染染从里面推开了,染染在马车里也把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听的一清二楚,平心而论,她对于这位失去妻子的汉子很是同情,但是她确实不是他的妻子,所以也不怕下车接受检查。
众人只见一位穿着白色袍子的少年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她的手上还抱着一只雪白色的貂,那只貂的额间有一朵血红的红云,少年的身后还跟着一只小松鼠。
好漂亮的貂,大家都不由得被那只貂吸引了目光。
只见那少年也是优雅的从马车上走下来,走到那汉子面前的时候,轻声道:“这位大哥,马车里就只有我一人,你若是不信,可以先去查看。”
汉子傻呆呆的看着染染,眼里浮现出一抹茫然,他似乎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他发疯一样跑到了马车前面,探头看向了里面,里面空空的,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只有那只小松鼠坐在了车门处,看到汉子探头过来,不由得伸着头与之对视,似乎在说,这是我的地盘,闲人勿进。
汉子查看了一番后,很是失落,没有人,没有他的天音,可是明明他是追随着那辆马车来到了这里,村里的人也说了,天音就是被京城的马车接走的,可是为什么会没有?
守城的士兵见事情已经明了了,不耐烦的呵斥道:“既然事情已经明了,那这两位公子还请快快的离开这里,你也莫要胡闹了,这里是天子脚下,可不是尔等可以胡闹的地方。”
士兵说着就要把汉字拉扯到一边,谁知这汉子就认准了这马车,他不依不饶的喊道:“不可能,我不会看错,我家婆娘就是上了这辆马车,你说,是不是你们把她给藏起来了?我们家的娃娃还小,离不开娘啊!求求你们把她还给我。”
汉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大家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但是却没有为这汉子多说一句话,明者保障的道理大家都懂,特别是活在京城的百姓,更是明白这个道理,在京城混的人谁不知道,一块砖头掉下来,随便砸到一个人,都跟朝中有些关系。
看这两位公子的穿衣风格,还有那通身的贵气,就知道,定不是好惹之人,大家都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当个愉快的吃瓜群众就可以了,至于帮腔的事情嘛,那还是不了。
守城的士兵被他烦的不行,正想要说些什么时候,人群里急匆匆走出来三四个人,为首的是一位已经五十来岁的大叔,他一身灰色的袍子,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他快步走过来,对着守城的士兵说道:“在下是靳王府的管家,这两位是靳王府为世子请来治病的神医,还望官爷行个方便,世子病重,耽搁不得。”
靳王府世子病重的消息整个京城都已经知道了,大家可没有忘记,三日前那靳王府世子回京时的场景,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据说连那些御医都没有办法,迫不得已之下,靳王府才贴出了重金求医的告示,这不,才第三天,这神医就来了。
守城的士兵一听是靳王府的管家,自然是不敢过多的为难,只能让玉辰生和染染先走,大家谁不知道靳王爷父子深的圣心,更是为大秦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靳王府世子有难,大家自然希望他能度过难关。
那汉子还想说些什么,可一对上那守城士兵不悦的眼神,只能目送着马车离去,等到马车消失在街道的拐弯处后,汉子这才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周围围观的百姓倒是对这件事不怎么上心了,大家纷纷都议论起了刚才那靳王府管家请来的那位神医是不是真的可以救靳王府世子一命。
大家都希望靳王府世子平安无事,只要有靳王府在,大秦就不惧怕那区区的北莫蛮子。
马车飞快的在路上疾驰着,染染坐在车里,玉辰生也坐到了车里,一同坐着的还有那位靳王府的管家。
管家一脸和蔼的看着染染,眼里隐隐还有一些激动,好在他知道现在还在外面,并没有多言什么,只是介绍了自己:“白公子、玉公子好,老奴名唤秦天,是靳王府的管家,在王府伺候了大半辈子了,以后公子有什么需要老奴效劳的地方,老奴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小染,你称呼秦管家为天叔就好,在京城里,你以后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找他就行,他都会帮你解决。”玉辰生对秦天自然是不陌生,甚至是很熟悉,当年他刚刚来京城的时候,也是承蒙了秦天的颇多关照,现在看着秦天和五年前一样,容颜不改,精神焕发,玉辰生也表示很欣慰。
“天叔好。”染染乖巧的叫了一声。
话音刚落,染染就看到了天叔红了眼眶,那泪水更是无声的落了下来,他激动的看着染染,真是恨不得拉着染染的手说上几句话,可现在他们还在外面,为了防止隔墙有耳,秦天硬是忍住了。
