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林氏和夏之贵一直不在家里而是去了林氏的娘家,夏之贵大爷似的在林家好吃好喝,林家老夫妻赔着小心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还要大肉大鱼的伺侯着夏之贵,唯恐夏之贵回家后对林氏不好。
纵使如此,不知为何,夏之贵在老丈人家还打了林氏一顿,林氏老夫妻俩实在气不过帮了女儿几句,把夏之贵气的拔脚就跑,自打从老丈人家回来之后便想着法儿折磨林氏。
苏九娘本还找机会劝慰着林氏,谁知越劝慰林氏遭的罪越大,但凡夏家人见到林氏和苏九娘在一处,林氏一到屋里少不得要挨公婆喝斥,丈夫的大嘴巴子,害的苏九娘再不敢轻易去找林氏。
夏花虽然能理解古代妇人的隐忍,但实在不敢苟同这种隐忍,僻如林氏大不了和离得了,哪怕一辈子不嫁男人,也好过跟着夏之贵这个好吃懒做专爱在家欺负老婆的男人。
林氏叹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哗啦”一声,夏孔氏从屋子端了一盘脏水直接泼了出来,又拿眼睨着林氏,回头朝着屋子里阴阳怪气道:“之贵,你媳妇攀上老二家那根高枝了,她可有饭吃了,也不必给她留饭了。”
夏之贵一听,顿时拔脚就从屋里跑了出来,将袖子往上一摞,径直奔向林氏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你个懒婆娘,活不干就知道扯你娘的皮。”
说话间,抬手大巴掌就要呼下,林氏习惯性的沉默闭上双眼准备迎接这一大巴掌。
夏花伸手一接,一下握住夏之贵的手腕,因愤怒夏花的力道重了些,自打大姨妈走了之后她又可以修行异能,这两日异能虽不能如从前那般吃呈双倍增长,但进展速度也比不佩戴龙魂玉快,想来龙魂玉碎裂了一条小缝还是很是有影响的。
“哎哟娘唉!痛痛痛。”夏之贵不想小小的夏花手上竟有如此大的力道,只轻轻一拧他就疼的龇牙咧嘴,额冒虚汗,“花丫头你放手,放手。”
“好,捏……捏死他——”夏大壮在旁吆喝,“捏死这……这个专爱欺负……小外婆的坏……坏蛋”
苏九娘赶紧从屋内跑了出来,唤了一声:“花儿,这会子刚回来还不赶紧进屋吃午饭,娘这就去喊栓儿回家来。”
夏花一甩手,狠狠将夏之贵往地下一掼,夏之贵摔了个四仰八叉,眼里痛出泪来,伸手指着夏花恼怒成羞凶狠的叫道:“花丫头,我教训我婆娘,干你鸟事。我爹娘怕你,大哥大嫂怕你,我可……可不怕你。”说到最后,夏之贵瞧见夏花阴沉至极的脸忽然有些害怕,害怕到嘴皮子也不利索起来,“我可是你小叔,我敢打……”
“滚——”夏花冷声一斥打断了夏之贵说话,漆黑的瞳眸厌恶的看了夏之贵一眼,唇角勾起一个冷酷而暴戾的轻笑,一把抽出身后箭篓里的利箭,“咻”的一声,利箭如虹带着凌厉绝杀的气势射穿夏之贵头顶用蓝布包裹的一揪头发。
瞬间,蓝布撕裂,头发披散,还有几缕被利箭射断的发丝飘落下来,又是“叮”的一声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回头一看,利箭划过他的头顶直插入泥土地里。
夏之贵不由的狠狠打了个哆嗦,尿已被吓了出来,就差一点点利箭刺穿的就是他的脑袋,他脸色早已发了白,再不敢说一个字,连抬头看夏花的勇气都没有。
“若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小婶子,射穿的就是你的脑袋!”夏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夏之贵,冷漠的喝声震的夏之贵全身抖如筛糠,赶紧爬起来吓得屁滚尿流的就跑回家中。
夏花抬眼一看,西厢房门口有个灰白的脑袋一缩就缩进了屋,接着就听到夏之贵的哭诉之声:“娘唉!你怎么都不出去救救儿子,儿子的脑袋差点给那个死丫头射出一个大窟窿了。”
夏孔氏刚刚一直在偷眼瞧着,却不敢再出门去寻夏花的晦气,只恨恨的啐了夏之贵一口道:“没胆子的怂货,连自己的婆娘都看不住。”
苏九娘见林氏脸上全是伤,眼圈儿一红,又拉着林氏直呼其名道:“怜儿,你何必要这么苦着自己?”
林氏张张口,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悲怆,又仿佛带着某种矛盾的希望:“二嫂,如今我有了身孕可怎么好?”
“怜儿,你有孩子了,你真的有孩子了?”苏九娘打心眼里替林氏高兴,怜儿等了这几年,盼了这几年,想的可不就是要有个孩子,等她有了孩子也不会再给夏孔氏天天骂那些难听的话,想着怜儿终于心想事成,她难免也高兴的红了眼圈,又问道。“老四刚刚还那样对你,难道你没告诉他你有了身孕?”
林氏有些木然的摇了摇头:“二嫂,其实我也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我原想与其让孩子生下来跟着我受苦,不如不要他,可是我蹦也蹦了,跳了跳了,除了没喝堕胎药我能想的法儿都想了,可这孩子就是掉不下来,这难道不是孩子告诉我这当娘的他想活着,我还怎么能狠下心肠再打掉他,我不想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爹,纵使他再混,等有了孩子,他是不是也应该会尽爹的本份疼自己的孩子?”
苏九娘直叹气:“若他一直都待你这样又如何?”
“二嫂,那也只是我的命了。”林氏一双清澈的眼里带着凄惘的神色,顿一顿又道,“只要他能对孩子有几份真心就行了。”
“小婶,你为何要一直这样委屈自己?”夏花虽同情林氏,却真的恨铁不成钢,这个年代女人没了男人好像就活不下去似的,受了男人的欺压就知道一味的隐忍。
夏之贵就是个属核桃的,欠捶,天生的欺软怕硬的贱骨头,你越是让着他,他越是顺着竿子爬要将你踩在脚底,她一把拉过林氏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一张苦成瓠子的脸。
林氏眸底似有一道亮光闪过,却最终归于熄灭,哀叹一声:“花儿,难道我还能有什么出路,若离了他被休回娘家,就是村里的吐沫腥子也能把我爹娘淹死,我爹娘为了我操碎了心,我又怎么能再让他二老能连晚年都过在风言浪语里,更何况我这张……”
林氏话没说完,头就低了下去,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悲凉长叹。
“脸怎么了,难道小婶子因为一张脸甘愿一生都忍气吞声,更何况婶子你的爹娘这会子也未必过的好到哪里去。”夏花真心有些为林氏着急,打小,林氏就挺疼她,特别是爹死了之后,多亏林氏忍着白眼帮护她家,她也不想林氏过成这样。
林氏眸子垂了下去,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很是自卑道:“我这张脸能找着这样一个男人已是很好了。我爹娘再操心也好过被村里人嘲笑,说自己的女儿丑的连夫家都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