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依依,水波荡荡,随处可见的绿色和明媚,正是踏春好时节。
可石板路边的两人却感觉不到一丝明媚,仿佛处在暴风雨之夜。
“是因为顾偃?”荣铮眼睛里满是嫉妒的怒火。
宝春楞了下,“不是。”跟他有什么关系,怎么又扯到他了?
“不是?你看到他会连魂都飞了,他请你出诊你巴巴地上门?”荣小王爷仿佛在控诉不守妇道的妻子。
“这……”宝春被质问的哑口无言,虽然事情的真相相去甚远,但表现出来的的确如此,想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荣铮见她词穷,以为心虚,被他说中了要害,更是妒火中烧,“你再对他念念不忘也时没用,那顾家小子心里早有人了……”
负责调查顾偃的某只鹰纳闷了,“不对啊,我都将他家祖宗八代调查了遍,我怎么不知道顾家公子心中有人?谁啊?那小子胸怀大志,没见他对什么女人上心过啊,难道是我忽略,业务不精,其实他是喜欢男人的?”
“喜欢个屁,你可真呆,主子那是在黑那小子,你没看出来啊。”
“啊,这样啊,这似乎不太好吧,主子怎能这样不要脸。”
至于宝春,听到顾偃心里有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悲伤之感,下意识地问了句,“谁啊?”
“知道谁了,难道你还想找人家不成?”荣铮眼睛都瞪出火来了,稍微移开视线,“反正,那小子你想了也是白想,还是不要想了。”
宝春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才是你的重点吧,“我没有。”
“那为什么不让去提亲?”荣铮转过脸看她。
说了一大圈,怎么又绕回了原点。
宝春暗暗抹了把汗,不惦记顾偃和他上门提亲两者有什么逻辑联系?
“荣小王爷难道忘了我说过的话?这辈子我是不准备嫁人的。”宝春旧话重提。
“你……”荣铮语噎了下,“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小王不是还没看上你么。
“对我来说,心意却一直没变。”宝春看着他。
“如果我说要你改变呢。”荣铮语气不无威胁。
宝春迎上他的目光,“镇荣王府,在大荣朝的地位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更何况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女子,你要强迫,我自然反抗不得,还有上次入狱,你荣小王爷的恩情我还未还,不管我沈宝春再如何势力世俗,可最起码的知恩图报还是懂的,你只要提出恩典,我无话可说,自会答应……”
“好了,不要说了。”荣铮大吼,满眼的气愤和受伤,眼睛都红了,盯着她,“你太小看我了,我荣铮还没下贱到需要挟恩要挟的地步……”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宝春无力地靠在一棵树上,捏了捏眉间,不由叹息,这人再成熟霸道,也才二十来岁,骄傲和尊严不容忽视。
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也有自己的骄傲,尤其在感情上,这货一看就是没谈过恋爱,否则,也不会被她给激走。
别说她要回去,就是不回去,她也不敢考虑嫁人。
这货不知那只眼睛瞎了,居然看上了她?
但不管怎么说,忽略荣小王爷那不敢恭维的脾气,人还是很不错的。
尤其长相,很是赏心悦目,自己跟他相比,简直是低到了尘埃里,所以才说他眼瞎。
关键是,人家不但有容,还有才,功夫也好,当然,家世更是了得。
总结起来,可以用两个字形容,大荣朝当之无愧的男神。
没有其二,只有唯一!
这样的人,她敢嫁?
就说她那位吧,跟他相比,连比较的资格都没有,可即便那样,人都还在外面玩的很开,各色漂亮的女孩子那是趋之若鹜。
那还是一夫一妻的制度,而眼下这里却是一夫多妻,只要你养的起,甭管你娶多少都是合法,有些人更是拿这个当本事,谁的妻妾多,谁就倍有面子。
她连外面那些玩玩的都忍受不了,更何况是合法的娶回家里来的,那她岂不被妒火烧死。
什么又是姨娘,又是通房,又是备选丫环的,简直恐怖至极!
