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凤飞心不在焉的守在火炉旁,满门心思全在如何找机会往水壶中投毒的一事上。杨童心时不时的往她堂姐身边瞥过去,见她堂姐像是在琢磨什么坏事,不由的警觉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水壶当中才响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杨凤飞被那声响打断了思绪,见杨童心没任何反应,连忙上前去拎水壶的手柄。
“堂姐,快停下,水壶的手柄滚烫,摸不得,况且茶水还要再烧半个时辰,现下不能将它拿下来。”奈何杨童心的话说的太晚,话尾还未停下,就见杨凤飞的手摸上了水壶手柄。“啊!烫,烫,烫!”杨凤飞被烫的缩回手,哀声叫了起来。
杨童心见状,连忙凑到杨凤飞跟前,拿起杨凤飞烫红的手检查了一番儿,“堂姐,童心说那话又不是再害你,你怎的不听我的话?罢了,你先在这儿等着,童心给你拿些烫伤膏药过来。”杨童心见她堂姐手上烫出来几个泡,不由的紧张了起来,生怕她堂姐会因着这个到自家爹娘面前博同情,才会想着让杨凤飞手上的泡赶紧消掉。杨凤飞没想到她会歪打正着,虽说自己弄伤了手,但现下却得到了一个好机会。
杨凤飞不想白白浪费这个好机会,在杨童心快速的跑开后,忍着痛,即刻掏出带在身上的白帕子,将其覆在水壶盖上,拿开了茶壶盖,往水壶中投了毒。杨凤飞害怕被人发现,下毒的时候左右看了看,幸好没有别人在附近待着。小药包中的毒撒进水壶中后,杨凤飞连忙用白帕子裹住药包,塞进了自己的衣袖当中。
“哎呦呦,疼死了,疼死了!”杨凤飞做妥下毒一事后,装模作样的接着叫唤了起来,这声喊,引来了杨冬尽。杨冬尽顺着哀嚎声,走到了杨凤飞的跟前,看见杨凤飞红肿的手,连忙问道,“堂妹,你这是怎么搞得?刚才不还是好好的,现下怎么变成了这样?!”杨凤飞两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抬起那只烫了泡的手,跟杨冬尽诉了苦,“冬尽哥,凤儿只是想帮大家伙做些什么,怎料还是没注意弄出了乱子,方才凤儿心急要把煮开了的水壶拿下来,一不小心就烫伤了手,然后就变成这副模样!”
杨凤飞刚说完那话,就见杨童心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堂姐,这是雪儿姐在家中备下的了药膏,你把烫伤了的手伸过来,让我给你抹抹药。”杨凤飞听过杨童心的话,咬唇可怜的微微点了点头,待手上涂好药膏后,杨童心又开口道,“堂姐,你还是进屋歇息去吧,这儿有我看着就行!”杨童心见杨凤飞那般模样,可不想她在自己身边再捣鼓出什么乱子。
杨凤飞想着她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现下也没有继续留在旁边干累活的必要,在杨童心提出方才的话后,连忙应允了下来,“童心,那堂姐就进屋去了!”杨凤飞转身离开之际,趁其他人没注意,嘴边偷偷露出一抹得意忘形的微笑。
屠夫从他丈母娘家离开后,满大街又寻了好些时辰,仍是没发现自家媳妇的身影,在外头又找了半个时辰,终归是回了家。“爹,杨凤飞那个小贱蹄子回来了没有?!”屠夫带着怒气使劲推开了自家家门,朝他爹问了那话。
屋中白发老人听了他儿子的话后,微微的摇了摇头,“儿子,凤儿那丫头难道没有回亲家么?!”屠夫随后想也没想就把他丈母娘家搬走一事说了出来,“爹啊,那个小贱蹄子娘家那头人早就搬走了,儿子方才去亲家走了一趟,见家主换了人,才得知这个消息,只是这搬家一事怎么都没见亲家母过来告诉咱们一声,枉咱们娶亲那会儿还给丈母娘家送好些礼呢!”
屠夫对此之事,心中颇有膈应,觉得李翠莲没有把他当做一家人看待,随后又对杨凤飞添了几分怒意。“爹,儿子满大街找过了,就是不见那个小贱蹄子的影子,你说她会上哪儿去呀?那个小贱蹄子可是咱们花好些银子娶到家的,可不能就让她这么跑了!!”屠夫咬牙切齿的想把杨凤飞赶紧找回来。
“儿啊,凤儿那丫头会不会上她亲戚家去了,爹可是知道杨柏新那家子人跟亲家公有着血缘关系呢,要不你去他们家问问,看看他那头人知不知道凤儿的下落?!”屠夫他爹又给自家儿子出了主意。屠夫见杨柏新这个名字甚是熟悉,挠了挠脑袋,忽的开口道,“爹,你说的是那户家中闺女在镇上开药铺的姓杨当家的?”