染染没有见识过大秦的古代,但是也知道一个奴仆能够跟随主家姓,肯定是因为他很得主家的信任,玉辰生在秦天的面前也没有要隐瞒她真实身份的意思,由此就可以看出这个秦天肯定是她父王和哥哥的心腹之人,所以她的身份秦天肯定知道。
看着秦天泪流不止的模样,染染连忙从怀中拿出了帕子,递过去给秦天,秦天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老奴这里也有帕子。”说着他从自己怀里摸出了一条帕子。
擦了擦泪水后,秦天的情绪也稳定了许多,他看向染染的时候,眼神愈发的慈爱了,随后他又和染染说了一些关于靳王府的事情,看的出来秦天是要让染染明白靳王府在大秦在京城的地位,也想要让染染融入这个新家庭。
靳王府的主子也就只有靳王爷和秦九陌两位,没有别的长辈,自然也就少了很多的勾心斗角,靳王府面积极大,丫鬟婆子众多,秦天担心染染刚来会不适应,所以也大致的和染染说了一些靳王府各个院落的位置,还有哪些重要的地方。
染染的记性不错,自然都记了下来,遇到听不懂的地方,也不会含糊过去,而是仔细的请教。
秦天对于染染这样谦虚好问的态度很是满意,心里更是为自家的王爷和王妃高兴,小姐不愧是王爷和王妃的孩子,真是聪明。
虽然没有看见染染的真实容貌,但是秦天也不着急,毕竟小姐以后可是要长住在京城的,有的是时间穿回女装。
马车哒哒哒的走在青石板上,发出了悦耳的声音,从外城到内城还需要经过一道城门,在外面驾车的侍卫拿出了靳王府的腰牌后,守城的侍卫压根就不敢检查,连忙就放行了。
染染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了权利的重要性,若他们没有拿出靳王府的腰牌,这时候还在城门口排着队呢!
人生从来就没有公平二字可言,否则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为了那所谓的权利富贵从而走上了铤而走险的捷径?
进了内城以后,耳边倒是没有那么吵吵嚷嚷了,染染仔细一想就明白了过来,内城住着的都是有钱人家,不是有钱的就是有权之人,大家都标榜着自己比百姓们高一等,自然是不会大肆吵闹。
街上也有一些叫卖声,不过比起外城那大喇叭一样洪亮的声音,这声音就显得温柔了许多。
约摸行驶了两刻钟之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驾车的侍卫跳下马车上前叩了叩门后,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很快马车又行驶了起来,等到马车再次停稳之后,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小染打了,咱们准备下车。”玉辰生转头对染染笑了笑,眼睛在打量到那个缩在染染怀中的小团子时,忍不住一抽。
在出发前,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小团子会跟着来,不仅仅是它自己跟来了,连那只小松鼠也跟来了,按照小丫头的说法,这是带着媳妇儿一起私奔的节奏啊!
只是这小团子一路上和小松鼠的互动倒是不多,反而是一个劲儿的赖在了染染的怀中,玉辰生忍不住磨牙,要不是小团子是凤云貂不是人,他都会忍不住把小团子丢出去了,小丫头的怀抱是它该待着的地方么?可每次他一有发飙的冲动,那小团子更是来劲儿,更是赖在小丫头的怀中不出来。
经过了这么几天的较劲之后,玉辰生彻底的败下阵来了,不是他斗不过小团子,而是他不跟这没羞没躁的小团子一般见识。
秦天率先推开了车门跳下了马车,玉辰生随后,只有染染一人拖家带口的等到大家都下车了以后,才慢悠悠的抱着小团子身后跟着小松鼠这么下来,一下车,落入她眼帘的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装修的极为精致的院子。 wωw ⊙tt kan ⊙¢O
“白公子,这里是清芷园,是王妃生前住着的院子,王爷前几日得知白公子要来京城,特意让老奴把这里收拾出来给白公子居住。”秦天恭敬的说道。
“有劳天叔了。”染染笑了笑,她看着眼前这精致的院落,还有周边那修剪的极为规整的树木,就知道这处园子肯定不简单,可是听到秦天说这是白敏生前居住的院落,染染心里还是很紧张,她知道白敏也是穿越之人,跟她既是母女又是老乡,这让染染的心紧紧的悬了起来。
进入院子之后,院子中的摆设更是颇得染染的欢心,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每一处的景色都是那么的怡人,染染在园子里走了一圈之后,才去房间,不管是会客厅还是小客厅,甚至是卧室,都和这处园子一样,很是简单,不花哨,但是让人看着就感到很舒服。
今儿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明天就是除夕了,染染安置好了小团子和小松鼠之后,也没有休息一下,立刻就要去给秦九陌诊脉,她会在春节前赶来京城,为的就是给秦九陌看病,这是正事,她自然不会忘记。
秦九陌住的院子离清芷园也不远,也不过相隔了两百米远,秦天担心染染不熟悉府里的路,一直都待在染染的身旁,一边带着他走,一边跟她说起这几条路都能够去往什么地方。
