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时间,庄子积累的账目还是挺多的,白善看了一下午,才把所有的账理清,一抬头就看到满宝和白二郎正在各自的书桌上些东西。
他好奇的凑过去看,“你们写什么呢?”
白二郎头也不抬的道:“传记,趁着不用读书,多写些。”
白善转头去看满宝,发现她写的东西他大半看不懂,便知道这是医书,干脆转过头去不管了。
他拿起桌上的账册,也不管俩人有没有在听,直接道:“我都已经算好了,今年庄子里的收益,每人可分得二百八十六两。”
白善扭头问白二郎,“我要还你钱吗?还是等你表哥走了再还?”
白二郎一听,眼珠子微转道:“不急,等我表哥走了再还吧。”
白善就应下了。
白二郎说了要劝他表哥的,晚上一家人用过晚食就把陈博给拉到了房间苦口婆心起来。
陈博也就比他们大几岁而已,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见白二郎出尔反尔,他便生气的甩袖要走,“你不想借直说便是,何必找这么多借口?”
白二郎追出来拉住他,“表哥,我没不想借给你,我就是觉得你做的这个生意不靠谱,你只说要做布庄生意,那你找好货源了吗?你可打探过别的布庄的进货价格?”
陈博甩开他的手,“这是谁教你说的?你那师兄,还是师姐?昨天晚上我和你借钱的时候你可没问这些。”
白二郎道:“我那会儿没问是因为刚回家累了,而且我们也没说到这个。”
他哪里知道,他表哥都成亲的人了,看着却比周六哥还不靠谱,不对,是比他都不靠谱。
陈博却不信,他下午的时候就隐隐觉得有点儿不安,觉着中午白善和周满说的那些话意有所指,果然,白二就出尔反尔了。
陈博很不高兴,于是推开他的手就怒气冲冲的往客院走,白二郎连忙去追。
隔壁院子就住着白大郎,他听见吵架声,扶着墙走出来,倚在门上看他们,“你们吵什么呢?”
陈博和白大郎同龄,月份却比他小,于是叫他表哥,“表哥你来评评理,二郎说好了要借我钱,我下午的时候都和我娘说了,结果他现在又不借了,还给我找了那么多借口,说我的生意不好……”
白二郎却盯着他哥的脸色看,“大哥,你怎么了,不舒服?”
白大郎摸了摸肚子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的东西不干净,晚食过后我就一直拉肚子。”
陈博拽了一把白二郎,“你别转开话题。”
白大郎也劝他们两个,“别吵了,兄弟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话?不就是借钱吗,表弟你要多少,我这儿还有些。”
“这是借钱的事吗?”白二郎道:“我这不是怕你亏本吗?只是借钱我有什么不能借的,反正最后你还不起大舅也会还给我的……大哥,你脸色这么白,才拉肚子怎么会这样?”
陈博听他这么说,内心深处虽然知道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还是很难受。
什么叫他爹会还?
这是觉着他一定会亏了?
他还要和白二郎掰扯,白二郎已经无心跟他辩解了,他跑上前去扶住白大郎,“大哥,你怎么样了?”
白大郎挥了挥手表示没事,然后肚子一阵叫,他瞪大了眼睛,立即推开白二郎便往茅房里跑去……
白二郎蹙眉,他从小和满宝长大,一些简单的医理也知道,甚至还和满宝学过把脉呢,
虽然是半桶水,不,半桶水都没有,但脸色还是会看的。
他皱了皱眉,转身就往外跑。
陈博见他们兄弟俩一下全跑了,下意识的跟在白二郎身后跑,问道:“你跑什么?”
“我去叫满宝,你快去看一下我大哥。”
陈博停下脚步,嘀咕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拉肚子吗?”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往院子里去了。
白二郎一溜烟的跑到满宝家。
满宝家里已经吃过晚食,大门已经关了,各房正准备洗漱睡觉呢,毕竟天快黑了不是?
白二郎直接敲门,离得近的周三郎过来开门,“二公子,你怎么来了?”
白二郎熟门熟路的往小院那边跑,叫道:“我叫满宝去看病,我大哥病了。”
满宝已经脱了鞋子,正在系统里学习呢,科科提前提醒了她,她退出系统拖着鞋子去开门,对上白二郎焦急的目光,问道:“什么事?”
“我大哥病了。”
满宝便一边穿好鞋子,一边去开药箱,“什么病?”
“说是拉肚子,可我觉得不是普通的拉肚子,他脸都发白了。”
满宝道:“昨天他的脸也白,不过他说是晕车头痛,他现在头还痛吗?”
“不知道,你去问他,反正我看着不太对。”
满宝便收了药箱和他走,小钱氏闻讯已经跑了过来,见满宝就这么走,立即把她的披风给她拿过来披上,“天都要黑了,夜里风大,寒气重,把这大衣披上。”
又让周三郎去送,“好好的把人送过去。”
白二郎和满宝表示不用,就这么一段路,还能丢了吗?
小钱氏却坚持,“要过河呢,晚上水里鬼祟多,你三哥个大体壮,能驱邪,快去!”
白二郎和满宝:……
周三郎也已经套上了外衣,就着天上的月亮送他们过去。
天越来越黑了,几乎要看不见地上的路,白二郎久不回家,根本不知道路上哪儿又新出了坑,一个不小心踩进一个小坑里,差点给摔了。
满宝就念叨他,“你过来也不会拿一盏灯笼,真笨。”
白二郎辩解道:“我过来的时候天还没全黑呢,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怎么知道它就全黑了?你家都这么有钱了,偏还不舍得买几个灯笼挂着,真扣。”
周三郎缩着脖子抵御寒风,听着俩人斗嘴还笑呵呵的应着,一抬头,瞥眼看见河对岸有亮灯过来,便道:“有人来接我们了。”
是白善带着白家的下人过来了,他只和周三郎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灯笼交给周三郎,让他照着回家,然后扭头和满宝道:“快走吧,大表哥刚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