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沥沥下个不停。
夹杂着风卷起一个个旋儿,吹落满园的黄叶,给大地妆点上一片金黄。还挂着零星几片枯叶的大树上,几只寒鸦正聒噪的呱呱吵嚷着,吵得人心烦意乱,风夹着丝丝冰凉的细雨,让人遍体生寒。
就好像是在控诉上天的不公一般,这秋雨从开始下到现在,已经连绵了好几天,却一直没有停止过。
暗无天日的天牢内,柳丝丝垂着眼眸靠着墙壁昏昏沉沉地沉睡着。
即便是在睡梦里,她也睡得分外不安稳,眉头也紧锁着,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早在几日前,她被一道懿旨召进了宫。
让她没有想到的事,皇后娘娘连表面文章也懒得做,等马车一进了宫门,便直接命人将她拿下,送到了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
她也害怕过,彷徨过,不过一会儿功夫,她心里的害怕和彷徨便逐渐消失了。
事情已经到了眼下的情况,她还有什么可怕的?人死如灯灭,真的要死了,她心里的纠结反而少了。
睡梦里,她似乎感觉到有一双手正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搂着她的腰,安慰着她,关怀着她,让她的嘴角忍不住高高挑起,脸上也露出了一道迷人地浅笑。
“磕哒,哐当当……”
一阵沉闷的声响响起,伴随着火把微弱的光芒,天牢里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也露出了一道柳丝丝熟悉的脸。
突然其来的光线让柳丝丝一阵头晕目眩,连续多日丝毫光线都没有,突然被这么明晃晃的火把照耀着,让她下意识伸手去挡住那刺眼的光芒。
“想不到吧?你我再次见面,居然是在这里?”
皇后娘娘懒洋洋地声音传了过来,脸上带着些许的自得,带着些许的疲惫。
“是想不到,娘娘居然会纡尊降贵来这里。”
柳丝丝淡然说道,脸上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
皇后娘娘显然有片刻的吃惊,随即却笑了起来:“真是想不到,你连这点都和她一样,明明已经到了濒死之境,偏偏还要装作视死如归的样子。可惜呀,本宫可不是那些臭男人,可没有惜香怜玉的气概。”
柳丝丝的嘴角微微一抿,随即又笑开了颜:“娘娘今儿来天牢里,不回事单纯想要和如钰说这些的吧?”
“自然不是,本宫不得不承认,是本宫小瞧了你。”
皇后娘娘悠悠叹息一声:“不过本宫也佩服你,果然是应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的狼的话,你居然用自己亲生的孩子去救别人的孩子,本宫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傻呢?”
柳丝丝心中一动,皇后娘娘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是说,狄轩和狄秋他们已经安全了?
想到这里,她暗自松了口气,随即嘴一撇:“皇后娘娘错了!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哪里来的别人的孩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柳丝丝这话真的没错儿。不管狄轩和狄英的生母是谁,此时此刻他们都是她的孩子!
皇后娘娘的眼睛危险的眯起,不管片刻便放松了精神。
“哼!这么说来倒是本宫的不是了。难为你有这份慈爱之心,本宫要是不成全你,还不得被世人戳脊梁骨?”
说话间,她突然上前两步,走到栏杆的边缘:“来人!将他们给本宫丢进来!”
“是!娘娘。”
宫娥快速应着,本宫片刻便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很快地,两道娇小的身影便出现在柳丝丝面前。
不过才几天时间,妞妞和臭臭二人就大变了模样,两个孩子都披头散发的被粗大的麻绳捆绑着,两张小脸好似花猫一般,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的,精神极度萎靡几乎连站都站不稳,被身后的婆子押解着,木然的站在原处。
“妞妞!臭臭,你们……”
霎那间,柳丝丝便明白了,皇后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她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却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半个字不吐。
“啧啧!说起来你这两个孩子都是很乖巧地,打她骂他也不还口也不还手,罚跪他们也都老老实实地,只说自己很是思念公主,几天几夜了,到现在他们都粒米未沾,想来果真是孝顺呀!”
皇后娘娘啧啧连声,却听得柳丝丝怒火高涨!
“娘娘!你还是不是人?他们都是孩子,他们才四岁!你居然如此对待他们,你还有母仪天下的典范吗?”
“哈哈哈……母仪天下?柳丝丝呀柳丝丝,本宫该说你太天真还是太愚蠢?”
皇后娘娘哈哈大笑着:“圣上已死,本宫自然就是整个大赵国的太后娘娘了,什么母仪天下,本宫早就听腻了!林馨儿呀林馨儿,你我斗到最后,你还不是败在了本宫的手中!哈哈哈……”
一听见自己娘亲的名字,柳丝丝眼眸一闪。
“这又关林馨儿什么事?”
“你想套本宫的话?可惜呀!你还嫩了些。”
皇后娘娘并不上当,反而指挥着旁边的宫娥:“他们不是母子情深吗?将这两个小杂种给本宫丢进去。本宫倒要看看,她用自己孩子的命换了别人的孩子的性命,又该如何对自己的孩子解释眼前的一切。”
“是,娘娘。”
宫娥急忙将两个孩子丢进了天牢。
“妞妞!臭臭!”
柳丝丝一看见孩子,便飞扑了过来。却带动了脚上粗大的铁链,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随即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柳丝丝不死心的扯着沉重的铁镣,挪移着上前,总算是将两个孩子搂在了怀中。
“臭臭,妞妞你们醒醒呀,醒醒,是娘呀!妞妞……”柳丝丝不断拍打着两个孩子的小脸。
“哎哟哟!真是想不到,我们如钰公职居然也会心疼自己的孩子,本宫还以为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但做出弑父的事情来,还打算弑子呢!”皇后娘娘扯着嗓子笑。
“皇后娘娘,牝鸡司晨惟家之索,颠倒阴阳导致家破国亡。这样的结果有何值得高兴得?”搂着两个孩子,柳丝丝恨声指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