秦九陌居住的院子,名为枫骆园,顾名思义,他的园子里,种了几棵的枫树,只是此时已经到了腊月底了,那些枫树的叶子早已经掉的一干二净,若不是旁边还有几株常年翠绿的桂花树,怕是整个园子都会显得萧条几分。
秦天带着染染从清芷园一直走到枫骆园,一路上不少丫鬟婆子都看到了,大家都好奇的打量着染染,再看到染染那张洁白无瑕,又俊美无涛的容颜时,大家纷纷忍不住低声的探讨了起来,不要说她们颜控,实在是难得出现了一个这么俊美的公子,丝毫不比她们家的世子爷差。
虽然年龄是小了点,但是年龄小她们才有机会啊!
秦九陌已经昏睡了十来日了,高烧虽然已经没有刚开始那几日那么灼热了,但是也让人很是担心,就害怕这高烧不退,把秦九陌烧坏了可怎么办?
染染一进屋,看到的就是秦九陌那有些晕红的俊脸,这张脸现在落入染染的眼中,倒是没有觉得俊俏了,只有满心满眼的担忧,染染快速的上前,给秦九陌把了脉,一息时间过去后,染染拿出了银针,消毒之后,小心翼翼的刺入了秦九陌的头上。
下针的速度很快,不会儿的功夫,秦九陌的脑袋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如此之后,染染手下的动作也没有停歇半分,她走到书桌前快速的写了一个方子:“天叔,这药方你让玉大叔去抓药,记得一定要去城里的药铺抓药。”
“白公子,咱们府上也有药房。”秦天好心的提醒道,意思是,不用那么麻烦去城里抓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不敢指挥玉辰生,那可是当朝的丞相啊!他一个管家怎么敢指挥?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要去城里的药房抓药,玉大叔和我刚刚从外地过来,城里没人认识我们,他又画了妆,不会有人看破他的身份的,您放心就是了。”染染坚定的说道。
秦天也不是蠢人,要是他故意提醒之后,染染还在坚持要去城里的药铺抓药,那就说明府中的药材有问题,这个念头一出现,立刻就让秦天脸色铁青了起来,他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按照染染说的话,急匆匆跑出去找玉辰生。
看到秦天走了之后,染染也没有闲下来,发烧的人,除了喝药之外,还有最简单最高效最安全的一个法子,那就是物理降温,染染招来丫鬟让人取了一些酒精来了之后,就开始给秦九陌擦拭了起来。
屋里,染染忙活个不停,旁边刚刚给染染取来了酒精的丫鬟,也一脸晕红在一旁搭把手,有时候染染的手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之后,丫鬟的脸色更红了,她时不时就抬眼看向染染,只是染染一直都在忙活着手上的事情,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
丫鬟有些失落的垂下头,连同神色都变得委屈了几分。
等到玉辰生和秦天回来时,染染也刚刚给秦九陌擦完了身子,她拿过药材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后道:“天叔,你在这里守着世子,我和玉大叔去熬药,记得,这期间若是有人给世子送药过来,一律都不准喂,放在一旁,等我回来检查。”
秦天脸色不好的点点头,一想到府中居然有吃里扒外的玩意儿,更是怒火中烧,王爷和世子把整个府邸都交给他打理,没想到他手底下居然有手脚不干净之人,还真是愧对了王爷和世子的信任,这内鬼若是被他揪出来了,一定要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红的还是黑的。
好在小姐察觉出了这其中的异常,否则就算是世子被那些药给毒害了,他也是万万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些弯弯绕绕。
更想不到,居然有人背叛了靳王府。
来到小厨房,染染仔细的挑选了一个没有用过的药罐子开始熬药,玉辰生在一旁帮着生火,看着染染那熟悉的动作,想着刚才他和秦天讨论的事情,玉辰生心里就一阵发紧,靳王府中居然还有这等的蛀虫,实在是令人心惊。
“小丫头,你……”
玉辰生想要问什么,只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染染打断了:“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我现在也不敢确定,等我找到了证据之后,再给你们解释。”
既然染染这么说了,玉辰生也不好多问,两人之间沉默了下来。
靳王府中来了一位俊俏小公子的传闻第一时间就传遍了靳王府,大家对于这位小公子那是好奇的很,样貌俊美之人,她们这些丫鬟见过的也不少,比如靳王爷父子俩也是京城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还有太子殿下也是俊美无双,那些名门世家的公子们,长得再差的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们常年在京城伺候,见识过的美男子只多不少,可是这位新来的小公子,不仅能得秦管家亲自出城相迎,到了府中之后,秦管家还亲自引路,这份待遇可是她们入府以来,第一次见到啊!