屠夫他爹点了点头,只是屠夫随后皱起了眉头,冲他爹摆了摆手,“爹,早些年村子里的人不是说那家人跟亲家公生出了嫌隙,两家人不相往来了么?如此一来,那个小贱人还会去他们家吗?”屠夫他爹把这茬事情给忘了,见自家儿子提起,不由的觉得他自己是老糊涂了。
屠夫他爹也犯了愁,叹了叹一口气儿后,悠悠的开了口,“儿啊,确实如你所说,凤儿丫头那家人跟她大伯一家子人关系不好,只是,凤儿丫头不去她大伯家的话,又能去哪儿呢?要不,你再去她大伯家问问,看看他们知不知道凤儿去了何处?”
“爹,儿子跟那家人素不相识,去了只怕会让那家人给轰出来,如此丟情面的事情儿子才不去做!!”虽是屠夫是个糙汉子但他脸面薄,不想去做那等子丢人的事。屠夫他爹见自家儿子这般模样,随即说道,
“儿啊,你若不去,可就是再也没了能找到你媳妇消息的方向了,难不成儿的那后半辈子就要一个人过下去么?”屠夫他爹寻日里习惯了杨凤飞的照看,突然家中没人伺候了他,他那心里头禁不住的一番儿失落,也不想让自家早些娶亲的时候,白花那么多银子。屠夫再三犹豫了会儿,觉得他爹说的话在理,随后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开口道,
“爹,那儿子就再去跑一趟,您在家好好看着家。”屠夫说完那话,扭头转身往家门外走了出去。眼下离傍晚也没多大功夫了,楚辞赴约,坐着马车按时来到了药铺。“楚辞见过张师傅!”楚辞一进药铺的大门,就看见了张进酒,随即给张进酒行了一番儿礼。张进酒点了点头,往里屋中喊了一声,“雪儿,楚小子来接你了,为师这儿也用不着你忙活了,赶紧收拾东西,跟楚小子走吧!”
杨如雪待在里屋,听到她师傅的话后,不由的往窗户外头瞅了过去,只见天边渐渐的晕出几抹暗黄色的云彩,杨如雪见状,也晓得现下时辰不早了,随后停下手上的活,背起药篓子,从里屋中走了出来。
“既然师傅开了口,那徒儿就跟楚哥哥离开药铺了!”张进酒听了那话,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心里希望他徒儿能跟楚辞多待上一个时辰。楚辞带着杨如雪跟张进酒道别后,即刻登上了马车,往莲花村奔去。
屠夫从未去过杨柏新家,也不知杨柏新家具体在哪儿,一路上见人就询问,终归是问到了杨柏新家的具体方位,随后按着他知道的路寻了过去。杨童心知道自家爹娘在傍晚时分还要去地里头耕地,浇水,于是在火炉上的茶水烧开之际,便给自家爹娘灌了一壶子的茶水,留自家爹娘临走前装上。
杨凤飞躲在屋中悄悄看到了那一幕,心中暗自窃喜了起来,随后阴险的嘀咕着,“哼,杨如雪,你把我害的这么惨,我杨凤飞定是不会让你好过!”没多大功夫,杨凤飞便看见她大伯要离开家下地去了,杨凤飞连忙装作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从屋中走出,到门前送一送她大伯。
“大伯,您跟大伯母干活时定是要注意身子,别太过劳累!家中的事,凤儿能帮些小忙的!您跟大伯母就不要操心了!”杨凤飞阳奉阴违的对杨柏新说了那话。杨柏新听了杨凤飞的话,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凤儿啊,家中晚饭一事就要你跟童心俩人上些心准备一下,我跟你大伯母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晚饭若是提前做好,你们几个孩子就先吃,别饿坏了肚子!”杨柏新临走前又跟家中孩子嘱咐了一番儿。
杨童心跟杨冬尽听过自家爹爹说的话后,异口同声的答道,“爹娘你们放心,家里头的事就交给我们做好了!”话音落下后,杨柏新也不在耽搁时辰,连忙扛起锄头打开了自家大门,竟不想外头忽然冒出来一个人出来。
“这位兄弟,你是来找谁的?”此刻屠夫正巧的找到了杨柏新家,见杨柏新最先跟自己开口说了话,屠夫连忙凑到门跟前,打算礼貌的回应,岂料,屠夫不经意间往杨家家院中瞅了一眼,这一眼让屠夫心中冒了火气,他费劲心思,千辛万苦要找的人,眼下正在杨家家院里头待着。“这位兄弟,你是怎么了?”杨柏新见屠夫忽然变了脸色,不由的好奇问出那句话。屠夫并没搭理杨柏新,一把推开杨柏新,顾自闯进了杨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