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苏李氏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冲张妈抬头问道:“先前我让你去寻的人安排的事儿,安排得如何了?这眼看着老爷也都快要回来了,方才华儿还来寻我问这事儿呢!”
张妈一听,当下便明白了夫人嘴里说的是什么事儿,“夫人放心,人我已经寻好了,只等老爷回来寻个好机会了。”
“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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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婶子拎着早饭来为霜家时,孙孟然才刚刚起身。
安婶子见此,便热情地招呼他一道用了早饭。
早饭做是地瓜粥,孙孟然的医术好这手中银子自然是不少,好东西他吃得多了,偏生是这样的地瓜粥却是鲜少能够吃到的,眼下难得吃一回,倒也是赞不绝口。
“苏家的!你给我滚出来!!!做了事儿便躲起来了!!什么人啊!”
就在苏曜与孙孟然两人用着热乎的地瓜粥时,外头传来了一阵辱骂声,不仅如此,这苏家的院门也叫人砸的哐哐作响。
安婶子正好在给为霜收拾屋子,听到外头的叫骂声后,便端着一盆水从屋子里探了出来。
安婶子冲在堂屋用早饭的两人看了一眼道:“曜儿,你与孙郎中继续吃,我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安婶子其实是不用看了,自打门外那辱骂声起的时候,安婶子便听出来那声音是来自于纪安他老娘纪家媳妇儿的。
安婶子看了一眼端在手里的血水,想都没想便端着血水冲院门走去开了门。
这盆血水还是昨晚孙郎中给为霜缝合伤口时换下的,昨晚没来及倒了,眼下倒是派上了用场。
“谁啊,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病人休息了!!!”
安婶子一面没好气地嚷着一面打开了院门。
这院门才刚被开了一条缝,有人便地挤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张牙舞爪地冲安婶子的面门袭来。
安婶子面上一惊,端着盆子的手‘下意识’地往前儿一伸,那盆里的血水便不偏不倚地泼了那纪婶子一身。
当然了,安婶子这手上的劲儿也是收着的,那盆里的水被泼了一般也留了一半。
安婶子一早便猜测到,这纪家的没有那么好说话。
若真如曜儿说的,昨晚他在纪安脸上挥了几拳,那爱子如命的纪家媳妇儿定会上门来闹上一场。
昨晚这纪家的没来,只能说明纪安叫曜儿伤得重了,一时顾不上来,可如此也是改不了纪家的爱闹事儿的性子。
果不其然,这天才刚刚亮开呢,这纪家的便迫不及待地上门来了。
说起来,这纪家也是够有脸的,那样欺负为霜丫头居然还敢上门来闹事儿。
不过,此番他们上门而来,安婶子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昨晚发生的事儿,只有在场的三个人当事人清楚。
若是这纪家的此番不闹,而是在背地里做一些偷偷抹黑为霜的事儿,这反倒是对为霜不利。
可眼下,既然这几家的可以这样理直气壮的上门来,那便表示纪安那怂东西也没敢将他做的那些勾当说给他娘听。
如此一来,安婶子倒是可以与这纪家的好好争论一番,论出谁对谁错来。
纪婶子她本以为从门里出来的人会是陆为霜那个小娼妇呢,哪里知道出来的居然是隔壁的安家的媳妇儿。
这还不算,方才她张牙舞爪了好一阵非但没有抓伤那安家的,反倒是叫安家的泼了一身的水。
今日她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裳,被安婶子那么一波,身上转眼就湿了一大片。
纪婶子嫌恶地低头嗅了嗅身上的味道,闻着似乎有一股子莫名的腥味。
那味道让纪婶子的眉心不由地一蹙,干呕了一声后,扯了嗓子便冲安婶子骂道:“安家的!你这是做什么!!大清早地便用这来历不明的水伺候人是吧!!!”
此时已经是冬日,这纪婶子身上的衣裳虽是穿的多,那血水虽是没有渗到里衣里,却也还是让她感觉到十分的不舒坦。
“这个我倒是要问问纪嫂子你是要做什么了?我这才刚开门呢,你的手便往我脸上招呼是个什么意思?莫不是要打我?你若是要打我,我自然是要反抗的。难不成我还站着容你打吗?”
由于纪婶子已经在苏家门口闹了好一会儿了,四下一些好事儿的村民听闻这儿的动静,也都跟着起身探出了头冲他们这处望来。
方才纪婶子那不由份的动作,大家伙也都是看进眼里的,是以,眼下就算是安婶子用水泼了纪婶子,多数人也都还是站在安婶子这头的。
纪婶子在四下扫了一眼,见没人帮自己,便插着腰道:“我此番可不是来寻你的,你弄脏了我这衣裳的事儿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说着,纪婶子又偏头冲苏家望去,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院子便嚷道:“叫陆为霜那个小狐狸精给我滚出来!”
此时,苏曜与孙孟然已经从堂屋缓步出来。
这两人站在一处,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虽说苏曜的腿是瘸了,但眼下站在这衣着款款的孙孟然身边也是一点儿都逊色的。
而眼下,苏曜因为生气所以浮现在他脸上的那抹狠意更是给他平添了不少精气神。
苏曜来到院门口,当他瞧见在自己门口闹事儿的纪婶子后,那略略苍白的面上神色更是冷冽了几分。
只听得他冲纪婶子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悠然地道:“纪婶子,我这……还没去寻你呢,你倒是先寻上门来了?”
苏曜说话的声音听着虽是没有多大的波动,但落在他人耳中却有一股子冰冷刺骨的寒意。
这话落在围观的村民们的耳中,叫他们忍不住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你什么意思?”纪婶子在听了苏曜的话后,面色一愣,一时之间没能明白苏曜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片刻后只见她莞尔一笑,得意地道:“哦……我晓得了。你是想来我纪家赔礼道歉的是吗?!”
“哼——”说到这,纪婶子摆着谱地冷哼了一声,“你倒是不像你那狐狸精媳妇儿不知趣,是个识相的。只是,你昨儿个与你那媳妇儿将事情做得那样过分,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