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院正觉得他在这些事情上就没算过周满,于是颔首道:“好吧,那我和吏部说一声,到时候去选几个人。”
周满笑了笑,用过晚食后洗漱,又拿着白善画的小人书给她讲了一会儿故事才躺下睡觉。
周满摸了摸她红通通的脸蛋,也闭上了眼睛。
郑氏听说白景行夜里在周满这里睡,也担心她踢到周满,一大早便赶了过来。
母女两个还赖在床上不肯起呢,郑氏站在窗外听了听,大松一口气,转头吩咐道:“让厨房准备些热粥,近来满宝就爱吃粥,别上太硬的东西。”
“是。”
周满听到动静醒来,郑氏这才和丫头们一起进去,见白景行还呼呼大睡,便笑问:“她夜里没闹你吧?”
“没有,”周满笑道:“分了两床被子,夜里冷,她光在自己的被子里折腾了。”
郑氏坐在床边看了白景行一会儿,摸了摸她的脸蛋,小声道:“她想你呢,这几日一直念叨,说娘亲早上出去得太早,中午也不回来,傍晚也不见人。”
周满有些愧疚,“开春事情多,这段时间是太忙了。”
以前除了早上,中午她都会回来用饭,还能与她小睡片刻,下午下衙回来得也早,还能带她去街上玩。
郑氏就拉着周满的手道:“再忙也要注意休息,人是肉体,非铁石,岂能如此糟蹋?何况你还怀着身孕呢。”
周满摸了摸肚子,点头道:“我知道,母亲放心,我最近已经放下很多事情了。”
郑氏不信,“除了夜里不当值,我实在没看出你哪儿放下了。”
她把教课室里的课都暂时停了,连撰写医书的事都放缓了,已经是放下很多事情了。
不过这些不好和郑氏说,所以她努力的转着脑筋,总算是找到了,“这次田假一旬,太医院和太医署我都不当值,我昨日回来的时候,太医署里还有人呢,他们比我可忙多了。”
周满道:“陛下和萧院正已经很照顾我了,真的。”
“行吧,你心中有数就好,”郑氏问道:“不是说朝廷给女官定了产假吗?你何时休假?”
周满道:“再等几个月吧。”
郑氏:“……再有两月你就生产了。”
“那就再等一月。”一个月,太医署和太医院的忙碌也告一段落了。
周满有田假,周家的小孩们自然也有,所以他们今天都没来郡主府,听说是被老周头带去莆村,一股脑的丢到田里干活去了。
当然,几岁的娃娃干不了什么活儿,也就帮忙运一些草,递个苗之类的。
但白若瑜没有田假,一大早他就在郡主府的后门哐哐的敲门,敲开后就领着一群下人冲进去,直奔白景行的院子。
“小郎君,我们小娘子在正院呢。”
白若瑜就冲到正院,一口气把他母亲要他传的话说完,“婶婶,娘亲约你一起去书院玩儿,还说看完书院就去新开的九德堂吃饭,下午还要去给我和妹妹买笔墨纸。”
周满见他气都不喘一口,忍不住笑,“你记性怎么这么好了,竟然能记下这么长一段话。”
白若瑜骄傲的扬起头来。
周满扭头对他身后的下人道:“去告诉公主,就说两刻钟后在路口见。”
下人应声而去。
明达和太子妃要办的女学今年开始招生,书院特意选在了国子监那一条街上,也是和太医署一条街上,且离得不远,就在斜对面。
皇后亲自出面和人买了那里的宅子和园子,两处宅子并在一处便成了女学。
地方不小,周满虽没进去看过,但听明达说起过,比他们太医署还要宽敞。
不过她们今年招收到的学生不多, 只有六十四个,其中有三十人是小户出身,考试进的女学。
剩下的三十四人则是朝中官员的女儿或者孙女,世家之女,一个也没有。
现在世家的影响虽比不上前些年,但在民间读书人的心中,世家依旧是风向,所以没有招收到一个世家女,这让太子妃和明达有些焦急。
周满却觉得不急,扶着肚子微微挺直了背,让西饼在她身后塞了一个枕头靠住后才道:“有教无类嘛,反正你们办学也不是为了名利,而是让更多女子读书明理,都是女子,世家女是女子,勋贵官员之女也是女子,平民之女同样是女子,教谁不是教呢?”
周满道:“花若芬芳,蝴蝶自来,你们的女学也是一样的,办得好了,什么学生收不到?”
明达焦躁的心便安定下来,“你这次帮我好好看看学中还有什么缺的。”
周满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