也不知道这位小公子是什么身份,三三两两的丫鬟聚集在一起闲聊起来。
“那位小公子长得实在是俊美,我看,不比咱们的世子爷差多少,而且他年龄还小,等到长大之后,这容貌还不知道多旺盛呢!”其中一个丫鬟满眼犯花痴的说道:“我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见到这么漂亮的公子了。”
“年龄小?丁香,莫不是你想要老草吃嫩牛?这能让秦管家出面相迎,想必这小公子家底也不差,咱们这些人,恐怕是没有机会攀上这高枝,咱们还是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比较好,这些事情,还是别想了。”
“你还真是胆小,世子爷咱们是不敢肖想,可是这小公子的身份再贵重也贵重不过世子爷,咱们说不定还有机会,当正妻,这种事情肯定是轮不到咱们,可是咱们当个小妾通房还是可行的,到时候生下个一儿半女,以后也算是半个主子了,再不用做这种伺候人家的活计。”
“可不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咱们有没有机会?”
……
大家议论纷纷的说着,对于未来的事情,大家都很是迷茫,特别是她们常年在京城中,早已经见过了各种的富贵,她们想要过上那些夫人们的日子也就不奇怪了。
玉辰生的武功极高,那些丫鬟们的议论声染染听不见,但是都一字不落的落入了他的耳中,听着那些人的痴心妄想,玉辰生心中是冷笑连连,这些丫鬟也实在是太没法没天了,看到一个长得俊美的男人,就想着要。勾。搭一番,也不知道这天叔平日里是怎么管理她们的。
在他看来,这些长舌妇,只吃饭不干活的人,都通通发卖了便是!
熬药熬了差不多两刻钟后,染染才小心的把药汁倒了出来,玉辰生立刻就拿出了一个托盘,把药碗放在了上面,然后端着往秦九陌的房间走去。
染染跟在他身后,那些丫鬟一看到染染和玉辰生出来,立刻就不说话了,只剩下那亮晶晶的眼睛在打量着他们,对于那些视线,染染也不是毫无察觉,不过现在对她来说最要紧的事情就是给秦九陌治病。
来到秦九陌的房间,果然桌上放着一碗药,那汤药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送过来的,秦天正盯着那碗汤药,认真的闻着,看到染染进来,连忙直起了身子,玉辰生径自端着药碗走到了秦九陌的床榻前,秦天一看,立刻就过去帮忙。
喂药有人帮忙,染染也乐的清闲自在,她看着这碗冒着热气的汤药,仔细的闻了闻,然后又拿起汤勺尝了尝后才说道:“我刚才没有猜错,这药里有毒。”
有毒二字直接把秦天和玉辰生给吓到了,玉辰生抬眼看了染染一眼,看到她还在观察着那碗汤药,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先给秦九陌喂药,等到这一碗药汁都入了秦九陌的肚子之后,玉辰生才走过来,他很是不解的看着这汤药,仔细的闻了闻后说道:“这气味,和咱们刚才熬制的汤药一样。”
语气很是肯定,他对自己的嗅觉还是很自信的,一定不会错。
“没错。”染染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赞扬道:“玉大叔,你的嗅觉还真是灵敏,气味是一样的,但是味道则有些差别了。”
玉辰生看着自己手边的碗,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是不是有差别他不知道,但是染染说的话一定不会有假就是了。
“小姐,这句话怎么讲?”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秦天也没有称呼染染为白公子,而是唤她为小姐。
染染神秘的笑了笑:“我写的药方和这碗汤药的药方是一样的,我熬的药汁的味道是有些苦有些涩,而这碗汤药的味道还有些酸,虽然很淡,但是还不能逃过我的味觉,玉大叔,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尝尝,看看是不是有些酸。”
闻言,玉辰生立刻拿起汤勺尝了尝,而后,沉默的点点头,味道确实是又苦又涩其中又夹带着淡淡的酸味。
“那这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秦天脱口而出的问道,话落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又是一白。
