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虽然报名参加了,但对路线什么的兴趣不大,因为他只要把自己带上就行,剩下的事自有别人去操心。
一直到傍晚,杨则之才把白景行送出绿竹苑,他本想把人送回去的,但看到候在门外的白家护卫,还是停下了脚步,和她点头道:“那明日学里见了。”
“明日见。”
和他们一样申请游学的是太学四级生,只比白景行和白若瑜高一个年纪,三人同级,还是好朋友,分别叫李涵、陶亮和王祎。
三人在申请前在太学里问了一圈,都没人选择今年出门游学,还想着他们三个可以组成一队,能够自由自在的在外浪呢,谁知道天降巨雷。
他们报了名才知道白景行和白若瑜在年前就和学里打了申请,比他们还要早。
然后学里直接把他们分成了一队,让他们悔之晚矣。
谁知道国子学的学生也会选择出门交流的游学方式?
他们不都财大气粗,直接出门自由行吗?
但这还不是最大的雷,最大的雷是杨则之竟然也跟着一起。
本来白景行和白若瑜年纪都小,又比他们低一年级,就算是要管,也该是他们管着他们两个,但杨则之一来,他们的愿望直接落空。
以至于在学里碰面时,三人情绪都不太高。
学里可不管他们的想法,负责送他们出行的博士等人到齐后,便叮嘱他们要互帮互助,听杨则之的话,不要给国子监丢脸之类的,然后把交流的公文交给杨则之,挥挥手便让他们走了。
李涵放下窗帘,一脸惊讶,“我还以为他们会带很多人呢,谁知道每人竟然都只带两个护卫和一个随从。”
也就比他们三人每人多一个人而已,看着也不奢华嘛。
陶亮道:“可以理解,听说当年周大人和白大人读书时带的随从护卫也不多,他们和驸马出行时都只带一个护卫,看白驸马写的传记,他们还需要自己做洗衣服打扫一类的活儿呢。”
王祎牙酸了一下后道:“那不是传记,是话本,这种东西都是经过美化和修饰的,说了多少次了,你不要尽信呀。”
李涵点头,“我问过我母亲,白大人和白驸马在京城求学时,出入带的护卫和不少,连周大人也常有护卫伴随左右。”
“那是为了防止益州王害他们吧?”陶亮道:“我仔细研究过,除了那一段时间他们出入常带护卫外,其余时候,他们出行都只带一个人,还是三个人只带一个人,很朴素了。”
王祎叹息一声,拉住李涵道:“为何要与他谈起这个话题?我们略过吧,直接说我们要往哪里去?”
“对啊,我们要往哪里去?”
“你没问过杨学兄?”
“我忘了问,你呢?”
“我也没问。”
三人面面相觑,正迟疑间,马车停了下来,大家下车一看,发现是码头。
渭水码头,是现在有名的大码头。
京城就在渭水边上,码头到京城就那么一小段路,现在漕运通顺,不管是从北往下,从南往上,西来,东进,都可以到渭水码头,所以这里现在极为繁华。
万年县和栎阳县为此没少打架,因为很不巧,渭水这头属于万年县,渭水那头属于栎阳县。
一开始码头是建在万年县这边,但栎阳县前几年也在斜对面建起了码头,当这边船排队久不能下船时,便有商船选择在栎阳的渭水码头下船,然后再从栎阳进京城,路程也不长,半个时辰就能到, 方便得很。
因为这个,万年县县令连续两年看周满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就是因为当初栎阳申请修建码头时,周满做说客,帮助栎阳说服了皇帝和户部工部。
虽然码头分流了,人货车马船依旧很多,三人下车时,正好有一艘大船在卸货,他们差点儿没站稳脚跟,被人给挤下去。
杨则之也从车上下来,走到白景行的车前将她扶下来,转头见李涵三人一脸懵,他便笑道:“我定了船,我们走水路南下。”
李涵三人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定船……很贵吧?”
杨则之笑道:“不会很贵,我们只买票,不包船,每个人带的行李有数,带车马的另外收费,而且我们只到隆州,然后就走陆路,这一段水路畅通,船只多,所以收费不贵。”
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问过价钱后还是决定带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