她想,她若是真嫁了人,那恐怕结局只有两个。
一个是将他和他的大小老婆一起毒死,然后她再自杀。
另外一个就是想办法让丈夫彻底不能人道,也就不会有各种的姨娘,各种的通房,外加想爬上主子床的丫环了。
可无论那一个都是悲剧啊。
前一个不得好死。
后一个是守一辈子的活寡。
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想到这儿,宝春心里的愧疚淡了些,你别以为她这是为自己开脱,她这是为了大家的和谐,你好,我好,大家好。
第一次求婚遭拒,荣小王爷表示很恼火。
不成还被质疑男性的尊严,荣小王爷表示想杀人。
害怕被主子无辜误杀的十八鹰,俱是不敢上前,均表示想有多远躲多远。
可现实很残酷,躲得了一时,没办法躲一世,困难还是需要积极面对的,再艰难也要去解决。
感情的问题,直接影响一切,主子一天感情不顺,他们就要一天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为今之计,要先帮主子度过感情这道难关。
白丁山推门而进。
正给阿战刷毛的荣铮看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白丁山本想说我来看看你呗,可这话他没敢说,任谁失恋了,听到这话都不会好过了,跟揭人伤疤似的。尤其主子还是这么个骄傲的人。
他咳了声,一咬牙,狠狠地说,“我不干了。”
荣铮这才停手,看着他,看他抽什么风。
他这一停,身下的阿战却是长松了口气,眼泪汪汪的,无力地趴在了地上。
主子这那是给它梳毛,分明是拿它泄愤,心思全不在它身上,心情好点就梳毛,心情不好就揪毛,看看周围揪掉的毛都够做个毯子了,主子居然,居然还嫌弃它掉毛掉的厉害,说都是因为它好吃懒做,不运动。
这个委屈啊,它是招谁惹谁了。
这个疼啊,还不如当个没毛虎呢。
那边白丁山偷瞧了主子一眼说,“反正她都拒绝你了,我还给她累死累活干个什么劲,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不干了……”
荣铮是青筋暴跳啊,合着,他被那女人拒绝,已经是人尽皆知了,那叫一个羞恼,他这一世英名……怒瞪着那白丁山,气急败坏,“跟你有什么关系?”
白丁山反驳,“怎么没关系?看不上你就等于看不上我们这些属下?这还能干?”
“看不上谁?”荣铮的眼神如刀子般,“爷还需要她看上?一个女人罢了,爷要是真心想要,抢过来就是,爷才不管她心里想什么,只不过,爷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她,毕竟镇荣王府的王妃,可不是谁都能当的,你也知道她有那么多的缺点,还需要狠狠调教……”
白丁山暗暗撇嘴,你就死鸭子嘴硬吧,还没想好,你会求亲?需要调教的我看是你吧,当然,这些是不能说破的,失恋已经够可怜了,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他忙郑重其事的点头,“是要调教,而且还要非常之严苛,主子,我这里有些东西,据说很有用,按照这方面调教,那些女人都乖的跟小猫似的,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顶嘴……”
荣铮愣了下,眼眸闪了闪。
白丁山掏出一些册子递了过去。
荣铮接过,看他。
白丁山又强调一遍,“据说很有用。”
荣铮垂头开始翻阅,越翻脸越红,越翻火越大,啪地一把摔在桌子上,“你知道你拿过来的这些是什么玩意么?”
“知道啊,调教女人的秘籍。”白丁山真诚回答,然后拿起一本翻了翻,脸也红了,赶紧丢下,“怎么会是这些?”
画的都是男人和女人,女人和男人,赤身裸体,姿势亲昵……
荣铮眯起眼睛,“这些都谁给你的?”
“十八鹰啊。”回答的很溜,都不带犹豫的。
被出卖的十八鹰们开始泪流面面,识人不清啊。
荣铮鼻子哼了声,“十八鹰,我看都该拉去训练了,轮流训练,一个不拉,不训练完不许回来。”
十八鹰全体哀嚎,就知道会这样。
白丁山很怕怕,十八鹰被罚了,估计他也逃不掉,可谁知主子却狠狠瞪了他一眼,“还不该滚那里滚那里。”
白丁山拿起册子就要退。
荣铮猛咳了声,“一群玩物丧志的玩意,那个留着,待会爷烧了。”
白丁山没想太多,此刻那是恨不得插翅飞出去。
可出了门却茫然了,主子吩咐,该滚那里滚哪里,可是该滚那里呢?
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个头绪,之前他一直在归济堂上工,主子也没说不让他去,只说该滚那里滚那里,那唯有那里可滚了?
白丁山又去上工了,荣铮望了望紧闭的门口,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小册子,看的是满脸燥热,满身是火,可却还想看,简直欲罢不能……
之前这些东西,他是见过,也翻过,可那会却没什么感觉,只觉得俗不可耐,跟野兽本能没什么区别,翻翻也就丢到一旁了,早不知道哪去了。
可现在却是浮想联翩,要命的更是那画面的代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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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小九:咦,鼻子怎么流血了?他娘的,这天气也太干了,都上火了!
放假了,小风表示,也休息休息,就这么多了,明天再见。