“能够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多,有的是因为药材被人动了手脚,有的是因为熬药的人有问题,天叔,这府中的汤药应该都有专门的小厮或者是丫鬟负责,有可能是他们有问题,也有可能是别人借机下毒也说不定,这种可能性,太多了,我也说不准到底是哪种。”
染染无奈的表示,这靳王府可不是普通人家,府中丫鬟婆子小厮侍卫众多,这碗汤药经手的人也不会少,要说是在哪里出现了问题,染染实在是说不出来。
她又不是专门做破案这类工作的,她也只是刚才给秦九针灸的时候发现了秦九陌的肤色也是不正常,一般人生病了,皮肤大多数都会苍白一些,秦九陌的皮肤居然有些蜡黄,这实在是不正常,后来她给秦九陌擦酒精时,看到了他的后背,那颜色比别的地方的更深,染染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她还心存侥幸,直到这一碗汤药的到来,这才让染染确定,这药被人动了手脚。
“那这如何是好?”秦天苦着脸道,他心里是恨死了那个下毒之人,连世子的汤药都有人敢动手脚,这府中看来还是闲人太多了。
玉辰生冷淡的说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会暗中吩咐人来监视这里的一切,天叔,明天靳王爷就应该到京城了,你先去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这件事,既然有人做,定然不可能是全无痕迹,咱们先耐着性子等两日就是了。”
对于这样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个现行,所以他们可以一处处仔细的排查问题,不着急,反正知道了是药有问题,不喝就是了。
秦天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也只能先把这件事按捺下来,好在小姐回来了,否则世子要是在他的手中出了事,那他就是以死谢罪也没法给早逝的王妃一个交代。
“小姐,世子喝了这么多天这种有毒的药汁,可是会对身体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秦天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这个想法,这药汁世子爷已经喝了好几天了,万一这毒性很强,那怎么办?
“没事,哥哥不会有事的,我已经给他针灸过了,到了晚上,我再来针灸一次,想来只要药不会再出现问题,等晚上他喝了第二碗汤药后烧酒会退了,明天应该就能醒过来了。”染染估算后说道:“为了避免出现问题,这两日还望天叔安排几位信得过的人在哥哥房间守着,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这里,特别是那些丫鬟婆子,厨房的人,把药送来接下就是了,哥哥以后喝的药,我会亲自熬制再送过来。”
“这……辛苦小姐了。”秦天有些羞愧的说道:“都是老奴没有管理好王府,让世子爷糟了无妄之灾。”
“天叔,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偌大的靳王府若是没有天叔打理,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模样了,天叔这些年帮着打理靳王府,劳苦功高,这件事哪里怪的到天叔头上?有人想要害哥哥,哪怕是不能从药汁里面动手也会从其他的地方下手,这不关天叔的事,咱们在明,敌人在暗,就是日日提防,也会有照看不到的时候。”染染宽慰道。
她很佩服秦天,靳王府家大业大,所有的事情都依靠他一个人打理,确实是很累不说,府中的事情又多又杂,不能出一点儿的差错,还有那些人情往来什么的,秦天也是一手包办,这些事情全都堆积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可想而之他的压力有多大。
即便染染这么宽慰他,秦天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他和染染告罪了几句后,这才阴沉着脸退了下去。
“小丫头,九陌身上的毒……”玉辰生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的看着染染的神色。
