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他南下处理了不少人,这两日已经汇报了不少,今天不过是来说些小事。
小事就是,“白善回禀,现在北海县储存的官盐已经有江南往中原和北地一年输送的官盐数量的三分之一。”
皇帝道:“还是不够多呀。”
太子颔首,“但北海县还在晒盐,据儿臣所知,青州和莱州棣州两州合作,他们会派人去教授他们晒盐法,现在开出盐田,明年入夏后便能产出大量的海盐,到那时候,就算是江南一带的官盐全断了,我们也能控制住局势。”
皇帝若有所思,“若是如此,仅靠青州莱州几个临海的州县便能代替江南,那大晋的盐政和盐税完全可以重新开始。”
太子也是这么想的,江南在盐税上是从根子上坏的,既然青州一带可以代替江南的官盐,那他们在这方面完全不必要再受制于江南。
唐知鹤拢手在一旁听他们父子两个谈论怎样重订盐政,目光便有些百无聊赖的左转右转,一不小心就和古忠的目光对上了。
唐知鹤微微一笑,正要垂下眼眸老实站着,就见古忠的目光一转,扫过皇帝的桌案后垂下眼眸,避开了他的目光。
唐知鹤一愣,若有所思起来。
皇帝和太子已经谈完,喝了一口茶后看向唐知鹤,“此次从江南押解回来的犯人,大理寺和刑部审理的怎么样了?”
唐知鹤虽然是京兆府的少尹,但因为业务能力,江南的案子他又参与了调查,因此就被借调去帮忙了,算是审理的主判官之一。
他立即回神,躬身道:“证据等都已复核,收押的嫌犯也全都无异议,依臣看,可以定罪了。”
皇帝就问道:“依卿看,该怎么定?”
唐知鹤面无表情的道:“按照律法来定。”
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该抄家的抄家,反正没谁是无辜的,死了也不足惜。
皇帝微微挑眉,浅浅一笑道:“既如此,此事就全权交由你和大理寺刑部来处理吧。”
这是一件很得罪的人事,不过唐知鹤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
皇帝很满意,看见桌子上放的书,他拿起来翻了翻,问俩人,“驸马的新书你们看了吗?”
大晋的驸马很多,跟皇帝同辈的,跟太子同辈的,但会写书的驸马,还能被他们看到的却只有一个。
太子没说话,他刚回来,忙得很,哪有空休闲娱乐?所以没看。
倒是消息灵通的唐知鹤摸了摸鼻子后躬身行礼道:“臣看了一些。”
他顿了顿后闭着眼睛夸道:“写得不错。”
皇帝挥了挥手,“不必违心的夸他,朕看却比他写的《向铭学传记》和《西行记》差远了。”
唐鹤没说话。
“不过奇怪的也是太白和文曲投胎转世的那一截,朕看开头和中间都写得不错,但他怎么把太白和文曲幼时写成了仇人?”皇帝问他,“这是仇人吧?周满和白善幼时不是很要好吗?”
太子也扭头看向唐鹤。
唐鹤斟酌了许久后道:“臣倒是听说周大人和白大人幼时顽皮,孩子嘛,打打闹闹是正常的……”
他顿了顿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您别看白大人年纪大,在周大人面前却是不占便宜的,从名分上便可看出来,周大人可是师姐,所以白驸马虽然年纪更长一些,却是最小的师弟……”
剩下的话唐鹤没说,但皇帝和太子都听明白了,所以白诚在他们三个里是最受欺负的,所以写书时,写到小时候就不免带出来一些。
唐鹤笑道:“据臣所知,他们小时候的关系倒也没那么坏的,毕竟是同门师姐弟,一同读书,吵吵闹闹是正常的,相互扶持也是真的。”
皇帝便点头,感叹道:“这就和一家子兄弟一样嘛,吵吵闹闹是正常的,但不管怎么吵闹,将来还是要相互扶持。”
说这话的同时还不忘看着太子。
太子:……
唐鹤也愣了一下,没想到皇帝能把话题扯到太子身上,一时也沉默了,低下头去不敢再插嘴。
等从殿内出去,唐鹤便长出一口气,觉得在皇帝跟前办差真是要人命,也不知道他爹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太子在他身后出来,他立即让到一旁。
太子停下脚步看他,问道:“周满和白善幼时关系不好?”
那为什么还能成夫妻?
唐鹤斟酌的道:“殿下,臣也是听杨和书说的,毕竟他才是罗江县县令,不过那时候周满和白善都只有几岁,孩子嘛,打打闹闹才是正常的。”
人家才几岁,你和恭王都几岁了,能跟人家比吗?
太子对他的这个回答很满意,也觉得他皇帝爹无理取闹,他们吵闹的时候才多大,他和恭王几个兄弟吵闹时都多大了?
而且人家十来岁能同生共死,他和恭王能同生共死吗?
他和他们完全是你死我活,所以周满白善能成夫妻,他们……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