闻言,染染原本舒展开了的眉头又紧紧的锁在了一起,说起秦九陌身上的毒,染染确实是觉得棘手不已,倒不是说她没有办法解,而是那药材实在是太为难人了,不要说那冰凌仙花和洛仙萝花了,就是大秦天涯上长着的紫萝仙香都还没有拿到手,那其余两种花,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得到了。
可是秦九陌的身体等不得,要是再不解毒,秦九陌的身体只能是越来越虚弱,到最后就是药石无医了。
染染可不想走到那一步,可是现实确实是,那三种药没有拿到手,她就是把别的药材都聚集在一起了也没用。
玉辰生一看染染的神情也就知道很是棘手,他也不好问下去,要说最害怕秦九陌身体出问题的人,肯定是染染,因为他最清楚秦九陌身体的状态,所以也最为担心,他别的忙帮不上,也只能尽全力,快点把那三种花都找齐。
开春在即,要是运气好的话,那些花最好在来年的时候一次性集齐,春天气温不冷也不热,刚好适合解毒,看来他要加快计划了。
不管其他的事情,先把这三种花弄到手才是大事,他不愿意再一次看到染染那蹙眉的模样,每次看着染染那紧蹙的眉头,玉辰生就觉得心里抽疼。
当天晚上一只信鸽就从靳王府飞了出去,信鸽在空中展翅飞翔,一会儿是时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京城的除夕和杨河村乃至是南江县的除夕都不同,更加的热闹,也更加的喜庆,染染来了靳王府之后也没有离开过,但是耳边却听到了不少那些丫鬟们的议论,比如京中哪个府邸订制了大礼炮,哪个府邸也订制了烟花,听着那些丫鬟们说的话,染染对于除夕之夜也有些期待了起来。
那些烟花肯定很漂亮!
靳王府中也张灯结彩了起来,大小的门框上也贴上了红彤彤的春联,府中的窗户上也贴上了窗花,甚至连那些翠绿的树枝上也挂上了红绸绳,或许是因为靳王爷和秦九陌难得在京城过一次春节,或许是因为今年染染和玉辰生也在靳王府过春节,总之,秦天管家这一次是难得的要把朴素典雅的靳王府变成了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海洋。
如同染染昨日所料,秦九陌昨夜喝下了药汁后,出了一身的汗,到了今儿早上,居然醒了,府里因为秦九陌的苏醒,大家脸上都挂着喜洋洋的笑容,好像前几日笼罩在靳王府头顶上的乌云就已经散开了。
秦九陌看到染染和玉辰生先是一脸的迷茫,等到认出来后,秦九陌很是不客气对玉辰生说道:“阿辰,你怎么可以把我家的小丫头给带坏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要穿这男装?难看死了,小丫头,你赶紧去换了。”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或许是因为睡太久的原因,他忍不住轻咳了几声,染染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秦九陌拿着水杯,目光温柔的看着染染,唇边溢出了一抹浅笑。
一旁的小团子听着秦九陌的话,那是一百个赞同,它在一旁不住的点着头,强烈的要求染染要换回女装。
染染很是不满的看了小团子一眼,伸出手在它的头顶上拍了拍,小团子立刻就老实了下来,乖乖的待在秦九陌床榻的一角,再也不敢乱动了,呜呜,染染越来越坏了,居然敢打它!
“哥,我觉得穿男装会比较方便。”染染无奈的解释道:“和玉大叔无关,这个世道本来就对女子很多不公,若是让人知道我是女儿身,哪怕是医治好了你,大家也会抱有怀疑的态度,我不想一次次的和别人解释,而且穿男装,我要出门去逛逛也比较方便,有些地方女孩子不能去,但是男孩子能去,我要是换回了女装,天天住在靳王府,哥哥,你就不担心我被人说三道四么?”
“谁敢?你是我妹妹,我会护你周全,谁敢多说你一句坏话,我就去扒了他的皮,小染,你放心,我好歹也在京城长大,有我出面,没有人敢说你一句坏话。”秦九陌信誓旦旦的说道。
染染无奈极了,她的用心怎么秦九陌就不懂呢?她哪里是怕人家说闲话,她是害怕秦九陌以后找不到媳妇儿。
“你出面确实是没有人敢说小染的一句坏话,但是她会成为京城众多爱慕你女子的公敌,九陌,你这是把她推入了另一个火坑。”玉辰生吐槽道,秦世子,你难道不知道你在京城还是有些爱慕者的,虽然秦九陌的身体确实是不好,但是靳王府这一代也就只有秦九陌一位世子,那些为了往上爬的人家,确实是很乐意把自己的闺女嫁进来。
秦九陌不满的瞪了玉辰生一眼,似乎是在埋怨他乱说话,可到底也没有再坚持让染染换回女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